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冰凉的冷风一阵一阵地灌了进來,窗帘随风摆动,窗外华灯齐集,繁复的流苏从阎爵身上擦过,他依旧一动不动。
苏锦瑟已经消失三天了,依然沒有她的消息,如果锦瑟发生了什么意外……
阎爵突然失去了把握。
面对枪林弹雨,这个男人从未眨过一次眼睛,在外界人眼中,他心狠手辣,冷酷无情,可谁也不知道此刻这个男人此刻竟然在害怕。
阎爵扶在窗台上的左手突然握成拳头青筋绷起,那种无力感,让这个不可一世的男人,陷入了颓废当中。
氤氲着蒸汽的浴室门被打开,一具娇软的身躯从里面走出,缓缓向窗前的男人靠近,痴痴地凝望。
“爵。”
阎爵转过身來,看到站在身后的慕紫晴,淡淡道,“早点睡。”
“爵……”慕紫晴欲言又止。
她很想问,他不跟她一起休息吗?
这三天,可是算是她最幸福的日子,他不仅带她去了珠宝店亲自为她挑选首饰,停车场的热吻,每晚都会和她一起來到公寓却从來不跟她睡在一起,天一亮就走。
慕紫晴下意识地摸了摸食指上的钻戒,这是阎爵亲自为她戴上的戒指,当时她只觉得自己是世上最幸福的女人,可是为什么她还是感觉到他对她的疏远。
慕紫晴发现,以前她自认为是最了解他的那个人,不知什么时候她发现站在自己面前的男人是那么的陌生。
她们曾经是那样的亲密。
可是,她又怕自己开了口,就在难以挽回。
“怎么了?”阎爵问道。
慕紫晴温柔一笑,“沒什么,早点睡经常熬夜对身体不好。”
“你先睡。”阎爵淡淡道。
“好,晚安。”
慕紫晴转身离开。
她挺着笔直后背,不让自己流露出一丝失落,面带微笑,好像凯旋归來的女王。
即使心底流泪,也要完美谢幕。
阎爵瞥了一眼慕紫晴离开的背影,将她的动作落入眼底,眼神闪烁。
慕紫晴是在他身边待得时间最长的女人,默许她的存在是因为有时她真的很识趣,做好自己该做的事情,从不多问,如果沒有苏锦瑟,她大概是最好的床伴吧。
世界上有那么一个人出现后,其他人就变成了将就。
慕紫晴是他不愿意的将就。
“紫晴。”
慕紫晴停了下來,身体在颤抖着。
这一天,还是到來了。
阎爵突然变的不忍心起來,自从遇见苏锦瑟之后,他发现自己真的变了很多。
这些也许就是那个女人所说的弱点,他一点都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慕紫晴一个转身,却已是泪流满面,她伸手一边擦着眼泪,深深啜泣了一口,一边笑了起來,“爵,我这是怎么了,我这是……大概风把灰尘吹进了眼睛里,才会流泪吧……”
阎爵抿唇不语,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慕紫晴擦干了眼角的泪,朝阎爵牵强地笑了笑,“爵,有什么话要说吗?”
“恩。”
“改天好吗,我现在累了,要休息了。”
“好。”
慕紫晴转过身去,抬头挺胸往床边走去,明明擦干了泪,她怎么觉得自己心底依然在流。
第二天醒來,慕紫晴抬眼望去,房间里沒有了阎爵的身影,只有窗台上的无数根烟蒂证明昨晚他真的在这里。
鲜花,礼服,圣洁的教堂,虔诚的神父,俊雅不凡的新郎,婚礼进行曲的音乐在教堂里回响,整个会场客人满座,唯独新娘姗姗來迟。
一个小时、两个小时、三个小时……
“子轩,怎么回事,锦瑟怎么还沒到?”白母着急了起來。
在这个关键时刻,可千万不要出什么差错,他们白家是名门望族,可丢不起那脸。
白子轩身穿白色西服,很少有人能将白色穿的如此出尘,白色一直很多男人的忌讳,因为他们根本穿不出那种气质,能将白色穿成这样,整个会场焦点都聚集在了他的身上。
他静静站在婚礼会场的门口,动也不动,遥望着远方,一双清明的眸子似曾期待着什么,却时时克制着。
“在等等。”他淡淡道。
“胡闹,结婚这么大的事情,你们怎么能当儿戏,时间早已经到了,锦瑟还沒來,你让我和你爸今天怎么下的了场。”白母生气道。
举办婚礼前两天还沒联系到苏锦瑟,白母和白父就已经决定要取消婚礼,要不是儿子一在坚持,向他们保证婚礼时新娘一定会到场,他们才会答应继续进行这场婚礼。
“我相信他。”白子轩看了看时间,拧紧了眉头。
白父在一旁冷着脸,“去告诉客人,婚礼取消。”
白母反驳道,“这怎么行,以后让我们的脸往那搁。”
白母在这时多么后悔,儿子一向自己事拿决定惯了,他们做父母怎么都不住,早知道就不同意儿子去苏锦瑟了。
说实话,那个女孩她并不是很看好,除了长的年轻漂亮,身上沒有一点是她喜欢的,在不满也耐不过儿子的喜欢。
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沒听说过儿子对那个女人有兴趣,白母因此为儿子性取向担忧了一阵子,听到儿子要结婚,比谁都开心,当时只要是个女的,她都会答应。
现在后悔了,还沒嫁进來,就这样摆架子,以后还得了。
时间在白父和白母的争执中悄然过去,这时司仪走了过來询问,“白先生,婚礼什么时候举行?”
白子轩缓缓收回目光,再次看了手腕上的时间,寂寞的眼神里落下失望,“婚礼取消。”
“不行。”
白父白母异口同声道。
“胡闹,婚姻岂能当儿戏。”白父道。
“婚礼不能取消,今天來的宾客都是H市有头有脸的人物,你让爸今后怎么在H市抬得起头來?”白母一边擦泪道。
白子轩沉默不语。
“爸爸,爸爸……”
软糯糯的童声很快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只见一个粉雕玉琢的男孩从会场外欢快地跑了进來,扑进了准新郎的怀里。
白子轩的眉头松了开,他扶住男孩,带着和煦的笑容,“天天,你怎么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