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人笑了笑,正想说话,却发现孙采苓带着陆羽等人已经来了,便不再理会胖子,而是走到孙采苓面前,疑惑道:“采苓,到底是怎么回事?”
孙采苓可怜兮兮的说道:“钱大哥,这胖子欺负我,把我的车撞了,还想叫人揍我。”
钱姓中年男人狐疑的看着孙采苓。
他当然是了解自己这个小妹妹的,古灵精怪的很,对于她说的话,可是不太信。
别看那陈胖子满脸跋扈像,还真不大可能能把孙采苓给欺负了,真较真起来,谁欺负谁还不一定呢。
他来这里,起得便是息事宁人的心思,也不想真把事情给闹大了。
视线又转移到了陆羽身上,说道:“这位是……还未请教?”
陆羽能感觉到这个中年人极为隐晦但又极为凌厉的气场,抱了抱拳,说道:“我叫陆羽。”
“原来是江海陆少帅。”
中年人也回了一礼。
看着陆羽的眼神不再居高临下了,而是平等中带着几分欣赏和尊重。
人的名,树的影。
这个世界很大,但这个江湖很小。
现在的陆羽,可不是什么籍籍无名之辈。
东南一带,但凡有点身份地位名望的人,即便不认识他,也绝对听过了。
可以说,现在的他,已经超越了自己二师兄李凤年当年最鼎盛时候的名望。
中年人伸出手,做了个握手礼,笑道:“我叫钱希濂。跟孙大先生是莫逆之交,采薇和采苓这两个丫头,都算是我的妹妹。”
“阁下就是钱希濂?”
陆羽眼神颇为玩味地看着这个中年人。
对于东南一带有哪些厉害人物,陆羽并不熟悉。
但王玄策熟悉啊。
他这次来杭州,王玄策专门要他注意几个人物,其中就有钱希濂这个名字。
此人不是政客不是军人也不是商人,但背景极为复杂,跟苏杭一带有权有势有钱的人物都有些来往,不是谁的门客,却左右逢源,八方都吃得很开,硬要说起来,倒有些像是古代的那种清客。
也就是旧时在富贵人家帮闲凑趣的文人。
不过钱希濂应该算是清客中顶峰造极的人物了,号称一笔好字不错,二等才情不露,三斤酒量不醉,四季衣服不当,五子围棋不悔,六出昆曲不推,七字歪诗不迟,八张马吊不查,九品头衔不选,十分和气不俗。
交友甚广,极有能量。
据说前段时间阿里上市,背后都有这位钱先生的影子在。
管中窥豹,由此可见这位白身布衣钱先生的能量有多大了。
而且他还有一个身份,便是下九流中的探花郎。
王玄策为状元。
马三元为榜眼。
钱希濂为探花。
这三人,都是三教九流无所不精无所不通的奇人和妙人。
“钱先生,来杭州之前,我王师兄就专门吩咐过,若是有机会,让我一定要去拜访拜访你。”陆羽浅笑道。
“少帅,你说的王师兄,可是状元郎王玄策?”钱希濂问道。
“正是。”陆羽点了点头。
“难得状元郎还记得我,少帅你既然是状元郎的师弟,那跟我就不算是外人,不用太可气了。”
钱希濂笑了笑,问陆羽道:“少帅,我这采苓妹子古灵精怪的很,她说的话,我可不大信,你跟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陆羽压低声音,便把事情来龙去脉跟钱希濂讲了。
钱希濂听了,忍俊不禁。
也舒了口气。
真不是什么大事。
就是两帮人相互嫌的。
他想了想,笑着说道:“少帅,这么着吧,你带采苓先走,这里交给我处理吧。”
陆羽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也就点了点头,抱拳道:“那就多谢钱先生了。”
说着白了孙采苓一眼,没好气道:“鬼丫头,走吧。”
孙采苓跟陆羽吐了吐舌头,有些悻悻然不大高兴的样子。
她本打算看一场好戏的,期待陆羽这个装逼犯一号跟陈胖子这个装逼犯二号摩擦出一些火花。
所以把钱希濂叫来,为的是两人摩擦出火花后,好有个人来收场。
哪知道钱希濂来得太快了,人火花都还没磨出来他就到了……
他没好气白了钱希濂一眼,“钱大哥,不是跟你说叫你一个小时后再来么,怎么来的这么快。”
钱希濂耸耸肩,说道:“我刚好就是在附近,看到你的信息也就过来了。我还怕是你欺负别人呢。”
孙采苓更不高兴了,撅着嘴巴,“什么嘛,这次真不是我欺负别人,就是这个胖子不讲理欺负人,他还调戏我。”
钱希濂笑道:“行了,你又没吃亏。少帅远来是客,你先带他去见你姐姐吧,不要惹事。”
孙采苓见钱希濂语气有些严肃了,只得哦了一声,跟陆羽说道:“走吧。”
陆羽点点头,跟郭破虏递了个眼色,就要离开。
哪知道却被拦住了。
陈咬银陈胖爷很不高兴的样子,拦着陆羽等人,冷声道:“相好的,你这是玩儿的哪出啊。方才不是挺狂的么,要陪胖爷我好好玩玩儿。现在胖爷我好不容易把台子搭起来了,你居然要走?你觉得你走得掉么?”
陈胖子虽然觉得这个叫钱希濂的中年人有些面熟,但他想了半天,硬是没想起来是前段时间看电视上阿里上市的新闻发布会时候见过这张脸。
想了半天,没想起来这人是谁,也就不当一回事儿了,所以对于钱希濂表态,他留下来处理,他是不会同意的。
这好不容易把自己几个哥们叫来压场子,想好好在新榜样的浙大金丝雀面前表现一番,展现一下他陈胖爷的实力。
怎么能就这么让陆羽走了?
地球人都知道,这装逼嘛,讲究的就是一气呵成一泄如注的畅快感,哪能装一半就生生给停住了呢,那不比撒尿撒一半不让你傻还难受哟。
钱希濂皱了皱眉头,说道:“这位先生,我不是说过了么,这里我来处理。你还拦着我朋友干嘛?给我个面子,你放心,我一定给你哥能让你满意地交代。”
陈胖爷不屑的看着钱希濂,冷声道:“你来处理?你算哪根葱啊。马云还是宗庆后?还让我给你面子,今儿胖爷我就不给你面子了怎么的?”
“就是,凭什么给你面子啊。别以为穿的人五人六戴个金丝边眼镜我们就怕你,告诉你,像你这种小知识分子,老子们见过的多了去,还不是给老子们打工的命?”
“对啊,我们来都来了,这事儿我们还占着理,你们谁都别想走,这事儿铁定小不了。”
陈咬银说完,他叫来的狐朋狗友们,也跟着叫嚣起来。
那是压根没把陆羽、钱希濂等人放在眼里。
都是自以为见过世面的人,可不会被一部贴着军牌和各种通行证的车给吓住。
本来嘛,这些证只要有些门道肯花钱其实都办的下来,只是一般人不屑于这么干罢了。
这种玩意儿,拿来糊弄糊弄平头老百姓还行,他们可不吃这套!
钱希濂温润的脸,变得有些冷峻了。
闻名东南的钱大先生,又是道上的探花爷,这还是在自己的主场杭州,这都报了名字了,这帮人……居然不认识他?居然敢不认识他?
陆羽眼眸一转,算是明白过来了。
得勒。
今儿是遇到了一帮半桶水的棒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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