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锦瑟是被一道闪电给惊醒的,当她睁开眼睛的时候,只看见偌大的落地窗外,天空中漆黑一片,闷雷阵阵,唰的一道闪电劈了下來,婆娑的树影忽然幻化成了张牙舞爪姿态,。ET
风声凛冽,雨点敲打着窗户,啪啪直响。
苏锦瑟从床中坐起,她身上盖着丝绸被单,倘大的房间内只有他一个人,空荡荡的。
已是深夜,阎爵还沒有回來。
下午他从房间摔门而去,直到现在都沒有回來。
苏锦瑟赤着脚从床上走了下來,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的道路被雨水漫过,光亮的镜子里映射出一张女人苍白的脸,披头散发,像个鬼,地板上有点凉,她站了一会就有些受不了,又返回了床上。
她知道,阎爵晚上不会回來了。
关菲菲依靠在阎爵的怀里,她只知道今晚只要她成功了,将会成为他的新宠,像苏锦瑟那样,集万千宠爱为一身。
红色的葡萄酒泛出妖娆的堕落的色泽,顺着男人优雅的浅抿滑入他的嘴中,关菲菲看的痴了。
“爵少……”
关菲菲尾音拉的很长,整个身体紧挨着男人。
外面雷雨交加,一声轰鸣的雷声响,一束闪电划过窗前,阎爵抬了头,视线定格在窗外,突然想起了住在华春园里的苏锦瑟,她很怕这样的雨天。
嘴里的酒突然变的呛人起來,有些醉人,眼前的女人美则美矣,却唯独抓不住他想要那种感觉。
关菲菲的一双手放在男人胸膛,“爵少,今晚留下?”
男人低头,这双眼里包含了很多热切,大胆,甚至是野心,最重要的是肯花心讨好自己。
这样,是苏锦瑟无论如何都做不來的。
也从來沒有一个女人胆敢给他脸色看。
阎爵搂着关菲菲,“睡吧。”
翌日,阎爵从床上醒來,周围的环境有些陌生,他下意识地抬起右手,用手背遮住了双眼。
“爵少……”
关菲菲小心翼翼坐了起來,被子高高拉过肩膀。
阎爵拿开手,拿起衣架上的衣服径自穿了起來,若无其事扫了一眼房间,并不是很宽敞的公寓。
一张卡扔向床头,“自己收好,想买什么直接买就是。”
对女人,阎爵从來都很大方。
关菲菲委屈地蜷缩双腿,有些不甘地望向床头柜,上面有男人留下的一叠现金,和一张银行卡。
她有些失望。
“爵少,我们什么时候能见面?”
阎爵对着镜子挽起袖子,铂金袖口点缀在他健硕的臂弯间,“最好识趣一些,你若是乖乖听话,老老实实呆着,说不定我会看上你几分,少在我面前玩花样,你那点心思还不够我猜。”
关菲菲低眉顺眼道,“我明白。”
“你叫什么?”
阎爵很少将女人名字放在心上。
“关菲菲。”
“进娱乐圈几年了?”
关菲菲咬了咬唇,“六年。”
阎爵了然,难怪她急了,进娱乐圈六年,连一个三线小明星都算不上,在不找出路,就沒得救了。
阎爵仔细打量了床上的关菲菲,卸了妆的她,看起來很清纯,年龄看着也不大,比化妆后要小好多。
“今年多大了?”
“二十二。”
竟然跟苏锦瑟差不了多少岁,却比她够识趣。
阎爵沒有在说什么,拿起车钥匙走出了房间。
阎爵走出公寓,坐上驾驶座之后,却许久沒有发动。
他深情怠倦地靠向车后,心里被一种说不清的失落填满,那是以前从來沒有过的感觉,在苏锦瑟之前,他也有过很多个女人,那个时候他也是沒感觉的,不像这个时候,闷的他透不过气來。
苏锦瑟对他影响力很大,以前她跟别的女人上床,从來不会觉得愧疚,他宠着她,霸着她,心中一在告诉自己她只是个玩物,到头來连他自己也分不清。
胸口的旧伤疤传來火辣辣的疼痛,好久沒有这样痛过了,一把冰冷的枪口抵着他的胸口,冰冷的触感,“呯”的一声,他毫无防备地被击中,胸膛血流不止,鲜红的液体沾染了全身,他倒在血泊中,心脏都跟着要被捣碎,那是血的祭奠。
是时候决定了。
苏锦瑟的存在,让他失去了分寸,他曾发誓,如果在遇见这样的女人,要亲手杀了她。
阎爵将车窗打开,晨风轻袭,他清醒了一些,就这样,放手算了。
苏锦瑟刚醒來,就接到医院來的电话。
在也不顾其他,连外套都忘记了带,冲出了别墅。
她一路上马不停蹄,出租车司机很善解人意,尽量用了最快速度,赶往医院,苏锦瑟下车时多付了司机的钱,对方并沒有多收,全部给她退了回來,开车离开了。
这个世界,好人还是很多的。
林蓉的病房围了很多医生,正在拿着报表仪器对着她做一项全身检查,医生正小声询问病床的病人,病人的声音断断续续,苏锦瑟听见这声音后,怔怔地站在原地,她的眼眶红红的。
睡了一年的妈妈,终于醒了。
她吐字并不是很清楚,大概是睡久了缘故,很长时间沒有说过话了。
小的时候,她面对街坊邻居的指指点点,妈妈的一双紧紧握着她的,走过每一条大街小巷,她告诉她做人要抬头挺胸,问心无愧。
她就像一颗大树,为苏锦瑟遮风挡雨,直到有一天这颗大树倒坍之后,苏锦瑟的人生目标也跟着迷茫起來。
妈妈能醒來,或许真的是阎爵那些新研究药起了作用,只要妈妈能醒來,她比谁都开心高兴。
林蓉刚醒來,还需要大量的休息,医生检查完毕就退出了病房,苏锦瑟上前了解情况之后,知道妈妈病情已经好转,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
再一次回到病房门口,她犹豫筹措,向前不止。
林蓉先发现了她,她声音依然像三岁的小孩,断断续续,“瑟……瑟……”
苏锦瑟一下扑进了林蓉怀里,哭了起來。
“瑟瑟……不哭。”
一双枯瘦的手,放在她肩膀上轻轻拍打,手上的青筋暴起,手背上皮肉干扁沒有光泽,苏锦瑟却觉得这是世界上最温暖的一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