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健这是玩了一招偷梁换柱,把原本性理论所涵盖的整个佛洛伊德理论的概念偷换成了究竟什么才是“被压抑了的最大本能”,将潜意识理论刻意区分出来,企图转移矛盾点,不过林飞扬却不会任其牵着鼻子走,拨乱反正道:
“丁大哥刚才自己也说,对于性的解释,或者说究竟什么才是人被压抑了的最大本能是佛洛伊德整个理论的核心一环,不可或缺,两厢印证,缺少了对于性的解释,佛洛伊德的整个理论也变得毫无意义,那现在丁大哥说不赞成佛洛伊德对于性的解释,不知道是否表示丁大哥也不赞成佛洛伊德的理论?”
林飞扬转了一圈,等若是又把话题给绕了回来,依旧是逼迫丁健去表明立场,不过丁健也颇为圆滑,摇了摇头,笑道:
“我想林老弟是误会了我的意思,我只是说若是缺少了对于被压抑了的最大本能的合理解释,那我们依然无法解释潜意识现象,所以性理论才是佛洛伊德理论的关键一环,所以我对于佛洛伊德去解释什么才是被压抑了的最大本能并无异议,只是对他最后的结论不同意罢了,但需要澄清的是,一个错误的结论并不意味着这事情本身没有结论,所以我们才更应该去寻找正确的结论,只可惜我才疏学浅,找不出这正确的结论是什么,不过我相信林老弟心中一定有了答案,所以我才要讨教一二。”
丁健也像林飞扬一样,绕了一圈又把问题给绕了出来,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丁健不相信林飞扬能对如此深奥的问题有所答案,因此他才要先在话里把林飞扬捧得如此之高,再等林飞扬自己承认自己对此一无所知,如此也就在侧面证明了林飞扬所说的话不过是夸夸其谈而已。
在丁健想来。即便是林飞扬看穿了他的计划,不会去主动承认自己对此一无所知,那林飞扬能做的也就是像刚才那样跟他打太极。在一个问题上推来推去,这样给别人的感觉就是林飞扬在跟丁健抬杠,依旧让林飞扬落了下乘,所以丁健这招可算是万无一失,无论怎样都能达到自己的目的。
想是想地挺好,不过丁健却忽略了自己这个计划中的一个致命弱点,那就是假若林飞扬对此真的有自己地见解,那丁健的整个计划也就不复成立——当然。丁健不相信林飞扬会真的有什么见解,即使有,丁健觉得也都是些粗浅的皮毛,自己可以将其批驳的体无完肤,这样最后的效果反而更好——不过丁健实在是太低估林飞扬了。
却只见林飞扬微微一笑道:
“丁大哥自谦才疏学浅,小弟又何尝不是,像这种深奥的问题。这么多学者专家研究了上百年都未得其所。小弟又何尝能在一朝一夕间解答疑惑,有的,也不过是些粗浅之间罢了,本来是不应该说出来贻笑大方,不过既然丁大哥问起,那小弟就恭敬不如从命,斗胆放言,还请丁大哥多多指教。”
客气话说完,林飞扬不等丁健接茬。便话锋一转,真地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十分笃定的说道:
“其实小弟的看法正好与丁大哥相反,小弟并不觉得佛洛伊德对于性的解释有什么根本上的大问题,丁大哥之所以反对这个观点。按照您刚才的话说。无非基于两个理由,第一您是觉得现在性已经不再被压抑。可我们地潜意识还存在,还照样做梦,那么造成潜意识地所谓被压抑的最大人类本能便不是性,第二您是觉得将性广义化太过牵强,不符合正常逻辑,没错吧?”
林飞扬的这番话确实是对丁健刚才言论的一个比较准确的总结,即使丁健心中不愿,也不得不点点头承认林飞扬所言非虚,然后便要开口解释,不过林飞扬却没给丁健这个机会,见丁健点了点头,不等他多说,便接着说道:
“那我们就先来看看将性广义化是否牵强,我个人认为这没什么问题,丁大哥之所以觉得有问题,我觉得是丁大哥您采取了一个错误的角度去看待这个问题,您主观的将这个广义扩大了,直接将这个广义提升到了一切人类本能的范畴,这显然是不对的,我个人认为,佛洛伊德所说地广义的性,这个广义是指在性的范畴内进行广义,也就是说,所谓的性并不单指性行为,而是指一切与性有关,或者由性引发出的行为,比如性幻想等等,所以从这个角度出发去理解,所谓广义地性这个说法本身并没有任何问题,其二,现在性真地是不再被压抑了吗?丁大哥之所这么说,其佐证无非就是人人可以谈性,甚至无性不欢,可这就足以证明性不再被压抑了吗?我个人认为,完全不可以!举个简单的例子,如果丁大哥看到两个人在大庭广众之下发生性行为,你觉得这是正常地吗?如果你觉得性不再被压抑,那你又会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与某人发生性行为?再举个例子,如果丁大哥你对某人产生了性幻想,你会直接去告诉对方吗?不会!你充其量也就是告诉对方你喜欢她罢了,所以,我们依然可以肯定的认为,性依旧是被压抑的,并且在可预见的短时间内,这种压抑不会消失!”
林飞扬这一番话侃侃而谈,逻辑清晰、语言流畅,把话说的再明白不过,而且无懈可击,甚至在座所有人——包括丁健在内都不觉得林飞扬说的有什么不对,不过丁健生性自负,越是这样,越不肯认输,林飞扬话音刚落,便立即反驳道:
“喜欢与性幻想是完全不同的两回事,不可一概而论,喜欢一个人并不代表对其有性幻想,这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
丁健这其实又是在玩偷换概念,转移矛盾焦点的把戏。但林飞扬却不怕他,此时的林飞扬已然渐入佳境,一股挥斥方遒的气势油然而出。几乎是有些咄咄逼人的直视着丁健的双眼,沉声说道:
“这之间真地有本质上的区别吗?我看不见得。我们为什么会喜欢或者说爱一个人?所谓的喜欢和爱是由何而来?目标又是什么?无非就是为了结合,其本质目地与性的本质目的是一样的,是为了繁衍后代,这是一切生物与生俱来的一种种群存在的本能,就如同我们为了个体的存在而吃饭一样,所以古人才说食色性也,看看除人之外的其他生物就完全可以证明这一点。对于其他地生物来说,一生其实无非都是在做两件事情——觅食、摄取足以维持个体生命的能量,以及繁衍后代,而这种繁衍后代的方式在哺乳动物中就是交配,也就是性行为,那为什么其他动物可以裸的直接进行交配而人类却要喜欢、要爱呢?这正说明了性的被压抑,因为被压抑了。所以防御机制将整个过程中关于性的直接部分而过滤掉了。于是便只剩下了喜欢和爱。其实有件事情可以很清楚的证明这一点,那就是通常情况下我们在不知情地时候是如何分辨两人是在相爱地呢?或者爱人之间的标志动作是什么?牵手、拥抱、接吻,这无一不是具有明显性象征的行为。所以喜欢完全可以归类到一种性的范畴当中,这也就是佛洛伊德所提出的广义的性的意义所在,所谓的喜欢与爱的表述,就是一种典型地广义的性。”
林飞扬这一番话说完,在座一片鸦雀无声,只有其他桌传来的一些隐约的嘈杂——大家都默不作声,包括丁健。丁健这次出奇的没有再反驳林飞扬——到不是他不知该如何反驳了,只是他忽然觉得自己地反驳是毫无意义地,无论怎么反驳都驳不倒林飞扬,于是丁健暗自在心中想:
“我不和他一般见识。”
沉默大约持续了五六秒种,忽然由陈天成打破了僵局。之间陈天成一边轻轻的鼓着章。一边摇头笑道:
“精彩啊精彩,原来小林地见解如此透彻精辟。我就说你刚刚是在谦虚嘛。”
林飞扬原本还沉浸在与人雄辩的激昂当中,被陈天成这么一打岔,瞬间回到了现已,也一下意识到了自己的处境,连忙去观察叶恨天的反应,却发现此时叶恨天的样子十分的高深莫测,好像对刚才两人的辩论恍若未闻,不但对两人的争辩毫无反应,反而在陈天成说完这句话后,忽然岔开了话题,淡淡笑着对陈天成道:
“老陈你太不够朋友了,刚才听你说,我才知道原来你还有个女儿,怎么也不带来见见我这个伯伯?”
陈天成似乎对叶恨天岔开话题丝毫不感到意外,十分慈祥的笑道:
“哎呀哎呀,是我疏忽喽,等下次有机会,一定带她来拜会。”
“呵呵呵,好好。”叶恨天眉开眼笑,对陈天成道,“女儿多大了?”
“大姑娘喽,都21了。”
“哎呀,是不小了,有婆家没?”
“怎么?叶兄想给我女儿保媒啊?哈哈哈哈。”
陈天成说着,放声大笑起来,间或撇了林飞扬一眼,然后收住笑声,对叶恨天道:
“才多大的孩子就找婆家,还上学呢。”
“哦?”
叶恨天真的是一副闲唠家常的样子,闻言问道:
“在哪上学啊?”
“说来也巧。”陈天成道,“就在这,唐大。”
“哎呀!”叶恨天一副恍然的样子,然后道,“那老陈你真的是太不像话了,女儿都在这上学了,也不告诉我一声。”
“呵呵呵。”
陈天成呵呵一笑,正要答话,却忽听欧阳千凝插言道:
“咦?陈伯伯的女儿也在唐大呀?我们是同学啊,那可太好了!诶对了,陈伯伯干嘛不把姐姐也叫来,我们也好认识认识,将来在学校里,互相也好有个照应啊。”
欧阳千凝此言一出,林飞扬的心中忽然产生了一种及其强烈的想把欧阳千凝这傻妞扑到在地先奸后杀杀了再奸的冲动,因为陈天成听完欧阳千凝这话之后,乜了林飞扬一眼,然后笑着点了点头道: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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