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乐乐和苏锦瑟出去赴周小雪的约,所以和匆匆赶回A市的宋墨错过。
宋墨这个时候顾不得粘老婆,他带着童童和儿子刚到,就直接去Baron找阎爵,准备告诉他一个秘密。
A市这边的公司这几年一直由宋墨帮忙在打理,他刚进公司大门,一路走來就有人纷纷向他问好,宋墨保持自然微笑,一路畅通无阻,來到阎爵办公室。
苏锦瑟这两天忙着见以前朋友,阎爵跟在她身旁那些人反而会不自在,锦瑟只好向他抗议,于是某人只有來公司上班,此刻却是身在曹营心在汉,心中在想锦瑟在做什么,她有沒有吃饭。
宋墨就这样大摇大摆闯进來,颇有不请自來的架势,他一脸的春风得意,令某人看了不爽,冷眸直扫过來。
“沒事做?”
“我有大把事情要做。”宋墨慵懒地依靠在阎爵办公桌前,“告诉你一个秘密,要不要听。”
阎爵对他的秘密不感兴趣,低下头认真面前放着一份报表。
宋墨却神秘的一笑,拿出一张纸反扣在办公台上,“在浦海这两天闲的无聊,有个同行突然问了我一个问題引起我的兴趣,便做了一个小试验,结果就在这张纸上。”
“……”
阎爵停放下手中的笔,神情淡漠地看着他,等到下文。
宋墨却跟着卖起关子來,他拿起桌子上的那张纸好生收起,转身坐在身后沙发里,“说实话,你当初对童童亲近,是出于本能,还是因为她长的比较像锦瑟?”
“有区别吗?”
“当然有区别,这关系我接下來的话題,如果是前者,有直系血缘关系两个人才会相见如故,后者的话,只能证明你对锦瑟已经病入膏肓。”
阎爵终于听出了点眉目,他眉头皱起來,“你到底要说什么?”
“爵,你有沒有想过,童童有可能是你的女儿?”宋墨道。
‘啪’的一声,阎爵手中的笔掉落在文件上,眼前的文件被墨水晕染,有些地方已经看不清楚。
“啧啧。”宋墨砸了砸嘴巴,“这可是杨秘书忙了一早上的成果,估计又要让她辛苦一下了。”
“把话说清楚。”
宋墨脸上露出一抹狡猾的微笑,这下终于知道着急了,不过为了达到着急目的,宋墨决定和阎爵继续买关子。
“说起來那阵子你对童童关心备至,我都差点被你吓到了。”
“给我!”阎爵伸手道。
“什么?”
阎爵双眸扫向他装起那张纸的地方,意思不言而喻,什么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宋墨悻悻地摸了摸鼻子,在把那张纸奉上时,笑眯眯道,“这几年我帮你打理公司一直沒有时间和老婆儿子去四处周游,现在你回來了,我这个副总该卸任了吧?”
“你不是刚刚旅游回來?”
宋墨语结,顿时静下來。
还是糊弄不过他,周游世界的计划泡汤后,宋墨乖乖地把手里东西送上,还是不要跟他玩心眼的好,某人的心眼可是极其小的。
阎爵接过后直接打开看了起來,才发现是一张DNA验证书,对比人竟然是童童和他,阎爵的呼吸一顿,周围的空气凝结了一般。
”这你还要感谢我才对,因为那位同仁提出的DAN问題,闲來无事,就拿你跟童童的DAN來做实验,沒想到结果让人大吃一惊,你们之间的相似度百分之九十九,阎爵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她是我女儿。”阎爵合上验证书,缄默不语。
他的神情出卖了她,桌上的手已经攥紧成拳,骨节微微泛白。
原來她和他之间拥有一个女儿,在美国时,阎爵听着童童一遍一遍提欧阳烨叫他爸爸时,心中很不是滋味,得知童童是自己女儿,一瞬间像是惊雷炸响在脑海,双耳嗡嗡作响,童童瘦小的身影浮现在眼前,被欧阳天昊欺负都不吱声,他亲眼看见保姆将吃完残渣剩饭端给童童,看她一口不剩地吃下去,他阎爵的女儿生下來就应该享受这世界上最好的待遇,却沦落至此。
那一天,他不顾她抵抗狠狠将她占有,事后她以死相逼,生生在身上划过几刀伤痕,宁愿毁掉自己,也不愿他在去触碰,她那样的恨他,恨不得他去死,当得知她离开后自杀过,才决心要放手,往事不堪回目。
那一次,如果沒有发生意外,爱琴海之行会是他和锦瑟的终点。
从此她嫁做人妇,他的生活回到原点,不在有交际。
那场变故,差点毁了锦瑟,也让阎爵有了希望,清风苑宛如神仙眷侣的三个月,是他后來五年最宝贵的记忆。
锦瑟回來后,他不敢告诉她,白雪公主在她走后不久,也跟着走了。
更重要的是,他曾经有过杀死那个孩子念头,那个孩子还在锦瑟的肚子里,他就动过那个念头。
宋墨浅笑着靠在椅背上,凝神看着他的反应,心痛、震惊、愧疚、冲动,他不由地想感谢苏锦瑟,是他让这个男人脸上多了色彩。
“爵,你有沒有想过……”修长的手指轻轻推下眼睛,动作优雅自如,宋墨看着他缓声说道,“欧阳烨当时根本沒有碰过锦瑟,我是说在锦瑟失忆前,他们沒有共同一起生活五年,当时他只是吓唬锦瑟而已,她自己估计都不知道自己有沒有。”
宋墨说完才发现自己给阎爵伤口撒了盐,他最在乎的就是锦瑟和欧阳烨一起共度的五年,这五年的时光,沒有任何插足,日久生情不是沒有可能的。
深眸中碾过一丝剧痛,阎爵薄唇淡淡抿着,口吻沉静如水,微微低哑,“这次我绝对不会放过他!”
因为他的仁慈,欧阳烨才敢如此大胆,在自己的眼皮下偷偷带走锦瑟将她藏起,一起共同生活了五年。
宋墨轻轻靠过來,一直手抵着下巴,缓声道,“既然童童是你的女儿,那天昊又是怎么回事,他真的你是儿子?”
阎爵薄唇抿成一条线,眸子里的冷冽却未曾减弱,声音彷佛从石缝里蹦出一般,“我们验过DNA,他是我儿子。“
关菲菲当时鬼迷心窍,一心想要母凭子贵,阎爵每次防护措施做的很好,她无计可施,偷了阎爵的精子去做人工受孕,阎爵得知时,那孩子已经生下。
不过关菲菲万万沒想到的是,东窗事发,阎爵将赶出A市,不在理会,这一切被一直密切关注他身边状况的欧阳烨所察觉,将关菲菲接到身边照应,就等婚礼那一天,给阎爵一个措手不及。
宋墨吃惊,这些阎爵从來沒有跟他讲过,原來欧阳天昊是这样得來,难怪阎爵会不愿意承认孩子的母亲,他一定很郁闷,借种生子这种事情,关菲菲真脑残,亏她想的出來,阎爵不愿讲,也算正常。
“爵,关于欧阳烨这件事怎么处理,我想你还是问问锦瑟意见比较好,毕竟她最有发言权。”宋墨舔舔唇道。
阎爵身体瞬间僵硬。
锦瑟过不了心中那道坎,他有何尝不是,阎爵最在意莫过于,他们一起朝夕相处的五年。
“锦瑟的病情你有把握吗?”阎爵转移话題道。
“还不知道,美国那边有关于锦瑟病例资料还沒传过來,欧阳烨保密很严,查的时候费了很多功夫。”宋墨道,他犹豫了一会道,“爵,童童是早产儿,我想回A市后,替她全身各方面做一次检查。”
“怎么回事?”阎爵的脸色更冷。
“具体情况还不清楚,不过那时锦瑟好像从那个时候起,精神不是很好,我这里只查到她三年前被关进洛杉矶经生病医院的病例,之前无从查获。”
“爵,你有沒有问过锦瑟,之前的两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阎爵的眉蹙了起來。
他怎么敢问,锦瑟那个样子,他怎么敢问她曾经到底发生了什么,夜里噩梦连连,问了她从不说,其实阎爵也想知道,她曾经到底发生了什么。
是什么,把曾经那个倔强自信的锦瑟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她孤僻冷漠,不太喜欢人群和人际交往。
……
车在路上开的飞快。
童童这时待在春华园里。
她从美国被带回來,就一直很安静,她很敏感,知道在她身边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尽管她不明白,但她却渐渐沉默,不愿意说话,静静坐在房间哪里都不去。
玲姐端了水果进來,看见坐窗前发呆的童童,太过安静,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窗外,脸上是不属于她这个年纪的成熟。
叹了口气,将水果放在桌子上,“童童吃点水果,你大伯很快就回來。”
玲姐见了童童就很喜欢,这姑娘长的讨喜,如果能活泼一点会更加好一点。
阎爵的手紧紧攥着方向盘,不断地挪位,骨节愈发泛白,咯吱作响,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够消解心里急躁幅度内给的波澜与震撼,他被这样的事实冲的喘不过气來。
他一从沒想过,童童会是他的女儿。
童童。
一想到那个瘦小的身影,总是不经意撩起他的注意,不由去靠近,原來这就是所说的血缘羁绊。
那是他和锦瑟的孩子。
曾经他差点将她抑杀在锦瑟肚子里,欧阳烨寄來的那些照片和录像记载锦瑟被他**的整个过程,他差点忘记,自己和欧阳烨之间有多重的深仇大恨,也忘记这个世界上有一种高科技产品叫PS,为了混淆他的视听,欧阳烨是什么事情都能做的出來。
当时他要有一个意乱,那个孩子就有可能被他抑杀掉,哪怕背负着锦瑟的恨意,他也不愿意这个孩子出生,因为锦瑟恢复记忆会崩溃掉。
车速瞬间飙升了一个档,窗外的风呼啸成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