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琴涯微微的皱起眉头,“夫人,请不要再说了,我不想冒犯你。本章节由芗`忖`暁`説`網。XiangXiaoshuo.提供请你不要再乱说话。”
“哈哈,哈哈,乱说话,所有的人都认为我在乱说话……”那妇人的眼眶竟红了。“可是你们何尝又没有乱说过话……”
“夫人……夫人……”两个丫头冲了过来,拉住那妇人,妇人挣扎两下,却无奈那两丫头的劲太大,只能无奈的被两丫头制服。“夫人出来太久了,老爷会担心的。”
一个丫头不好意思的冲师琴涯道:“师姑娘,不好意思,我们没看好夫人,实在抱歉。”说完,两人便拉着那妇人走了。
“真是奇怪,为什么口里叫着她夫人,却对她半分尊敬都没有,还说没看好她,真奇怪。”绿苑感叹道。
师琴涯摇摇头,“别人的家事,切莫多语。”心里却认定,那女人一定与自己父母有故事。
在雷府每间客房,最精致的并不是那些陈设,而是客房一旁的琴室。
寝室里,一般都安置着熏笼,即使在这飘雪的初冬,屋里也透着丝丝暖意。墙的四角都装饰着香炉,香炉袅袅的飘着几缕轻烟,透着淡淡的檀香味。屋子墙面很平整,像是用植物汁液漆染过,透着微绿颜色。四支金漆镂空的烛台,中间只有一张木漆质朴的木桌,用以放置琴盒。除此之外,再无它物。
虽然简约,倒也华丽。
师琴涯没想到,第一个来拜访他的,除了那疯夫人,竟然是那天引路的男子,大公子雷香川。雷香川看上去不过二十五六的摸样,横眉竖目的,颇有几分大家风范。
他的目的,不过是想一睹名琴春雷之芳容,说的是言恳意切,让人不答应都不行。
“公子想必也知道,若必要抚琴,先须,沐浴更衣,衣冠整齐,然后盥了手,焚上香。如之然后,必择静室高斋,或在层楼的上头,在林石的里面,或是山巅上,或是水涯上。再遇着那天地清和的时候,风清月朗,焚香静坐,心不外想。才能奏琴。如何能草草了事,何况春雷与之你我,乃先辈上祖,岂可懈怠。”师琴涯低声道。
“如此,倒是我无礼了。”雷香川抱拳谢礼道。“如此,不知道何时姑娘能沐浴更衣,焚香静坐,让汝等开开眼见。”
“世兄如此诚意相邀,琴涯自然不会拒绝。”师琴涯微微一笑,看着雷香川道:“十五月圆日,琴涯本想相邀雷府各位一聚,赏月饮茶,以近情谊。”
“那香川先行谢过姑娘了。”
师琴涯微微颔首道。“有一事想麻烦公子,不知可否。”
“姑娘请说。”
“我来府上,是否应该去拜访各位夫人嫂子,以免失了礼数。”
雷香川恍然大悟,笑道,“姑娘此话有理,不过后院之事,我也不敢过问,后院大小之事,皆由老夫人处理,姑娘若是要拜望,自可随意走动。想来是香川的失误,让姑娘多心了。”
“大公子自是照顾周全,是琴涯多虑了。”
雷香川颔首,道:“姑娘不必多礼,这府中自可走动,家里甚少娇客,香川照顾不周了。”
两人寒暄了几句,雷香川便离开了。
“这雷府还真是目中无人,将我俩扔在这不闻不问的。我们不问,他们也不答。”绿苑瘪嘴不高兴的说。
师琴涯摇摇头,道:“我们住在外院,本就不甚方便。”转身道,“绿苑,你收拾些东西,既然他说我们可以任意走动,我们去内院拜访雷家内眷。”
绿苑应承下来。唤来外面的丫头翠儿,让她引着走进了内院。
首先到了老夫人的住处,印心堂。老夫人是家主雷玉成的原配妻子,如今也六十多岁了。是一位面目慈祥的老太太。走进屋里的时候,老夫人正斜靠在绣墩上,两个丫头正在一旁捶着腿。
“见过老夫人。”师琴涯微微福身道。
“快起来坐下。”老夫人夫人看着师琴涯,忙笑着扶起她。冲旁边一位妇人道。“你瞧瞧,这姑娘长得多水灵。早就闻蜀地毓秀,今儿个看这丫头,就知道这话不假。”
一旁的妇人四十多岁的摸样,衣着华丽,气质典雅,道。“可不是。真真绝妙一个人儿。”
师琴涯被说的有些不好意思了。只得低头颔首坐在椅子上。心里却开始嘀咕,这个妇人是谁。
“当年你父亲可是风流倜傥,一表人才,才来京城没几日,就惹得不少姑娘芳心。如今这姑娘大了,也这般人才,师家不仅琴艺无双,就连这容貌,也是无双的。”老夫人调笑道。
“是啊,若不是我家香川已经娶妻,我倒真想和师家结一门亲事呢。”那妇人巧笑道。
师琴涯一听,立马红了脸,不胜娇羞。“夫人说笑了。”
“瞧你这冒失鬼,把人家姑娘给吓得。”老夫人瞪了那夫人一眼,转身拉着师琴涯的手道。“你且在这多呆一会儿,待会儿你香川和玉川家的嫂子都会过来,你且认识认识,还有你二叔家的夫人们。”
“是,且听夫人安排。”
老夫人对师琴涯是越看越喜欢,拉着手不停的问东问西,问这从蜀州来的一路,都有哪些风光。从言语中,师琴涯才知道,那妇人是雷慕河的妾室张氏,只因雷慕河的正妻梁氏长年居住佛堂,不问世事,大房的事情,皆由这位张氏打理,她也是雷香川的生母。
说着说着,雷香川的妻子佟氏,雷玉川的妻子韦氏也来了。一时间房间里笑声不断,倒也热闹。
“妹妹竟然坐船坐了那么久,早就听说蜀道难,有机会一定要去蜀地走走。”二少奶奶韦氏一脸好奇的说。
师琴涯点点头。“蜀道的确难走,出川之路,也是极其凶险的。不过乘舟顺流而下,也别有一番风味,也算是见识一番了。”
“好生羡慕妹妹,我都未曾远游过。”韦氏黯然道。
“又胡说什么。好好地女儿家,谁愿意走那凶险之路,你难道未曾听过,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搞不好就是九死一生。”老夫人一脸怜惜的看着师琴涯,道。“可怜这么位娇客,一路上穷山恶水的。”
“老夫人言重了。”师琴涯道。
一时间氛围有些沉重,一旁的佟氏忙接话道。“听说妹妹这次来,带着名琴春雷,不知又是怎样的因缘际遇。”
“说来也巧了。这春雷本是绝世名琴,多年未曾有人见过。但在十五年前的一个凄风惨雨的晚上,一个疯子居然背着一个破烂的琴盒到了我家,那夜里,我母亲正在难产,三天三夜也没有生下我。那疯子来我家,唱着奇怪的歌,嘴里不知哼唧着什么,父亲本想赶他走,却被祖父拦了下来,留那疯子好吃好喝的。”师琴涯缓缓道。
“难道是那疯子将琴送与你家的。”佟氏好奇的问。
师琴涯点了点头。“说来也怪,第二天一大早,天空就晴了,还彩虹漫天。我娘也顺利生下了我,那疯子不辞而别,却留下了这春雷。祖父认定我与那春雷有缘,是我带来这春雷的,于是就把这春雷给了我。说来,也是一段际遇。”
听完,众人无不唏嘘,看来这宿命天定,际遇之说,不可强为。
“个人有个人的缘法。看来琴涯也是有福之人啊。”老夫人感慨道,又看了看琴涯,笑得特别慈眉善目。“老人家也懂一些面相,我看你绝非池中之物。定能一鸣惊人。”
“那琴涯就承皆老夫人的贵人吉言了。”师琴涯笑道。
又说了片刻话,众人一起用了晚膳,师琴涯才带着绿苑和翠儿离开,回到自己的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