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花?反季节开放的红菊!”宛如很诧异的看向乌拉纳喇氏,“姐姐,妹妹好久没去过花园了,竟不知咱们府上还有这样的奇花?那个花匠倒是挺厉害的嘛,竟然可以弄来这样的奇特品种。只是不知道只有那朵花被做了手脚,还是那整株花都有问题呢?”
乌拉纳喇氏听着宛如看似漫不经心但每每直指问题关键的话语,银牙都快要咬碎了,恨不得把她的嘴塞上,可面上还得带着微笑,“说起那株花姐姐倒是知道,是那个陈花匠多次进入深山才找到的奇花,为了给他的儿子谋个好的差事特意献了上来,我看着新奇就留下了,哎…没想到,嬷嬷你带着琉璃去把那株花拔了带来,让刘太医看看。不管怎样那株花是不能留了,若是再被人利用就是我的罪过了。”
“是,福晋。”梅嬷嬷应声答道,然后便提着灯笼和琉璃朝花园而去。
“妹妹,这段时间总不能让众位妹妹们干等……”
“咳咳…”
低闷的咳声打断了乌拉纳喇氏的话,她眉头紧皱,不满的扫向众人,无声的告诫着,然后继续说道:“我看还是把幽兰的事给料理……”
“咳咳…咳咳…”
咳声再次响起,乌拉纳喇氏脸色阴沉的说道:“哪位妹妹的嗓子不适,我让刘太医帮妹妹瞧瞧,别拖出病就不好了。”话到最后带上了一丝厉色。
除了宛如,其他的侍妾一个个都低下了头。乌拉纳喇氏见此才满意的看向宛如,接着道:“我想妹妹这次不会反对……”
“咳咳咳……”
乌拉纳喇氏眼光凌厉的扫向那些侍妾,她倒要看看是谁胆子那么大,一再违逆她。
本来在一旁等着看好戏的郭氏,见有人敢三次打断乌拉纳喇氏的话,暗赞那个人胆子大,眼光好奇的飘向四周。到底会是谁呢?若是那个钮祜禄氏就好了,敢掠虎须,看她还不死的很难看!
可是。眼光扫到乌拉纳喇氏左后方时,眼睛里满是惊骇,嘴唇大张。浑身哆嗦,“福…福晋…您……”
“你又怎么了?”乌拉纳喇氏不耐烦的看向郭氏,见到她的样子,眼眸透着不满与不屑,“看妹妹的样子,是你的嗓子不舒服?”
“不…不是…是诈尸了!”郭氏不停抖动的手指向乌拉纳喇氏身后。
陈氏与郭氏本就不和,不久之前才被郭氏的尖叫和惊悚言语吓到,此次自是不信,眼含讥讽的看着郭氏再次出丑,可当听到她身侧幽幽传来“水。给我水”的声音时,浑身寒毛战栗,僵硬的扭过头。
此时,乌拉纳喇氏和其他侍妾也听到了微弱的呼唤声,不安的转身。紧接着刺耳的尖叫声穿透了整个王府,让王府的下人们以为闹鬼个个惶恐不已。
见到春月诈尸,乌拉纳喇氏最为恐慌,毕竟春月是她害死的,万一春月找她索命可怎么办?她强敛去惧意,佯装镇定的说道:“春…春月…你既然已经死了。就该好好投胎,我会命人好好照顾你的家人,你就安心去吧。”
“咳咳…水,我好渴…”春月一步三摇的朝着众人移去,吓得众人连连后退。
宛如看着众人的反应,嘴角微翘,端起茶碗送到春月面前,“这是水,你喝吧。”随后看向刘太医说道:“刘太医,春月好像还活着,您过来帮忙看下。”
“啊…哦,好的。”对于春月的诈尸,刘太医说不害怕是假的,但想着侧福晋一个女人都不怕,他也不能太怂,便壮着胆子拉起春月的手腕,片刻后心里的石头终于放下,愧疚的看向众人,“福晋和各位主子受惊了,是奴才失职误诊了,没想到春月姑娘还活着。”
活着!那就好。乌拉纳喇氏刚想松口气,蓦地想起春月不死,她的事就可能败露,瞧着那些侍妾还没散去的惶恐之色,心中微动,一脸凝重的看向刘太医,“刘太医,不是本福晋不相信你,只是这春月的生还着实透着古怪,您刚刚说她死了,这会又说她还活着,万一过会儿她又死了怎么办?那她现在是人?还是……”然后一脸为难的看向其他的侍妾,“妹妹们,你们说这该怎么办?”
陈氏得到乌拉纳喇氏的示意,率先开口,“福晋,若这春月是人,她谋害耿姐姐和小阿哥已是死罪;若是…鬼,我们更不能留下她,还是多找些奴才送她上路的好。”
郭氏想到就是她让自己出的丑,心里火气十足,“一个奴才罢了,可何况还这样人不人鬼不鬼的,直接处死算了。”
其他的侍妾没背景、没礀色,处死一个让她们惊恐的奴婢,不仅没触动她们的利益,反而可以不再受到惊吓。自是不会违逆乌拉纳喇氏的意思,纷纷表示赞同。
“妹妹,你看其他的妹妹都已经表态,你觉得呢?”乌拉纳喇氏就是怕宛如反对,才特意危言耸听,鼓动那些侍妾,以此逼迫宛如同意。
“姐姐和众位妹妹都同意,我怎么会反对,不过问几句话总可以吧?至少让她告诉我们她到底如何害了耿妹妹和小阿哥,还有她幕后的黑手。”
乌拉纳喇氏压住心里怒火,笑着道:“妹妹觉得她现在这个鬼样子,话可信?”
“听听也无妨吗?是不是,姐姐。”
春月的家人还在她的手上,量她也不敢指出她,乌拉纳喇氏思及此处,淡笑道:“既如此,那就问吧!春月,侧福晋有话问你,你可要好好回答。”
春月此时头脑已经清醒,看着端坐上位的乌拉纳喇氏,眼中带着恨意和惧色,沉默的低垂着头,她的弟弟毁了自己还不够,她还一再利用她的家人威胁自己为她做事。
宛如自是听出乌拉纳喇氏对春月的警告,不过她也没打算扳倒她,毕竟没有了乌拉纳喇氏,德妃、康熙还会再给胤禛指人,哪有一个自己了解的对手好防。她只是想看好戏,看乌拉纳喇氏的色变,谁让她总是找自己麻烦。
“春月姑娘你知道自己有身子了对不对?”
宛如话一出,乌拉纳喇氏和春月的身形都一震。乌拉纳喇氏连忙接过话茬,“妹妹,夜已深众位妹妹都乏了,她的那些苟且之事还是放一边吧,把一些关键的事情弄清楚,大家好散了。”
“哎呀,我竟把时间给忘了,不好意思,我只是见春月姑娘竟然不顾孩子的死活自尽有些诧异罢了,也不知道孩子的父亲知道后会是什么反应?”宛如看着乌拉纳喇氏越发阴沉的脸色,娇笑道:“不说这些无关的了。春月我问你,那只玉簪和红菊都有问题是不是?”
春月想到自己的做的事,悔恨的闭上眼睛回道:“是,那只玉簪是魂玉制作的,会让人心神恍惚,精神萎靡嗜睡。红菊能使胎儿畸形小产。”
乌拉纳喇氏听到春月的话,眼睛透出厉光,没想到自己那个蠢货弟弟竟然把这些都告诉她了,绝对不能留下她。只是四弟至今还未有子嗣,若是知道自己……乌拉纳喇氏越想越觉得头疼。
看着乌拉纳喇氏纠结的样子,宛如轻笑,不枉她‘送给’那个泰阿一丸迷情丹,只怕如今他对春月的迷恋不轻吧!真期待泰阿知道自己的姐姐除去他心爱的女人和孩子后会是什么反应?
经过一番折腾,郭氏早就精神蔫蔫急于离开,熬夜可会伤到她的皮肤的,可见宛如一直不问正题,忍不住开口问道:“那些东西谁给你的?”见乌拉纳喇氏再次看向她,猛的一个激灵,连忙乖乖闭嘴。
乌拉纳喇氏早就不满,宛如专挑刺她心的问题询问春月,刚想把雅兰院的香兰扯进来让宛如骑虎难下,就听到郭氏的问话,头一次觉得郭氏也不是那么愚蠢,眼含赞赏的看了她一眼。
却不成想,郭氏这次竟误解了乌拉纳喇氏的意思。
春月看了看乌拉纳喇氏,又看了看宛如最后艰难地吐出一句话,“是雅兰院的香兰给我的。”
乌拉纳喇氏见事情终于按着她的设想进行,嘴角微翘的弧度转瞬即逝,不可置信的看着宛如,“妹妹…这…没想到…”随后又叹口气道:“此事虽和幽兰无关,但竟然是你院子里的香兰……”
“春月?!你没死?”刚进来就听到春月声音的琉璃震惊的看着她,想到她刚才的话,又恼怒的叫道:“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联合侧福晋害格格!”
“琉璃…我…对不起格格和小阿哥,可是…可是我没办法。”春月愧疚的小声低泣,“为什么我没死呢?我应该给小阿哥偿命的。”
“还真没想到,竟是侧福晋您动的手脚,原来这一晚上您都在贼喊捉贼啊!啧啧啧……我们大家都差点被骗了。”郭氏眼含得意,幸灾乐祸的看着宛如,“不过还多亏您一直坚持追究,不然……”说着打个冷战,“俾妾们以后都心神忐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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