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少弹走手里的烟蒂,无奈的摇摇头,
“哪里是,所以我说我妈跟着瞎搅合。我哥有意瞒着紫衣姐他娶妻生女的事儿,可我妈却非要捅破了这层窗户纸,告诉紫衣姐我哥已经结婚生女的事儿!”
“我想阿姨这样做也是好心,告诉紫衣姐事实,好让她也能彻底放下,也好选择自己以后的生活,毕竟她也三十多了,女人的大好年华稍纵即逝。可是,谁知道紫衣她如此痴情,居然去了庵堂!哎!”
“所以,我才说我妈瞎搅和,我哥的本意是瞒着紫衣姐自己娶妻生女的事儿,想让她看到我哥残疾又失忆的样子,自己放弃的,所以才把他的妻女两悄悄的安置在s市。借口说我给他找的医生在s市,去看望妻女!结果,倒是不负我妈所望,就是那么巧,紫衣姐去s’市的时候,在超市里和我哥一家三口巧遇了!这也许就是天意!”
“你哥不是失忆么,他不是不记得紫衣姐吗?怎么会有要瞒着紫衣姐他娶妻生女的事儿的想法?”
二少一愣,说露嘴了!不过,他也信任徐曼冬,这两年他们之间虽然算不得生死之交吧,但也当得起莫逆,所以并不隐瞒,将前前后后以及原委与徐曼冬说了个清楚。
本以为,徐少爷的重点会放在他们肖氏兄弟和方黎含的博弈上,却哪知人家的关注重点是,杨紫衣上了南山入了念月庵,差点破红尘要出家?虽说现在已经回归,但听说对婚恋这件事避而不谈,肖泽虽无意但事实却等于毁了一个女孩子的余生!
不仅仅重点关注且还有点义愤填膺,徐少认为,肖泽太没有责任感,太自私!
二少岂容别人对他敬爱的大哥产生如此不好的偏见,急忙解释,说紫衣在念月庵的时候大哥经常去探望,也试图劝她找一个爱她的男人嫁了,好好生活,但人家紫衣一直避而不见,他哥也很苦恼!还好,至少她现在已经回归闹市,没哟真的出家,不然他哥这一生都会有负罪感的。
而徐少爷又一个转弯问,“既然,紫衣姐都知道实情了,我觉得你哥也没必要再装残疾坐轮椅了!跟方黎含的斗法,我认为还是像个爷们一样,真枪真刀的拼一拼比较好!”徐少爷大概觉得自己说的有些过激了,放缓了语气,“当然这是你们家族之间的事情,我不便参与,只是发表下个人意见。”
二少点头表示明白。
“周文山没死的事儿,我觉得最后在你们解决家族问题的时候,拿出来直接质问方黎含比较好!潭哥,我们告诉宁宁是没用的,即便宁宁信你,又能怎样呢?她就是一小姑娘,她能有什么力量来和方黎含斗?宁宁,她只不过是一个牺牲品,无辜的牺牲品。如果,你很爱宁宁,就帮她把方黎含的问题彻底解决。到时候,是非曲直,宁宁她自会明白,我也会告诉她真相的!”
二少从口袋里摸出烟,扔一支给徐曼冬,两个人开始吐云吐雾。
“你说的有道理,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日子在平静中一天天滑过,曼宁渐渐的也沉淀了自己的心事。她尽量什么也不去想,只是努力的学习。这样倒也不错,收获了导师不少肯定的评价。
在美国的这两年多,徐贞茹经常来看曼宁,但是跟欧阳老师,只是通通电话,而每次通电话,爸爸总是说越洋电话费太贵了,聊不了多久就会急着挂断。
前不久的一次梦里,曼宁梦见了爸爸,醒了之后突然很想念爸爸。
本来再有几个月,她就能顺利完成她的课业回归了,可是,她却非常惦记父亲,方黎含前些天给她电话说有去看望过爸爸,爸爸的身体状况不是很好,血压总是不稳定,气色也大不如前,曼宁放心不下。干脆趁着圣诞节和新年的假期,回了c市。
到家的第二天下午,曼宁睡饱了之后,就去了爸爸家。这是自冬哥砸了爸爸家以后,曼宁第一次登门。
即便她出国之前跟爸爸的告别都是方黎含在饭店定了包间,把欧阳老师接过去和女儿见了面,吃了顿饭。
欧阳老师当时说的最多的是嘱咐女儿在外面注意安全,好好学习什么的,关于冬哥打伤继母的儿子,砸了欧阳老师的家的事儿,父女两人非常默契的只字未提。
这一次,再看到父亲,曼宁觉得他明显苍老了许多。
脸色有些灰暗,眼周多了不少皱纹,那双曾经被他的学生们称为忘情水样的眼睛也不再明亮,整个人看上去也少了曾经的英气。
欧阳曼宁的眼睛很像爸爸。小时候,每每有人夸她眼睛好看的时候,她就会说我像我爸爸,我们都是忘情水。她喜欢爸爸的那些学生背地里说,欧阳老师很帅,欧阳老师的眼睛好看。更喜欢那些大哥哥大姐姐偷偷的叫爸爸,“忘情水老师”后来小丫头跟那些学生们混熟了,也跟着他们学叫爸爸,“阿忘老师!”
可是,眼前的爸爸,一点没有了以前的样子,他的眼睛已经有了老年人的浑浊。曼宁想爸爸才不过五十几岁,怎么忽然间一下子就变老了?她出国前,爸爸好像还不是这个样子。
想到这,曼宁的眼圈一红,抱着爸爸的胳膊就掉下了眼泪。“爸爸,我不许你变老,我要那个帅帅的老爸!是不是因为我不在,没人给你打扮了,让你一下子变老头了?”
曼宁撅着嘴,她说此话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意思,不过是想跟爸爸撒个娇。
但是,王美新不爱听了,“宁宁,话可不能这么说,你看看这个,”王美新说着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瓶子,“这都是给你爸爸买的营养药!”
曼宁意识到继母是在挑自己说错了话,嘻嘻笑着,“我知道,美新妈妈最疼爸爸了!”多年来形成的讨好的习惯,即便在去了美国这么久也还是改不过来。
更何况,自从一进门,曼宁就感受到了王美新疏离的态度。看来,继母连装样子都懒得装了。
其实,她也不怪王美新。她自己跟以前也不一样了,生疏了很多,以前,她一直叫王美新妈妈,可这次再见面,才忽然发现,这一声妈妈,她根本叫不出来了!所以,她在妈妈的前面加了美新两字,就如以前每次和冬哥提起继母时那样称呼。
王美新并没有接话,屋里的气氛有些尴尬。曼宁只能讪笑着,抱着老爸的胳膊摇来摇去,跟爸爸撒娇。
大概王美新不爱看,也或者是知趣,总之,她说,“我去烧点水”,人就闪了。
欧阳老师见妻子出去了,拉着女儿坐在自己对面。曼宁知道爸爸有话要跟自己说,可是又有点难以启齿的样子,心里大约明白了爸爸想说的话。
“爸,我现在挺好的,跟妈妈相认了,还能去趟美国弄个洋学历回来,等您的那些学生们再来看您的时候,就可以跟他们显摆显摆了,说你姑娘也是留美硕士了!多好!他们,应该还都记得我吧?”
“记得,怎么不记得,去年春节,有学生来拜年还问起你呢,我就说在美国读硕士了。他们都说,我教的好!哎,惭愧呀!宁宁,爸爸对不起你!剥夺了你的爱好不说,到最后还让你连住的地方都没有了!”欧阳老师对这件事始终耿耿于怀
曼宁又坐到爸爸身侧,抱着老爸的胳膊,脑袋枕在爸爸的肩头,“老爸不许这么说,宁宁不喜欢听这些!”
欧阳俊拍着曼宁的抱着自己的手,“不说,不说!那个,冬冬他大概也是恨爸爸了,自从那件事儿之后,他就没再来过!”
“爸,冬哥他多忙啊!要经常去美国照顾他那个自理能力不是一般差的妹妹,还要管理徐氏,妈妈现在根本不管徐氏的事儿了,都是冬哥一个人操心。”
“嗯,你妈妈她也该轻松轻松了,等你毕业回来也去替她分担些吧。别都推给冬冬一个人!”
曼宁挑眉,这个问题,妈妈说过,冬哥也说过,可是,康泰那还给她留着职位呢。她总不能毕业了却告诉人家,我得去给我哥帮忙吧!那也太对不起陌总经理了!再说,她也不喜欢在裙带关系的环境中工作。
“这个再说吧!一家子都在一起没意思,再说,万一哪天我犯神经病了,跟冬哥对着干,他也不敢惹我,有损他年轻有为的总裁形象多不好!”
“这倒也是!”欧阳老师点点头。
“宁宁!”
“啊?”
“冬冬自从那件事之后一直不见爸爸,你有机会替爸爸给他道个歉吧,你知道爸爸这个人,当着冬冬的面是断然说不出道歉的话的!那次,不是爸爸狠心要送进拘留所,你美新妈妈家的哥哥并没做错什么,错也是爸爸错了,他把人家打成那样不应该!爸爸没法子袒护自己的儿子!”
“嗯,我知道,我会和冬哥说的,其实,爸爸你也得理解冬哥,他把人打了,家也砸了,他怎么好意思再来,见了美新妈妈和那个哥哥说什么呀!我出国前不来也是因为怕尴尬!所以一直没敢来吗!”
“嗯!爸爸懂,但是我却始终欠了冬冬一句对不起!还有,你!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