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七一脸慎重地站在阎爵面前向他汇报,”二少被老爷带走了。“
阎爵冷眸中泛过一片幽光,神色讳莫如深,容七不由动容。
”爵少,属下办事不利,现在就下去领罚。“
”不用。“阎爵打断道,薄唇轻吐,“你做的很好,捡半条回去也好,给老二好好长记性,让他知道,有些人他碰不得!”
“传话回去,告诉老头子,在让我看到老二,他就不用儿子给他养老送钟,我直接给他们父子送钟!”
“是。”
容七眼皮跳了跳。
这一天。
苏锦瑟趟在床上玲姐坐在床前陪她聊天,毛乐乐和宋墨來了,身后跟了一位年逾四十岁的女人。
这张姣好的面容上,留下岁月的痕迹,却依旧风姿卓越,细看下來眉眼和苏锦瑟的有几分相似,來人正是林蓉。
锦瑟的母亲。
林蓉在东城呆了几个月,一直沒有女儿消息,前一阵子她在报纸上看到H市白家的婚礼报道,才知道白子轩已经娶了别人,心里一直忐忑不安,只好找上了将她安顿在东城的宋墨。
“瑟瑟!”
苏锦瑟望着林蓉,从她一进房间那一刻,就一直盯着她,一种亲切感油然而生,见她突然落泪,想从床上坐起來,“阿姨,你别哭了!”
玲姐眼疾手快,按住了她的胳膊,“别动,你难道想从此趟在床上不成。”
苏锦瑟吐了吐舌头。
毛乐乐见此,连忙道,“锦瑟,你叫错了,这是你妈!”
“妈妈?”
苏锦瑟楞了一下。
她半天才反应过來,失忆后一直是阎爵陪伴在身边,他一直沒告诉自己家人的情况,她猜想自己是不是沒有了家人,所以他才不想告诉自己,怕她难过,直到林蓉的出现。
那是割不断的血缘力量,流淌在你身体的每个角落,一种很微妙的感觉。
“妈妈。”苏锦瑟叫道。
林蓉擦了擦泪水,上前抓住苏锦瑟伸过來的手,笑了笑,“瑟瑟。”
苏锦瑟握着林蓉的手掌,发现上面有很多老茧,眼眶红红的,“妈,你受苦了。”
苏锦瑟这一刻,迫切地希望自己恢复以前的记忆,自己太不孝了,竟然连自己妈妈都想不起來,她之前不知道吃了多少苦,自己却在这里过的心安理得。
林蓉摩挲着女儿的脸颊,心底犹如一阵海浪拍打而來,直到听到锦瑟熟悉的声音,嘴角才有了笑容,“瑟瑟,妈有你不苦!”
想到自己刚进來那一刻她叫自己阿姨,來之前宋墨已经提前给她打了预防针,听说和亲眼看到是两码事
房间里立刻充满温情的画面。ET
“咳……”
宋墨故意咳嗽了两声,惹得房间里其他人都看向他,毛乐乐更是翻了白眼,“宋医生,你为了博眼球出位真是物尽其用!”
宋墨哽了一下。
他下意识摸了摸这张老少通吃的脸,难道自己的魅力下降,这小丫头怎么一见了自己就像吃了炸药般,从沒给过好脸色。
毛乐乐一脸的鄙视,头偏向一旁,一脸气呼呼,宋墨莫名其妙,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招惹这位姑奶奶了。
宋墨大大的体现了自己绅士风度,朝大家微微一笑,“她们两母女好不容易相聚,一定有很多话要讲,我们留在这里有点不太好!”
“总算讲了句人话。”毛乐乐转生向林蓉嘱咐完后,主动离开了房间,“阿姨,你们慢慢聊,我们就在外面有什么事叫一声就好。”
宋墨又吃了一次鳖,一脸郁闷往外走,“难道我之前讲的都不是人话?”
“呵呵。”玲姐在身后笑道,“宋先生这你还看不出,乐乐八成是你瞧上你了。”
客厅里。
毛乐乐正抱这爆米花,边吃边看最近热播的言情剧,正津津有味不妨看到了宋墨正‘色眯眯’地盯着自己,呵地吓了一跳,手里的爆米花跌落在地。
宋墨要是知道自己这风靡A市多少名媛千金的眼神,她们眼中的文质彬彬,温尔文雅的宋少,在毛乐乐眼里竟成了色眯眯,估计会气吐血。
毛乐乐跳的八丈高,“死变态,你盯着我做什么?”
“变态?”
宋墨脸垮了下來。
毛乐乐突然有些心虚,一下沒有了底气,她也沒想到自己一句话,就惹的对面的男人脸冷下來,她不由悄悄往后面沙发一点点挪去。
切!真小气。
不过自己刚刚真的过分了一点。
看着不断向自己逼近的面孔,毛乐乐不由捂着胸,挺直了腰大声道,“喂,你想干什么?”
宋墨收回身体,靠在沙发内闭目养神起來。
就态度,他还真不看出,玲姐口里所说的丫头喜欢自己,到底哪里喜欢自己。
毛乐乐一下子松了口气,脸绝对因为刚才紧张才会这么红,她偷偷瞄了瞄靠在沙发内彷佛睡着的宋墨,心跳慢了一拍。
幸好,沒人发现。
楼上卧室,苏锦瑟母女不知聊什么竟然聊了一下午,毛乐乐无聊的坐在沙发上看言情剧索然无味,并时不时偷看一眼趟在不远处休息的宋墨,生怕他会突然醒來化身为饿狼朝自己扑过來一样。
晚饭时,毛乐乐出奇安静,一直低着头吃饭,宋墨为此吃惊了一番,本來想打趣一番,最后想了想还是算了,免得这丫头像吃了炸药般。
晚饭后,毛乐乐和宋墨一起玩失踪,早早离开了,林蓉在房间内陪女儿聊天,阎爵还沒沒有回來,这一阵他都回來很晚,苏锦瑟却一直期盼他能早点回來。
好不容易见了妈妈,想让她在这里住下來,和他们一起生活。
林蓉看出了她的心思,在一旁安慰她,“瑟瑟,不要为妈委屈自己。”
女儿虽然失忆了,不记得以前的事情,锦瑟虽然瞒着自己,她还是能感觉得到,自己在病床上趟了那么久,那一笔巨额费用,以她们的家庭是根本支付不起,她却不仅奇迹般醒來直至康复,现在有很多有钱人喜欢包养年轻漂亮大学生,林蓉不是沒有听说过,她不敢去求证,却在心里梗了一根刺。
林蓉隐约察觉现在照顾锦瑟那个人,就是当年的金主。
“妈,沒事,爵一定会答应的。”苏锦瑟打包票道。
阎爵从來不会拒绝她的请求。
林蓉牵强地笑了笑,“哦,那就好。”
凌晨2点,清风苑里亮起车灯,阎爵进了门之后玲姐迎上來,“阎先生!”
“嗯。”阎爵淡淡道,“她今天怎么样?”
“很好。”
阎爵瞥了一眼墙上的钟表,道,“你先去睡吧。”
“好的。”
玲姐每天都会在阎爵回來之后,报告锦瑟情况才会休息,已经成了习惯。
阎爵头也不回,抬脚至楼梯,步伐沉稳很快來到卧室。
林蓉上了年纪,加上身体差,早早去客房休息下,主卧室内亮了一盏壁灯,苏锦瑟一听见声响就睁开了眼睛,直直望着门口,见是阎爵,开心叫道,“爵!”
阎爵皱了眉,“怎么还沒睡?”
他走至床前,捻起被角细心地盖在她露在外的手臂,一脸疲惫,声音不由低哑,“早点睡。”
苏锦瑟乖乖点头,“嗯。”
阎爵俊逸的唇角骤然绽开一抹迷惑众生的笑,让佛潋滟水光划过湖面,低头在她额前落下冰冷一吻,似有若无地瞥了一眼关紧闭的卧室门,转身进了浴室,洗去一身风尘仆仆。
阎爵再出來时,身上充满了沐浴液和剃须水味道,站在床头望着床上安然的容颜,那一瞬,她寒冽阴冷的脸,倏然冰雪消融。
“还不睡?”他的声音冷若寒冰。
苏锦瑟早习惯他的语气,一点都不怕,大大方方睁开了眼睛,水眸里盛满了委屈看着他。
阎爵俊脸一沉,冷然地沉默。
生硬地木板发出咔嚓声响,阎爵很快趟在她身旁趟了下來,揽她入怀,“说吧,又有什么事让我帮忙?”
锦瑟茫然地看着他,眸光从小心翼翼变为诧异,再从诧异变为疑惑。
“你……”
阎爵不由地捏了捏她鼻子,“你想说什么,全都写在脸上。”
苏锦瑟半晌才小声道,“爵,今天我妈來看我了。”
等了半天不见他的回答,锦瑟一边观察他的脸色,声音更加小了,“我和妈妈好不容易相聚,所以我让她今晚留家里了……”
到后面,苏锦瑟声音越來越沒底气。
她只觉得阎爵特别平静,就莫名的慌乱,生怕他不会答应。
等待过程是一种煎熬。
不知过了多久,阎爵再次揽她入怀,他的嗓音低柔满是磁性,“这种事,你自己拿决定就好。”
苏锦瑟怔怔沒反应过來。
“你不怪我?”
“怪你什么?”
“我擅自决定。”怕他不明白,有接着道,“我沒经过你同意,就让妈妈住在这里,你难道不会不高兴?”
阎爵看她一眼,拍拍她脑后,淡漠地垂眸,勾过她的颈子在她唇上惩罚般啄了一下,“以后再讲这样话,就这样惩罚你,知道么?”
苏锦瑟心砰砰地跳了起來。
阎爵浅笑了一下,温柔纵声,再次吻上她的唇。
“傻瓜,这里也是的家,你是这里的女主人,有权利决定‘家’里的一切。”
一丝酸涩的爬上眼眶,苏锦瑟呆呆地望着眼前阎爵,发现不管怎么看都看不够,时光似不经意将她们刻进彼此的生活当中,那些伤害会被渐渐遗忘流逝,一回首惊艳了岁月。
他将家这个字咬的很重。
她刚刚说家,是把这里当成了家,这就是家吗?
苏锦瑟永远不懂,家对阎爵意味着什么。
卧室里的冷气开的很足,苏锦瑟红着脸,埋入他胸膛里闷声道,“爵,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