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乔一手叉着腰，一手捧着一杯奶茶，看着坐在沙发上低头反思的曹修言和陆梓溪，批评道：

　　“让你们俩在这里集合，你们俩跑去买奶茶，都不和我说一声。这次就算了，下次可不能这样了。”

　　老实说，曹修言一直觉得殷乔可能是因为自己给她带了杯奶茶她才不说自己的。

　　“走啦，我带你们去训练。”殷乔捧着奶茶，朝着电梯口走去。

　　曹修言背起包，和陆梓溪一起跟上了殷乔。

　　走进电梯间，殷乔站在角落玩手机，曹修言和陆梓溪站在她前面等待电梯上升。

　　“乔乔姐，我们是要去五楼的空教室么？”陆梓溪开口问道。

　　殷乔抬起头，啊了一声，道：“不是，你们到时候就知道了。”

　　陆梓溪哦了一声，没有说话。

　　电梯间内，三个人都没有说话，等待着电梯到达。

　　三个人，两女一男，电梯。

　　这三个关键词联系在一起，就足以让很多人打开浏览器。

　　盯的一声，伴随着一声响，电梯门开了。

　　殷乔率先走出了电梯，又拐进了隔壁的楼梯间，继续往上走。

　　我靠……

　　曹修言算是知道殷乔要带他们去哪里了。

　　天台。

　　殷乔走上去，打开天台的门，迈步走了出去。

　　陆梓溪有些畏惧，她从来没来过这种地方，何况上面黑漆麻乌的，让她有些不敢走出去。

　　曹修言拍拍她肩膀，轻声道：“没事，跟紧我。”

　　陆梓溪果断抱住了曹修言的胳膊。

　　“乔乔姐为什么要带咱们俩来这里啊，好不舒服的感觉。”陆梓溪有些怯。

　　曹修言安慰道：“乔乔姐肯定有她的想法，我们跟上去就好了。”

　　陆梓溪点点头，跟着曹修言的脚步上了天台。

　　天台上没有灯，黑漆漆的，而且上面横亘着很多又粗又长的管道。

　　远远地，曹修言看到了殷乔的身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漆黑的天台，模糊的身影，怎么都有一种恐怖小说的氛围。

　　曹修言拉着陆梓溪走过去，走到殷乔身边，开口道：“乔乔姐，你为什么要带我们俩来这里训练……黑漆麻乌的，又这么阴森，咱们换个地方吧。”

　　殷乔摇头道：“不，带你们来这里是因为这里安静，而且没有人来，也不会有人打扰。你们可以放开嗓子，大声朗诵，把你们的情绪全调动起来。”

　　陆梓溪顶嘴道：“大晚上的来这里，吓都吓死了，还情绪呢……”

　　有一说一，这里的确不适合演讲，只适合调情。

　　曹修言之前就没少带姑娘来天台聊人生。

　　夜半无人，正是情感想要宣泄的时候。两个人肩并肩坐在天台，吹吹风，看看月亮，聊聊人生和生人的事情。

　　哦，最好是夏天，冬天上来冻屁股。

　　不过别因为这里没人就可以尽情呐喊，那会招来楼下门房大爷的。

　　乔乔姐你让我们来这里，不怕一声“相信未来，热爱生命”惊扰了野鸳鸯么？

　　殷乔解释道：“因为这里没人，所以你们俩可以放开一些。我也跟着你们一起来朗诵，我带着你们好了。来，我们先朗诵《相信未来》，分段朗诵，修言起头，梓溪接上，我最后。声音放开，不要收着。”

　　大致摸清楚乔乔姐的意思了。

　　清清嗓子，曹修言开始朗诵：

　　“当蜘蛛网无情地查封了我的炉台

　　当灰烬的余烟叹息着贫困的悲哀

　　我依然固执地铺平失望的灰烬

　　用美丽的雪花写下：相信未来！”

　　陆梓溪看着曹修言，跟着曹修言的语气和情绪，继续朗诵：

　　“当我的紫葡萄化为深秋的露水

　　当我的鲜花依偎在别人的情怀

　　我依然固执地用凝霜的枯藤

　　在凄凉的大地上写下：相信未来！”

　　寂静的天台上，两个声音响起，一声前一声后，一声低一声高。

　　殷乔很满意他们俩的表现。

　　这种空旷无人的地方，是能够让声音有加成的。

　　看样子，曹修言比陆梓溪先找到了那种感觉。

　　殷乔接了上去，三个人就这么你来我往地，在天台上念起了诗。

　　从《相信未来》到《回答》，从《采薇》到《离骚》，从《荷塘月色》到《故都的秋》……

　　朗诵了约有那么二十多首，三个人都有些累了。

　　停下来歇一下。

　　“你们今天表现不错。不过还要继续加油。来天台主要是安静，没有人打扰，你们能放得开一些。过段时间，就要带你们去报告厅那里模拟比赛了，我也会叫几位老师和同学过来，看你们的表现。”

　　殷乔补充道。

　　陆梓溪一手叉着腰，一手玩着手机。

　　刚才朗诵了半天，她也逐渐找到感觉了，也知道殷乔带他们来这里的目的了。

　　虽然还是有些瘆得慌，不过已经好很多了。

　　至于曹修言，则是全然没放在心上。

　　迟茜刚才给他发消息说，最近忙着写策划案已经快疯了。

　　后面接了一张面容憔悴，委屈巴巴的脸。

　　看她的背景，应该是在寝室。

　　曹修言反手给她点了一波炸鸡，然后备注“送给全世界最美的茜茜公主，最近写策划辛苦，吃个鸡快乐一下吧”。

　　说鸡不带吧，文明你我他。

　　收起手机，看了一眼陆梓溪和殷乔。

　　陆梓溪在玩手机，殷乔在打电话。

　　陆梓溪倒是没什么，殷乔情绪好像有些不太对，语气很生硬，似乎在争吵什么。

　　“你等着，我现在就过去。”

　　殷乔挂了电话，犹疑了一下，道：“我可能要先走一步，有点事情需要处理一下。”

　　曹修言关心道：“乔乔姐，我骑车送你过去吧？不行你骑我车过去也行。”

　　殷乔摇摇头，道：“不用了，你们在这里好好练习，我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解决完。到时间了你们就离开好了，现在走也可以。今天是我的问题，给你们道歉了。”

　　曹修言连连摆手：“乔乔姐说什么呢，谁没遇到点急事呢，你先去解决事情吧，我们俩在这儿到点就回去了，不用担心，会好好用功的。乔乔姐有需要帮忙的话，给我和梓溪打电话，马上就赶到。”

　　殷乔致以一个感激的目光，虽然在黑暗中看不见。

　　“那好，我就先走了，你们俩继续。”

　　说着，背着包就离开了。

　　只剩下曹修言和陆梓溪两个人对视。

　　“那我们继续？”

　　“可以继续，来吧。”

　　说完，两个人又过了一遍。

　　一个多小时过去了。

　　陆梓溪有些撑不住了，走到大管道边上，掏出一张纸巾铺在上面，坐了上去。

　　“歇一会儿。哥，你也过来坐吧。”

　　曹修言走过去和她并肩坐着。

　　陆梓溪扭头，对曹修言说：“哥，这个环境你不觉得很适合讲故事么？讲点故事听吧？”

　　曹修言一滞，意味深长地道：“那我给你讲一个，午夜人屠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