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合回过头去,见到说话的竟然是自己的亲信扎木尔,顿时喝叱起来,道:“札木尔,你说些什么,这种大逆不道的话你也说得出口。”
札木尔是一个三十来岁的壮年男子,听苏合喝叱自己,脸上没有丝毫的惧色,而是道:“阿尔敦愣能那么做,我为什么说不出口,乌鲁是我的朋友,你杀了他,还把他的老婆亚托娜送到巴达托塔城去,我早就恨上你了,可是又没有办法。我不瞒你,你要刺杀哈丹巴特尔王爷的事情是我给三王妃说的,哈丹巴特尔和三王妃对我们好,我就想跟着他们,不会跟着你替阿尔敦愣送死的。”
万万没有想到自己一向信任,对自己表面上也一直恭顺的札木尔居然会用上一个“恨”字,而且是他出卖的自己。苏合脸色大变,半天说不出话来,
就在这时,在札木尔身边又有一人道:“苏合族长,三王妃是好人,我阿妈的病是她派人治好的,哈丹巴特尔王爷也对我们好,你看玛木山谷多兴旺啊,吃的穿的都不缺,还用上了电灯,我们都希望跟着哈丹巴特尔王爷,不想再跟着阿尔敦愣王爷,他一定会失败的。”
随着这人的声音,原本跟着苏合的三四十名青壮年男子都纷纷点起头来,表示支持前面两人的决定。
见到这样的情况,苏合紧紧的咬着牙,脸色黯然,却仍然不说话。
此刻,周雪曼转身走到了张浩天面前道:“王爷,我求你一件事,你把苏合交给我,好不好?”
见到兰亚族这些青壮年男子的反应,张浩天深知周雪曼这段时间住在兰亚族的聚居地给这些人做了大
量的思想工作,她这样的专长,在蒙古王族中可说还绝无仅有,而且在自己的内心深处,也敬重苏合是一个忠诚的汉子。并不想杀他,便点了点头,同意了她的要求
五天后的下午,张浩天在主帐看孟和送来的几种蒙古国主要报刊,对于蒙古国大选的情况,他是非常关注的,而从报刊里革命党与党的民调及分析来看,执政的革命党始终要占些优势,这也难怪党的主席格勒巴乐会着急的一直想他到乌兰巴托给自己助阵了。
正看着,一阵脚步声响起,有人进入了帐中。主帐外站有侍卫,能够不通禀就进来的只有他的三位王妃,他抬头一看,来的果然是周雪曼,便起身迎上前,搂抱着微笑道:“雪曼,这几天你和兰亚族人住在一起,一直不回帐,我都想死你了。”
周雪曼与他做夫妻虽然不过两月,不过男女之间,一但有了床弟之事。自然要亲密许多,与过去的周雪曼相比,她对张浩天更温柔更有女人味儿了,听着丈夫说这话,心中甜蜜,但还是在他胸前轻轻一拍道:“少肉麻,浩天,我来是告诉你事情,有一个好消息与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一个?”
张浩天立刻道:“还是先听坏消息?”
周雪曼便道:“苏合真是对阿尔敦愣太忠心了,连我也说不服他。他还是不愿归降塔塔罗部。”
张浩天对这事并不意外,点了点头道:“阿尔敦愣残忍的杀了哈斯其其格,苏合还要帮他来刺杀我,可说愚忠到了极点,不过在王族的属民之中,像苏合这样的人并不少,对与错,在他们观念里并不重要。”
说到这里,他又道:“那好消息是什么?”
周雪曼道:“还是关于苏合的,他虽然不愿意降塔塔罗部,但也不愿意给他再卖命了,所以我替你作了主,答应给他一笔钱,送他全家到木伦去。”
张浩天点了点头道:“哈斯其其格的事,是我一生的遗憾,苏合毕竟是她的父亲,我也不想杀他,送到木伦就送到木伦吧,由你作主。不过这似乎并不是什么好消息啊。”
周雪曼微微一笑道:“这的确不是什么好消息。我想告诉你的是,萨图决定留下来了,而且愿意归于塔塔罗部,替哈斯其其格报仇。”
张浩天知道哈斯其其格有两个哥哥,大哥叫做拉坦仓,年纪大约二十二三岁,而二哥叫做萨图,刚满十八岁,他也是兰亚族到了玛木山谷来之后才和这两人见过一次面,听着周雪曼如此说,立刻道:“哦,萨图不愿意跟着苏合走吗?”
周雪曼“嗯”了一声道:“我每个人都问过了,苏合的妻子父母还有大儿子拉坦仓都愿意跟他走,可是小儿子萨图,却坚决不走,说杀死妹妹的是阿尔敦愣,他要留下来替妹妹报仇。”
张浩天闻言,并没有流露出喜色,而是凝视着周雪曼道:“雪曼,你觉得这件事里面有没有蹊跷?”
周雪曼明白他的意思,道:“你是担心萨图不走有可能也是假的,他很有可能会行刺你,对不对?”
张浩天轻轻点头道:“我不希望这样。但却不能不防着。毕竟苏合他们家世代都是兰亚族的族长,与阿尔敦愣的关系不可谓不深,苏合在刺杀我失败后会不会另想一计,这很难预料。”
周雪曼当然会理解,望着他一张越来越稳重英武的脸庞道:“其实我比你还怕这事生,所以也非常谨慎,萨图是两个月前满的十八岁,他外表看起来虽然很高大魁梧,但心智纯朴,绝不是狡诈的人,心里面有事。是很难藏得住的。他和哈斯其其格年纪相差要小一些,因此感情最好,我听索玛阿妈说过,知道哈斯其其格被阿尔敦愣砍了头之后,萨图哭了整整一天,还和苏合争了嘴,埋怨他明知阿尔敦愣要对妹妹不利,派人到兰亚族带走哈斯其其格时苏合居然主动的将她交了出来,结果被苏合狠狠打了一顿,然后三天三夜没有吃饭,还是他的母亲苦苦相劝才没有继续绝食了。”
张浩天沉默了好一阵,才道:“不是我不相信萨图,但我和阿尔敦愣决战还有好几个月的时间,在这几个月里,绝不能出什么意外,雪曼,可能要辛苦你多给兰亚族的人做一些理想工作了。”
周雪曼知道他有了什么决定,便道:“你是怎么打算的?”
张浩天道:“过两天我会到兰亚族的聚居地去,亲自询问他们的选择,愿意跟着苏合离开的,我会送他们到木伦让政府安排日后的生活与居所,看在哈斯其其格的份上,可以给苏合一笔钱,由他负责安排一切,至于留下来的,则要开祭台,对着长生天与圣祖的神位下毒誓。”
周雪曼道:“你要他们什么样的毒誓。”
张浩天立刻道:“我并不需要他们永远忠于我,但是,绝不能做出任何不利于塔塔罗部的事来,特别是在我和阿尔敦愣的对决没有完成之前,不得假装归顺而伺机做出阴险之事。”
周雪曼点了点头道:“应该这样,所有的蒙古族对于当着长生天和圣祖神位下的誓言是很重视的,这样让他们有异心的时候会好好考虑。”
张浩天又道:“好好考虑并不等于就没有人弄阴谋,就像是萨图,也很有可能在苏合的强迫下已经下誓言了,所以,我决定让兰亚族人暂时迁到玛木山谷外和格格木的军营连接在一起。这样既不用担心阿尔敦愣会恼羞成怒的派人报复他们,我们也不会冒任何的险。至于供需方面,我会让人对他们多加照顾。”
听到张浩天的话,周雪曼微笑起来,目光注视着他道:“浩天,你真的是越来越成熟了,这样的安排可说是两全齐美而万无一失,我会去给兰亚族人沟通,也相信他们能够理解的。”
说到这儿,她便要转身离开,然而张浩天却一把拉住了她,将嘴凑在她的耳边道:“雪曼,你对兰亚族人这么热心,难道就不觉得对我太过无情了吗,今天晚上,应该把时间留给我了吧。”
除了哈斯其其格的救命之恩,周雪曼生病的时候,是兰亚族人照顾的,后来又藏在兰亚族人的家中,感觉到他们都是些纯朴忠厚的人,她实在不愿意这些人被血腥的杀戮,又知道张浩天有些事又的确是身不由己,所以一心想化解掉这其中的矛盾,完全没有想到自己私人的事。
此刻听到张浩天如此说,而投来的眸光里也充满了深情,周雪曼这才猛然想到这段时间忽略了这个自己同样深爱着,愿意与之生死与共的男人。在她的内心深处,岂会不想和张浩天夜夜同宿,相拥而眠,只是她明白自己嫁的是一个不平凡的男人,有着和普通人不同的环境,她只能顾全大局,识得大体,尽量让这样男人安心,去做只有他才能做的大事。但是,她也不会笨到完全不理会这个男人的感受,拒绝柔情的地步,当下轻轻点了点头,道:“晚饭你到我帐里来,我做中国菜给你吃。不过你现在先放开我,待会儿让人进来看见了可不好。”
张浩天闻言顿时大喜,放开她道:“那好,一言为定。”
周雪曼后退了一步,含笑嗔道:“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只是要是菜弄得不好吃,你可不许骂我。”
说了这话,她便转了身子,匆匆出帐而去。
张浩天惦记着与周雪曼的约定,到了傍晚,便到了周雪曼的三王妃帐,而周雪曼真的亲自做了几样家常菜,分别是番茄炒鸡蛋、油炸黄豆、白菜炒肉和一盘鱼香肉丝,只是肉不是中国用的猪肉,而是更细嫩的羊肉所做。
说实话,周雪曼的厨艺并不出色,比起夏玲儿颇有不如,但是,由于她在张浩天心中占据着特殊的位置,而且是第一次给自己做饭,意义不同,因此他是吃得津津有味,连菜带饭吃了三大碗,又喝了一壶马奶酒,直到周雪曼强夺下他的碗,这才作罢。
酒足饭饱,春夜渐暖,正所谓“温饱而思yin欲”,没过多久,张浩天便让人端来了水洗漱,然后连哄带拉的将周雪曼拥上了床,并且很快让她与自己裸裎相对。
此时的周雪曼已经再无第一夜之痛,而且她也是一个成熟的,正值旺盛期的女人,对于性知识,也远比阿茹娜与索梅高娃了解,在漏点之中放纵了自己,时而骑纵,时而马趴,摇荡,呻吟喘气,与平时的端庄娴淑实是大相径庭,灵肉交融之间,这一晚张浩天之乐,实非言语所能道也
到了第二天上午,张浩天与周雪曼在快乐的余韵中起了床,用过早餐之后,便一起到了兰亚族的聚居地,并且将所有的人召集在一块空地上,由张浩天宣布也让他们自己决定去留的事。
情况基本上如周雪曼所料,并没有多少人愿意跟着苏合到外面去过难以知晓命运的生活,除了苏合的妻子父母及大儿子外,另外还有三十七人不想再留在玛木山谷。
苏合的小儿子萨图果然很坚决的留了下来,张浩天在他年青的脸上实在看不出虚假的成份,当场宣布,萨图替代苏合成为这群兰亚族人的头领,不过塔塔罗部目前已经再无族群之分,兰亚族也将不复存在,张浩天给萨图的职位是“牛录”,在塔塔罗部的五等贵族中虽然只居于四等,介于百夫长与千夫长之间,不过对于年青而无任何功勋的萨图来说,已经是很大的殊荣了。
至于让留下的兰亚族人誓并且暂时迁出玛木山谷的事,张浩天并没有说,而是交给了周雪曼去沟通让这些人理解,而还没有到傍晚,周雪曼就找到他告之,兰亚族人能够理解他的顾虑,愿意出谷,不过只希望他不要永远将自己这三百多人当作部落外的人。
张浩天在听到周雪曼的禀告之后,立刻另外宣布了一件事,那就是在兰亚族人誓不弄任何阴谋的同时举行他们加入塔塔罗部的仪式,不至于让这些兰亚族人感到自己对他们的疏远。
两天后,苏合带着家人及三十七名族人由张浩天派人护送到木伦去迎接未知的生活去了,而只隔了一天,在乌恩其的大徒弟鲁特瑞的主持下,兰亚族人由萨图领头下了绝无任何不轨之心的誓言,然后喝下了羊血酒,拜了塔塔罗王,正式成为塔塔罗部人。
在仪式结束之后,萨图等人就迁营到玛木山谷外去了,周雪曼也跟随前往。她和张浩天已经商量好,让这些兰亚族人写信给其余的孛延部人,告诉他们玛木山谷现在繁荣兴盛的情况和他们正享受到的与现代文明拉近后的舒适与便利,这些信,一些公开的用箭射入孛延部各族中。而另一些则是写给一部分与兰亚族人有姻亲关系的孛延部人的,可以通过嘎尔迪过去建立起来的一些关系秘密交给。这么做,虽然未必能够让孛延部分裂,但是,却可以起到软化洗脑的效果,打击孛延部人斗志,为未来的决战增加成功的机率。
忙碌之中,到了五月末,春天的脚步渐渐远了,草原之上的阳光强烈刺眼起来,已经到了初夏。
张浩天知道,决战的时刻终于来了,派了两名博特格其部的战士回到乔巴山,让拉克申率领经过了充足训练的六千博特格其部战士穿越蒙古东西之境,浩浩荡荡的到了玛木山谷外
知道有一些兄弟不愿可爱善良的哈斯其其格真的死了,我也同样感到悲伤。但是,阿尔敦愣要做一个局,是不会让刺杀张浩天的事出现破绽的,而在写这部书之前,老风查阅了大量的蒙古资料,现由贵族统辖的蒙古人与藏族人的确是极为忠诚的,为了执行主子的命令,就算杀死亲生儿女或者妻子都在所不惜。这本书,想尽量还一些蒙古生活的原貌,只能根据情节写,而不由我自己作主,请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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