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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笙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她和邵钧庭躺在草地上,两个人依偎在一起,十指相扣。
她微微笑着,眯着眼睛看万里无云的天空,但突然,大地震动,裂开了一条缝。她紧紧地扣住邵钧庭的手指,但两个人的距离却越来越远……
“邵钧庭……”明笙喊了一声,却喊不出声音来。
眼泪顺着眼角滑落,蓦地从睡梦中惊醒,指尖却触碰到了一个熟悉的温度。
明笙睁开眼,视线下移,就看到他牵着她的手,始终没放。
抬眼,是医院洁净的天花板,明笙微微松了一口气,噩梦已经过去。
邵钧庭背对着她,正和医生说着什么,两个人都还没注意到她的苏醒。
明笙大口呼吸了一下,意识愈加地清明。
两个人的交谈也字字清晰地落入了她的耳中。
“邵先生,你先去休息一下吧,这样撑着对身体不好。邵太太醒来我会让护士第一时间通知你的。”
邵钧庭的声音微哑,却很是温柔:“我太太一直拉着我的手拉得很紧,估计做了什么不好的梦。她醒来第一时间没看到我,会很难过的。”
很平淡的话,听起来却格外深情。
他很了解她。
不知道他在她身边熬了多久,如果她能早点醒过来就好了。明笙心里微微一酸,刚想开口说话。却听到医生轻轻叹了一口气,道:“对了,邵太太体内的药剂查出来了,是国外的一种迷幻剂。只吸食一次……虽然不至于成瘾,不过还是要注意静养,不要再接触同类药品,以及……六个月内不建议怀孕
,怕对胎儿有影响。”
邵钧庭似乎也微微一愣,片刻后,问道:“对我太太的身体没有其他影响吧?”
“对神经功能长期上不会有太大的损伤,不过短期内可能容易情绪激动,而且可能会有些心理创伤……”医生停顿了片刻,道,“尽量……多安抚一下。”
邵钧庭道了声谢,道:“所以……我现在不能松开我太太的手。”
他的手,握得更紧了一些,但掌心里的小手却轻轻地动了动。
回眸,才看到明笙已经睁开了眼,邵钧庭微微一笑,道:“你醒了?”
看着他额角的纱布、眼底的淡青和下颚处冒出来的胡茬,明笙的眸子里弥漫着氤氲的雾气,挣扎着想松开他的手。
邵钧庭紧了紧,没放。
医生摸了摸鼻子,道:“那个……邵先生,我要给你太太再做次基础的检查。”
邵钧庭这才点点头,松手。
走进来的护士,看了邵钧庭一眼,捂着嘴轻笑,道:“邵先生……您能不能……先回避一下?”
邵钧庭略有些尴尬地轻咳了一声,起身,走了出去。
看着他的背影,明笙努力憋着眼泪,心里很暖,却又涩得不行。
护士一边给她量体温,一边笑着说道:“邵太太,你先生……真是……我见过最深情的了,你昏迷期间一直守在你身边。”
“我……昏迷了多久?”明笙哑着嗓子开口。
“二十个小时左右。”护士帮她调整了下点滴。
那加上之前的事,这个人又是接近四十个小时没合眼么。
明笙心里超级酸,开口又问道:“那个……医生您刚刚是说……我六个月内不能怀宝宝,是么?”
医生点头,道:“尽量还是等药物都代谢干净后再怀孕比较好。”
明笙难过地点了点头。做完基础检查,指标一切正常,医生和护士一离开病房,邵钧庭就走了回来,看到明笙抱着膝盖垂头不语的样子,一愣,温柔地摸了摸她的脑袋,道:“陆先生和你小姨都没什么大碍,在隔壁病房。严枭已
经被逮捕了,明笙,都过去了。”
明笙眨了眨眼,想笑一笑,但眼泪还是不争气地留了下来,根本控制不住。
邵钧庭握着她微微颤抖的手,另一只手温柔地帮她擦掉眼泪。
明笙吸了吸鼻子,道:“我没事,邵钧庭,你先去休息吧。”
邵钧庭挑起一根眉头,无奈地看着她道:“你这个样子,还好意思说自己没事?”
明笙红了红脸,用医生刚刚的话狡辩道:“那个……医生说我最近就是容易情绪激动。所以……不是什么大事。”
看样子,刚刚的对话,她是都听到了。
邵钧庭伸手揽过她的头,将她拢进怀里,让她靠着自己的肩,道:“是没什么大事,不过……你哭的时候我怎么能不在你身边呢?”
“那我不哭了,真的不会再哭了。”明笙闷闷地说着,为了不发出哽咽的声音,嗓音变得很奇怪。
简直只能用来骗三岁小孩。
邵钧庭笑了笑,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子,脸上的笑意一贯地优雅而成熟。
阳光照耀下,特好看。
明笙和他对视,脸微微一红,其实……她特别想缩在他怀里啊,但是她也心疼他,同时……她还有一点点对前日发生的那一切耿耿于怀。
邵钧庭为什么一点也不问她发生了什么?
他……真的一点也不介意么。
明笙抿了抿唇,不知道要怎么说出口,眼泪憋在眼眶了,盈盈闪闪的。
知道她大概又钻了什么奇怪的牛角尖,但又不知道是哪种,邵钧庭吻了吻她垂落的长睫,静默地看着她。
等她开口。
眼眶微热,明笙揪了揪手指,道:“那个药……”
她没说下去。
邵钧庭想了片刻,挑眉道:“嗯……医生说的是六个月内不建议要宝宝,又不是一辈子。别想太多。你才多大,我……也没多老。”
“不是……”明笙碰了碰唇,继续摸手指。
看着她那因为多道划伤包得像小粽子一样的手,邵钧庭就按住了她的手指,嘱咐道:“再揪真的又要叫医生了。”
明笙眼眶泛红道:“邵钧庭……你……不问我发生了什么吗?”
邵钧庭的长睫也微微抖了一抖,他抱着她出来时,就注意到她的脖子上有很多红红的痕迹,有淤青有红痕,还有两个鲜明的齿印。
一个男人,对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孩,最严重的是做什么,谁都猜得出来。
但他不想问。
到医院,医生说她……没什么严重的伤势,他就彻底松了一口气。
“我说过,只要你没事,其他的,都不重要。”邵钧庭捏了捏她的手。“可是……我想说……”明笙抿了抿唇,湿漉漉的大眼睛可怜兮兮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