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飞扬离开的时间明显要比上一次洗手间所需要用的时间多了很多,不过在座的人要么就心照不宣知道林飞扬为什么会离开这么久,要么不知道的也都压根不关心林飞扬为什么会离开这么久,故而林飞扬回来以后,也没有谁多问林飞扬什么,倒是不一会陈天成也回来之后,叶恨天先是仿佛无意的乜了林飞扬一眼,然后对陈天成道:
“老陈这支烟,抽的时间到不短。”
“嗨,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陈天成见招拆招,没事人一般说道,“抽了半支觉得不过瘾,等了会又抽了半支,还是不过瘾,最后抽了第三个半支才回来的。”
“噢,是了。”叶恨天也不多纠缠,做恍然大悟状道,“人不服老不行,脑子就是不好使了,竟然忘了你吸烟有这么个怪习惯。”
旁边的张正羽听闻此言,终于算是找到了个同陈天成套近乎的机会,连忙说道:
“咦?陈叔叔您这个吸烟的这个习惯还真是奇怪,为什么不一次吸上一支两支的,而要这么半支半支的吸呢?”
张正羽在话里特意将对陈天成的称呼改成了“陈叔叔”,借此来拉近自己与陈天成的距离,不过他的话题却似乎选得并不怎么样,陈天成好像并不想多提这件事情,仿佛不耐烦似的随意挥了挥手,说道:“没什么。”
张正羽热脸贴上了冷屁股,脸上有点挂不住,觉得有些难堪,不过任凭他有天大的胆,也不敢在陈天成和叶恨天两人的面前造次,只得闷不作声,吃了个哑巴亏。
就在这个时候,忽见叶恨天抬了抬手道:
“我倚老卖老。提个建议,小林啊,你跟嫣儿换换坐位。她们女孩家比较有共同语言,凑在一起也容易沟通,你坐过来,咱们爷儿俩好好聊聊,你看怎么样。”
叶恨天此言一出,林飞扬刚刚受了陈天成的点拨,到没怎么样,叶思彤的身体却轻轻的抖了一下。有点不知所措,林飞扬紧挨着叶思彤,感受到叶思彤的惶恐,于是悄悄伸手在叶思彤的后背上轻拍了一下,示意叶思彤不必担心,然后冲着叶恨天畅然一笑道:
“好啊!我也正盼着能多跟叶伯伯您这样地老前辈多交流交流学习学习呢。”
说着,林飞扬站起身来。那边陈嫣然虽然没说什么。却也很是乖巧的站起身来——林飞扬与陈嫣然形同陌路一般擦肩而过,换过了坐位。
叶恨天的目光一瞬不瞬地盯在林飞扬的脸上,直等林飞扬在自己身旁坐定,才伸手在林飞扬的膝盖上轻轻拍了两下,然后转头对陈天成道:
“想不服老都不行,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现在的年轻人,可不简单呢。”
叶恨天这话似是另有所指,林飞扬听在耳里。不想陈天成为难,于是便打算自己先把这个话茬给抢过来,只是还没等开口,忽见陈昆不知从哪里疾步走了过来,附在叶恨天的耳边悄声说了几句话。具体说的什么林飞扬没有听清。不过却见叶恨天面无表情的听完陈昆的话后,又转过去在陈天成地耳边低声说了几句什么。然后两人一起笑着站了起来。
叶恨天和陈天成这一站起来,在座其他人也都坐不住,纷纷跟着站了起来,不过却俱是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道这俩人忽然站起来是要做什么,正纳闷间,却见一个中年人在蔡贤忠的引领下,正向这边走来。
说是中年人,其实年龄看起来也就是30多岁,至多不会超过35岁的样子,身着一身铁灰色西装,不过从质地上看,应该不是什么高档货,也就是在普通商场里几百元一身就能买到的那种,这人从面相上看有些圆滑,不过却好像故意做出一副刻板的样子,走起路来迈着四方步,头发也梳的十分板正,鼻子上架了副金丝眼睛,看起来有些文气,隔老远看到叶恨天,别裂开大嘴一面笑着,一面紧走几步来到叶恨天跟前,伸出双手与叶恨天握住,口中说道:
“祝叶公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贺书记听闻叶公做寿,本想亲自前来祝贺,不过实在是多有不便,于是特别委托我代表他前来向叶公祝寿,贺书记说,他公务缠身,多有不便,请叶公多多海涵。”
“哈哈哈哈。”
叶恨天十分开怀的大笑一阵,握着那中年人地双手晃了几下,朗声道:
“贺书记实在是太客气了。”
“哪里哪里。”那中年人也是笑道,“贺书记常说,叶公您是我们S市元老级地人物,曾经为我们S市的经济建设与社会稳定做出了无与伦比的贡献,受到这样的礼遇,是应当的。”
“哈哈哈哈。”
叶恨天又是一阵大笑,然后执着中年人的手,对众人说道:
“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王涛同志,是咱们市委贺书记的秘书,王秘书,这位可不得了,是大名鼎鼎的阔海实业的总裁,陈天成先生。”
“哎呀,原来是陈总,久仰久仰!”王涛一副吃惊地样子,连忙松开叶恨天的手,转而以同样的热情双手握上了陈天成说道,“贺书记常跟我说,阔海实业在国际上名声斐然,是我们民族企业的骄傲,以后还请陈总多多向我们S市投资,支援我们S市的经济发展。”
“过奖过奖,贺书记太客气了。”陈天成一副宠辱不惊地样子,微笑道,“阔海不过是做出一点小小地成绩,以后还需多多努力,这也与政府的大力扶持是分不开地,还是党的政策好啊。”
等陈天成与王涛相互寒暄完毕,叶恨天接着介绍道:
“这位是陈总的千金,陈嫣然小姐,这是小女叶思彤。这是我那外甥女,欧阳千凝。另外这位是安源集团的副总张正羽先生。这几位我想我就不用介绍了,宋经理、姜老板、丁律师。你们都是熟人。”
随着叶恨天的介绍,王涛一一与诸人握手,寒暄了一个遍,最后,只见叶恨天一指林飞扬,有些高深莫测地微微一笑道:
“啊,还有这位年轻人,这是林飞扬。他是……”
说实话,其实这个时候林飞扬的心里多少还是有一点紧张的,因为他不知道叶恨天会如何介绍自己,之前虽然经过了陈天成地开导,但林飞扬还是怕会弄巧成拙,真的搞到假戏真做的地步,那就不好下台了。不过正在这个时候。却见王涛在听到林飞扬的名字后微微愣了一愣,然后突然一副猛然醒悟的样子,不等叶恨天把话说完,便一个箭步猛的蹿到了林飞扬的面前,以极大的热上握住林飞扬地双手,使劲晃了两下,眉开眼笑的说道:
“哎呀哎呀!我说我刚才就看着眼熟,只是一时想不起来了,原来是林公子!幸会幸会!”
王涛的表现把所有人都弄的一愣。因为连林飞扬都不知道这个王涛为什么会对自己这么热情,仔细想想,也不记得自己在哪里见过这个人,正疑惑着,却听王涛大概是看出了自己的困惑。笑着说道:
“怎么?林老弟不记得了?两个月前我陪着孙老去学校看过您啊。哎呀其实也难怪您不记得了,我们那次连一面之缘都算不上。”
王涛此言一出。林飞扬立刻恍然大悟,明白了这王涛为什么会对自己如此热情,而那边陈天成的脸上也微露一丝恍然之色,不过其他人还是满脸的雾水,不明所以,那王涛四下看了一圈,见其他人还是满面疑惑,不禁奇道:
“怎么?大家不知道吗?这位林老弟地干爷爷,就是咱们中央政治局地孙老啊!”
“啊!”
王涛这话一说完,除了陈天成外,其他人尽皆恍然,紧接着又都各自露出震惊之色,甚至林飞扬自己都有些吃惊,因为他原来也只知道孙反蒋是中央的一个大官,却怎么也没想到官会大到如此程度,竟然是政治局委员。
就在众人对这个令人震撼的消息逐渐吸收,并对林飞扬刮目相看的时候,却听王涛继续拉着林飞扬的手问道:
“孙老身体怎么样?还好吧?”
王涛这一下算是把林飞扬给问住了,因为虽然孙反蒋曾经留给过林飞扬一个电话号码和他的家庭住址,但自打那次之后,林飞扬还一次都没跟孙反蒋联系过,也不知道他现在的身体怎么样了,现在被王涛这一提醒,再暗怪自己疏忽的同时,也值得含糊其辞道:
“唔,还好,还好。”
“那就好,那就好。”王涛忙不迭的说道,“其实自孙老走后,贺书记和市里其他领导同志一直都很关心林老弟你地情况,不过因为孙老曾经特别交代过,不准我们打扰你的生活,所以我们也一直都没去看你,还请林老弟不要见怪啊,哈哈。”
“不用不用,还请王秘书转告贺书记,我一切都好,不用挂念。”
林飞扬说着,淡然一笑,而王涛则点了点头,正要说什么,却忽听叶恨天道:
“失礼失礼,光顾聊天了,先坐,坐下慢慢聊。”
“哎不用了、不用了。”王涛说着,似乎是有些依依不舍的松开了林飞扬的双手,摆了摆,转而对叶恨天道,“叶公见谅,实在不方便,不敢多呆,我还得去向贺书记汇报工作,马上就走。”
“那太遗憾了。”叶恨天道,“本还想留王秘书多坐一会,不过既然王秘书还有事要忙,那我也不强留了。贤忠,代我送送王秘书。”
“叶公不用客气,最后还是祝叶公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王涛说完,又与其他人打了个招呼,最后又跟林飞扬使劲握了握手,然后在蔡贤忠的陪同下转身走了,等他走远后,众人才各自落座。
刚一坐下,却见叶恨天又是伸手在林飞扬地膝盖上拍了两下,正要说话,却见陈昆再次急急忙忙地跑了过来,附在叶恨天的耳朵上说了几句什么,至于具体说地是什么,这次林飞扬依然没有听清,只是隐约听到四个字:
“来者不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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