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岩河,在九州并不是一条十分重要的河道,只能算是一条支流,从北向南汇入一条贯穿九州的大河,因为黑岩河地处黑松林附近,而这周围又属于黑岩一族的领地范围,所以黑岩河实际上基本属于黑岩族的私有河流,尤其是靠近黑松林的这一段,是绝对没人敢轻易靠近的。
可是最近几年,随着黑岩圭吾的病情一天比一天加重,黑岩家的势力范围也逐渐发生萎缩,急剧减少的族人已经无法管辖那么大的领地,因此对于黑岩河的控制实际上已经名存实亡了。
惠理子在接到黑岩早纪的任务之后,按照黑岩早纪的指示很顺利地逃出宗家。
在黑松林内,自然少不了特种部队的盘查,当然仍旧是用灯光进行暗号比对,因为惠理子得到了黑岩早纪的暗号,所以只跑了一宿便来到了黑松林的边缘地带,已经能够隐约看见洒下的阳光了。
在黑松林里,最大的障碍就是无法清晰地辨认白天和黑夜,因为这里无论是阳光还是月光,都会被黑松树完全隔绝,就像势不两立的光明与黑暗,他们永远都无法成为朋友。
惠理子知道自己已经没有危险了,找到一块石头坐了下来,就坐在那里像一尊木雕似的一动不动了。
突然,惠理子的模样变了,原本附着在身上的衣服逐渐变成了布满沟壑的褐色,四肢僵硬,与身体连接成一体,构成了简单的轮廓。
脸部也变成了褐色,身体其它不同部位的特征稍显细腻,但是皮肤上出现了一道一道木质的纹理,连眼睛都变成了空洞的褐绿色。
头发,像树根一样,紧贴着身体一条一条垂下,发丝什么的已经没有了,取而代之的则是复杂而且繁琐的刀刻的痕迹。
这时,陆平从森林里走了出来,基本上是紧随其后,当他走到惠理子的木雕旁边时,那木雕像水一样融进了陆平的身体里,转眼间便不见了。
地上,信封和玉佩像镜头快速倒退一样突然飞进陆平的手里,转眼便不见了。
黑岩河上,一条白色的小蓬船,船尾处点着一盏黄色的小灯,在摇晃中忽明忽暗,仿佛随时都会熄灭似的。
船头,坐着一个人,这个人穿着一身黄麻色的衣服,手里拿着一根钓鱼竿,嘴里哼着小曲,手边则放着一个酒葫芦,惬意地盯着泛着波光的水面,似乎能看见水底下正在游动的鱼儿一般。
船、未动,人、也未动,鱼线动了,轻轻地下坠了一下,而就在着转瞬即逝的一瞬间,男人的手腕一抖,鱼线如同闪电一样弹出水面,鱼钩上却空无一物。
男人叹了口气,无可奈何地从一个精致的小盒子里拿出一条蚯蚓,挂在了鱼钩上,又甩进了河里,喃喃地自言自语:“今晚已经第三次了,不是好兆头啊。”
陆平上船了,轻飘飘地落在了船上,若不是因为他本身的重量导致船晃了两下,恐怕那个坐在船头钓鱼的男人还感觉不到。
“喂,兄弟,我今晚运气不好,心情也变得有些不好,若是你不说清楚突然跑到我船上来干嘛,那我就只好把你扔进河里当鱼饵了。”
陆平没有说话,而是顺手一甩,一封已经被打开的信封落在了男人腿上,男人只撇了一眼,眉头微微皱起,握鱼竿的手崩出了青筋。
“我要找你们宗主。”
“我们宗主?哥们,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了,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钓鱼的男人突然大吼一声,整个人平地飞了起来,凌空一个旋转,手里的鱼竿像活了似的卷向陆平。
陆平脚下轻轻一点,腾空而起,落空的鱼线捆住了船蓬,整个掀起,小船像在惊涛骇浪里一般剧烈地晃动起来,男人和陆平一前一后缓缓落在船头和船尾,小船才慢慢恢复了平静。
“你到底是谁?”
钓鱼的男人面色紧张地盯着陆平,本以为一击便能得手,可万万没想到来人修为竟不在自己之下,轻而易举便躲开了攻击,不禁心里一紧。
陆平看着男人,只是淡淡说了一句:“我叫陆玄灵,带我去见你们宗主,还可饶你一命。”
“陆玄灵?你是华夏人?”
陆平点点头。
“哈哈……最近华夏人对东瀛倒是颇有兴趣啊,就算你们是过江龙,来到九州,又能怎样!我北山一族还不放在眼里。”
男人大吼一声,手里的鱼线又卷了过来,这一次手法更加犀利,力量也比之前强上不知多少倍,只是一根细如发丝的鱼线,却爆发出猎猎呼啸,如同龙卷风暴袭向陆平。
男人对自己这一击非常自信,他认为没有人能够在他这一击之下全身而退,况且对手又如此年轻,恐怕最多也就是个武师修为,这一击下去就算不死也得废他一条手臂。
可男人却没想到,原本凌冽的一击在快要触碰到陆平时,突然一股强大的反斥的力量阻挡了丝线,紧接着便是一股强大的吸力,鱼竿脱手而出,转眼间便到了陆平的手里。
“以气御物!你是宗师?”
男人不禁惊呼一声,转身就要往水里跳。只可惜他人还没落进水里,便飘了起来又摔回到船里。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就算华夏乃修武大国,也不会有像你这么年轻的宗师。”
陆平以一种藐视苍生的眼神淡漠地看着那个男人。
“那只能说你孤陋寡闻了。”
“你到底是谁?”
“我说了,我叫陆玄灵,带我去见你们宗主,或可饶你一命。”
东瀛,九州,屹立在海边山峦之上白色的古堡,每天清晨和日落时,从不同的角度眺望,古堡与太阳完美地结合在一起,构成了九州最美丽的一道风景线——北山日相。
只可惜真正能够近身观赏到这绝美景色的人实在是太少了,一般的游客只能站在远处的高山上眺望,来满足自己对于美的追求。
因为这座城堡从战国时期便已经存在,历时几百年,生生不息,作为城堡的主人,北山一族,从几百年前就立下规定,方圆百里之内,皆是北山私人领地,外人不得靠近。
所以几百年来,没人敢擅自进入,可是此刻,却有两个人,一前一后,向着古堡慢慢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