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恶仆
“本皇子都按照你说的,你早些歇息吧。”许是宁月锦眼里的哀伤太过于浓重,君陌路好像伸手蒙住她那双清澈见底的眸子。
不想看,不想看!
“小东西,快些闭眼,等你睡着,本皇子便回去。”他一边轻声哄着,一边轻柔的让宁月锦躺了下来,给她盖好了锦被。
“太妃娘娘最喜欢新奇的玩意,三皇子您去找些新奇的玩意来,定能让她展颜欢笑。”宁月锦像是走进了死胡同,小手拉着君陌路的衣角,絮絮叨叨的说着。
“好好好,本皇子去,本皇子去。”君陌路柔声抚慰,只道是在安抚一个受了伤的孩童般。
宁月锦闭着眼睛轻声低笑,夜色悠长,添加了几分诡异,“三皇子臣女不予您开玩笑,这就是场交易,臣女只想守着宁家百年无忧,不做了你们这些皇子贵孙脚下的垫脚石。”
君陌路凝思皱眉,实在想不出要说些什么,只觉得从心底莫名蹿出一股寒意。
她只是一个闺中女子,怎会懂如此之多?
君陌路有些心疼的望着她,她脸上的稚嫩还未完全褪去,身上散发出来的却像是历经了千年般的沧桑。她——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
宁月锦转过身子,不想去看他的神情,声音带了少许疲惫:“三皇子,不送了。”
“嗯。”君陌路像是松了一口气,后来又像是想到了些什么,“本皇子名唤君陌路!”
宁月锦没有回答,只给了他一个纤瘦的背影,君陌路看了她一眼,知是今夜她不会在说话,将昏倒在一边的碎碎扶了起来,放在桌边上,便退了出去。
只不过,他并没有回皇宫,而是径直往宁月华的月华庭走去。
君陌路?君陌寒?宁月锦坐了起来,望着窗外的明月低头思索,前世,她不曾听说姜国还有一位三皇子名唤君陌路,但,白日里他腰间挂着的确实是三皇子的腰牌。
皇家的腰牌,哪个人不要命的敢冒充!
这个三皇子……到底是何许人?他和君陌寒又有什么关系?窗外的明月依旧,宁月锦却无心睡眠,撇了眼晕倒的碎碎,只叹了一声气,将她拖到了床上,为她掖好锦被,兀自取了笔墨。
“那么晚,三皇子好闲情,散步到了我这月华庭。”跟宁月锦分别后,宁月华便无心睡眠,随性倚在窗台上望着一轮明月,也算是附了风雅。
君陌路深深的望了他一眼,他飞身上前,倚在了对面的一棵树上。
“你这么晚来有何事?”看到他眼神里满是疑惑,宁月华失了赏月的兴致,微微皱了下眉头。按照君陌路的性子,大半夜过来,定是出了什么事情。
君陌路闻言飞身下来,一只手很自然的搭在他肩上,犹豫问道:“你那个锦儿表妹,有发生过什么事情吗?”
宁月华冷眼望他,“你被打锦儿的主意。”
“为何?”君陌路挑了挑眉,疑惑出声:“佳人未嫁,本皇子未娶,为何不能打她的主意。而且那个小女人该死的吸引我。”
宁月华听他说的如此认真,眉头突突的乱跳,该死的,他何尝不知道。
“你不说我罢了,我自己去查。”君陌路轻打了一拳,望了要落下的明月,“时辰不早了,我回去了。”
他勾唇望了望主院所在的地方,太妃娘娘的寿宴,之前他觉得无趣,一味的还想不去,如今,君陌路扬了唇,宁月锦,本皇子很期待。
世人皆说,时如白驹,消纵即逝。
自打前几日晚上,君陌路倒是没有在出现。五皇子来宁家却是勤快了许多。
“小姐,你不出去看看,这章姨娘如今逢人都说我家杏儿的五皇子,那样子,像是坐定了子杏小姐定会嫁与五皇子般。”碎碎咧着嘴吸气道。
宁月锦将手中的金疮药抛到碎碎的手上,“有着闲工夫,你自己上药就是。”
“小姐——”碎碎急了,拉着宁月锦的衣角,“你这个嫡女都还未曾许配,她一旁系小姐,整天就打扮的花枝招展的与五皇子同进同出,这,这不是让人看轻了我们吗?”
“你理这些做什么。”这几日,也亏了君陌行,她才能过上清静的日子。望了望时辰,“你收拾收拾,随我一起去给爷爷请安。”
“小姐——”碎碎跺了跺脚,见宁月锦面上毫无动作,只得自己生了闷气。
如今,这宁家府里多数都在传,这子杏小姐好福气,入了五皇子的眼,想必日后定荣华富贵享之不尽。反倒是这个嫡女,前阵子还听说跟三皇子卿卿我我,如今,这三皇子连宁家的门都没有踏入一步。
“你说这大小姐,哪有半点大小姐的样子,跟子杏小姐比起来,差的可不止一点。”章氏身边伺候的丫鬟做了一个天差地别的手势。
这丫鬟名唤翠菊,是章氏身边伺候的大丫鬟,小小年纪察言观色本事尤为厉害,甚得章氏的疼爱,宁月锦淡淡的望了眼正说得起劲的翠菊,记忆中,她好像被宁子韩收入做了二姨娘。
“翠菊姐姐,子杏小姐真的被五皇子看中吗?这可是五皇子诶,我跟嬷嬷出去置办杂物的时候,就听外面的小姐们说,这五皇子可是极其温柔的一个皇子。”另外一个小丫鬟天真的问道,双手交叉举在胸前。
翠菊轻呸了声,“你个小贱蹄子,五皇子是你能说的吗?我家小姐自然能入得了五皇子的眼。”
“呸,狗仗人势的东西。”碎碎是在看不下去,小声的念了出声。
翠菊听到响声,回过了头,大摇大摆的走到宁月锦和碎碎的面前,皱着眉不满的问道,“刚才这话是你这贱蹄子说的,看老娘不撕烂了你的嘴。”
另外几个丫鬟见状,纷纷上前对着宁月锦行了礼,“大小姐。”
宁月锦点了点头,冷眼望着翠菊。
翠菊见她,也不行礼,只恶狠狠的望着碎碎。前世也是这般,翠菊仗着自己受章氏的宠,见着她也是如此无礼,有时候反倒她盛气凌人,更像个小姐。
章氏和宁子杏知晓此事,却也放任翠菊故意刁难她,好让她在宁家更加的难堪。她们却常于此为乐。
啪,碎碎上前便给了翠菊一巴掌,“你个奴才,到底是忘了这里谁是主人。”
“贱人!”翠菊捂着脸蛋,面部狰狞。她在章氏的院子里向来横行霸道,姨娘小姐屋子里的丫鬟们,见着她是章氏院子的大丫鬟,自然也是给了几分薄面。平日里也是“翠菊姑娘,翠菊姑娘”这般念叨,哪能像碎碎这般,一下子给了一大巴掌。
“贱人,你跟我去见夫人,我定要好好偿还。”翠菊觉得自己受了辱,发狠道。伸手就像抓着碎碎却见章氏,完全将宁月锦当成了空气。
“住手!”宁月锦冷喝了声,一边扭头对着碎碎道,“以后别这般胡闹,还不随我去跟爷爷问安,耽误了时辰,今日罚你不许吃饭。”
碎碎委屈的点了点头,许是小姐不想把事情闹大,便不在说什么跟在宁月锦的身后离开。
翠菊道是以为宁月锦怕了,双手插在腰间,越发的嚣张起来,”哟,大小姐,你的丫鬟打了我,你难道就不该给我个解释吗?我翠菊虽说是个奴才,但打狗还得看主人,莫不是,大小姐不将夫人放在眼中?”
宁月锦眸中冷芒一闪,心里冷笑道,是你自己撞上来的,怪不得别人。
“你,你不许胡说,我心里怎会没有舅母,舅母待我如亲身女儿般,我敬重舅母还来不及。”宁月锦眸子闪了几分水光,唯唯诺诺的样子跟方才截然相反。
许是被翠菊的话吓着般,瘦小的身子瑟瑟发抖,令人怜惜。
望着宁月锦唯唯诺诺的样子,翠菊身上的嚣张气势更甚,“大小姐,你的奴才打了我,这要如何处置?”她截住宁月锦的去路,扬着头问道。
各房的丫鬟全都像看戏般,有几个管不住嘴的拉着身边轻声道:“这大小姐,今日是难做人。”话里,还带了点幸灾乐祸。
屋里的丫鬟,大都对主人心里是怀着恨意。如今,见宁月锦被翠菊逼得一身狼狈,许多是在心里暗爽。
“这还是大小姐,传出去都丢人。怪不得,五皇子看上的是子杏小姐,而不是大小姐。”
“你轻声点,她好歹也是大小姐。”
“什么大小姐,气势还没一个丫鬟来的强。许是她那狐媚样子别三皇子看透了,三皇子厌了,现在连宁家的门都不愿意在踏入。”
碎碎听着丫鬟们的闲言片语,脸色沉重,恨不得上前撕她们的嘴。
“姐妹们原来都想知道大小姐与三皇子的事情,大小姐倒不如敞开了说,让我们听听。”翠菊脸上扬着狰狞的笑容,不屑道。
碎碎气得银牙咬碎,反倒是宁月锦站在一边,脸上风轻云淡。
“对啊,大小姐您倒是说说,我们都未曾见过三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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