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秋十月,风中透着凉爽,在郊外的马场里,一批人纵马驰骋着,微黄的草地上卷起淡淡的尘土。
马厩旁,胤禟正在挑着马匹,看见远处的人影,急忙忙的迎上去。
“八哥你怎么才来?太子和大哥他们已经陪着娜木格骑马去了,连三哥都来了,就差你了…呦,嫣然也来了…乌雅图你陪八福晋挑匹好马。”胤禟刚想埋怨自家八哥来晚,让太子他们抢了先,见表妹也在,就没好开口,让乌雅图引着嫣然进了马厩,自己拉着胤禩躲到一旁小声问道:“八哥,你这是什么意思?怎么带嫣然来了,这不是让她伤心吗?”
“别担心,我是带她来散心的,至于那个娜木格…不娶也罢。”
“为什么?咱们平白把科尔沁让给他们…要是嫣然……”
“不全是因为嫣然”胤禩笑着拍拍胤禟的肩膀说道:“你不觉得皇阿玛最近有些反常吗?”
“不觉得,还是那样风流不羁。”胤禟嘴撇撇不满的说道:“最近天天召那个庶妃石氏伴驾,额娘这段日子低落的很。”
闻言,胤禩想到他额娘,昨日的黯然憔悴,嘴角带着淡淡的酸涩,说道:“石氏无才无貌,除了刚入宫那年侍过一次寝,就再没入过皇阿玛的眼,可是木兰秋弥却突然得宠了,你不觉得奇怪?”
“你这么一说,是有点,好像那晚她也陪同了……”胤禟摸着下巴思考道:“这之间有关联?”
“大有文章!”胤禩背着手,看向马场,问道:“娜木格尊贵?还是咱们这些皇子尊贵?”
“当然是咱们,她一个蒙古格格……”胤禟恍然大悟,贼贼的笑道:“我明白了,皇阿玛这是有意抬举娜木格,可是为什么呢?难道石氏和科尔沁有关系?”
“也许有,也许没有,不过太子估计……”说到此胤禩眼中满是笑意。
“总之,皇阿玛引蛇出洞的意图不言而喻……我们只要等着看好戏就成。”
“八哥,我明白了。”
“老十呢?不舒服?”
“哼,那个吃货一大早就去四哥府里了。”
“行了,老十贪爱美食又不是一天两天了。药膳堂既然已经落入四哥手里,你就别纠结了。”
听到胤禩的话,胤禟愤愤不平的嘟囔道:“哼,我就看不惯四哥,整天板着脸说教,一副就他孝顺、守规矩的样子,潜心礼佛?既然礼佛,那还抢药膳堂干嘛!”
“好了,四哥确实有些迂腐,别看药膳堂挣了不少钱,全给太子擦屁股用了,黑锅没少背。”
“那是他活该!要是站在咱们这边,还用处处受气!”
“我挑好了,你们也赶紧的吧,咱们好去赛马。”嫣然从马厩里牵着一匹棕红色的马,对着胤禩胤禟说道。
见到嫣然出来,两人均点头应道:“好。”
胤禩挑了一匹白色的马,和白色的锦衣交相辉映,俨然一个翩翩佳公子。
胤禟挑的是黑色的马,一看就是匹烈马,在一旁不安分的昂首嘶鸣。
“老九,你怎么挑了这匹马,它可是出了名的烈,还是……”
“没事,八哥我先去了,你可要好好陪陪嫣然啊,驾——”
“爷,咱们也走吧,好久没骑马了,也不知道生疏了没?哈哈……爷,我也先走了。”嫣然漂亮的眼眸闪着光芒,清脆的笑声在风中回荡。
胤禩看着爽朗大笑的嫣然,一阵失神,有多久没见过她这样自信、洒脱、骄傲的笑容了呢?好像是大婚以后吧,她为自己戴上了温婉尔雅的假笑,耐着性子周旋在京城贵妇中……她为他斩断了飞翔的双翅,而他却一再伤害她,嫣然……你是否觉得委屈?
“吁——”娜木格拉紧缰绳,看着远处飞奔的三人脸色不悦,尤其是看到胤禩身旁一身红色骑装的嫣然,眉头拧到了一块,调转马头,朝着三人而去。
她对八贝勒胤禩感觉还是不错的,虽不像他们科尔沁男子豪爽,但是长得很好看,尤其是笑起来,而且总是很有耐心的教她汉语,不过怎么带个女人出来。
“胤禩,她是谁?”娜木格看向胤禩,拿着马鞭指指嫣然问道。
“那是八弟妹,八弟的嫡福晋。”紧追而来的胤褆停到她的身边,笑道:“娜木格你可别小瞧了八弟妹,她可是很擅长骑射的,连皇阿玛都对她赞不绝口。”他似是没看出娜木格对嫣然的敌视,看着胤禩问道:“八弟,你说是不是?”
没等胤禩开口,嫣然便抢先答道:“呵呵……没想到大哥会如此称赞嫣然,嫣然倒是受之有愧了。毕竟嫣然觉得自己身为皇子福晋,理应多多帮助爷襄理内务,已经好久没有骑射过了,怎么及得上大草原长大的娜木格格格……豪迈,一看就是马背上长大的。”
胤禟听出嫣然的弦外之音,用袖子掩去嘴角的笑意,表妹还是那么不吃亏,幸亏娜木格汉语一般。
娜木格虽未听出弦外之音,不过也不想就这么放过嫣然,挑衅的看着嫣然,道:“是吗?既然能得皇上赞赏,想必很厉害,咱们比一场如何,若是你输了,今天胤禩就归我。你可要小心,大阿哥、太子还有三阿哥他们可都是输给我了。”
闻言,胤褆以及刚到达的太子和胤祉的脸上不好看。没想到,他们为讨她开心而故意输掉的行为,竟让娜木格把他们看轻了,使得他们很没脸面。
胤禩眼中,一抹厉光昙花一现,转瞬即逝,再次恢复了往日的柔和。
嫣然其实挺喜欢娜木格的,热情奔放、爱憎分明、毫不做作,仿佛看到了曾经的自己。即便知道了娜木格的心思,她也不曾这么生气,可是她不该践踏胤禩的尊严。嫣然收起脸上的笑容,盯着娜木格淡淡的说道:“格格,请你收起刚才的话。胤禩是我的夫君,是大清的皇子,他有着自己的尊严,不是你可以随意凌辱的。”
“你…你…”此时的娜木格也意识到自己的失言,可是话已出口,她的骄傲不允许自己向另一个女人低头,倔强的仰着下巴,道:“哼…我看你是怕输罢了,本格格不和你一般见识。大阿哥、太子、三阿哥咱们走吧,省的某些人无地自容。”
“本宫还有事,就先走了。”太子想到科尔沁,努力的压抑着自己的愤怒,但是他实在不想再看到娜木格了,拱拱手,带着侍卫离开了。
“太子,等等三弟。格格,我刚想起翰林院内部正在人员调动,我得去看看,先走一步啊。”
娜木格见刚刚还一个劲儿讨好她的太子以及胤祉纷纷离去,脸色不悦的看着胤褆问道:“大阿哥,你呢?有事也赶紧走吧!”当她是傻瓜,好骗吗?
本欲离开的胤褆,见此也不好再提离开的事,讪讪的笑道:“娜木格,你多心了,我可不是太子和老三。”也许他可以趁此机会……
与此同时,雍郡王府也是暗流涌动。
“福晋,王爷来了。”
“真的!”乌拉纳喇氏一脸惊喜的连忙起身,整理了一下旗袍,迎了出去。
“臣妾给爷请安。”
“不舒服,就好好的休息。”胤禛对着芳华芳尘问道:“太医怎么说?”
芳华看了眼乌拉纳喇氏,吞吞吐吐的说道:“回王爷,刘太医还没来。刚刚…奴婢去请刘太医,他说…要给钮祜禄格格问诊,没空……”
乌拉纳喇氏脸上带着淡淡的忧伤,说道:“妹妹身子金贵,怀着爷的子嗣,是应该慎重些,臣妾没事,可以等等……爷,您可别怪罪刘太医……想必他也挺为难的,毕竟……”
胤禛看了看乌拉纳喇氏,把茶碗放在高几上,淡淡的问道:“毕竟什么?”
乌喇那拉氏摸不准胤禛什么意思,没敢继续给宛如上眼药,想了想说道:“臣妾的意思是,定是妹妹那边出了什么事,更需要刘太医,他才未来,毕竟事有急缓不是?再说,刘太医是爷身边的老人了,没必要因为这点小事寒了他的心。”
“还是福晋通情达理。”
“爷,钮祜禄妹妹那儿,您还是去瞧瞧吧,万一有个好歹……”
“无妨,爷刚从那来。”
芳华闻言,全身发抖的瘫软在地上,原来屏风后的人是王爷,早知道,她绝对不会为了讨福晋的欢心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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