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采蓝走出里间的时候,袁宝坤拿起桌上的一个本,卷成筒,模仿着打电话:“喂,问你俩问题,你是我男人不?我是你媳妇不?”
说完了放下手里的东西,打了个哆嗦,他觉得他被于采蓝给酸到了。顶点
可回过头来,他和张学峰一想,忽然都觉得孤家寡人的有点冷清啊。
于采蓝瞪了袁宝坤一眼,也不跟他一般见识,说道:“我去吴家去一趟,一会儿就回来,如果老何来电话,你先接一下,我用不了多久就回来了。”
袁宝坤有点不放心:“不用我陪你去啊?”
“不用,不是什么大事,我先走了。”
张学峰劝了袁宝坤一句:“这事对她来说真不是大事,让她自己去吧。”
吴家另一个房子要从诊所这边往里走一段。房子比较普通,跟秋桐路别的房子样式相仿。和于采蓝买的那个房子一比。完全不是一种风格。
房子面积大概有**十平的样子,也带有一个小院,但是小院儿很小,只能放置一些杂物和花盆。
于采蓝去的时候除了吴家三代几口人,还有几个与吴家走的近的邻居也在。
“小于大夫来了?快进来坐。”坐在靠门最近的那个邻居最先看到了于采蓝,赶忙把她往屋里让。老吴头听见了,连忙也站了起来,满脸尴尬的看着她。
他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他知道他家里发生的事情在秋桐路已经传遍了,想必于采蓝也知道了,否则怎么会在这个时候跑这一趟呢?
那几个邻居虽然很想听听他们会怎么说,可终究这事是于采蓝和吴家的私事。如果于采蓝他们没有留下他们旁听,那么他们私自留下是很不合适的。
喜欢听别人的私事、聊聊八卦是人之常情,因为每个人都有好奇心。可是极品终究只是小部分,大多数人还是知道好赖懂进退的,所以他们再想知道于采蓝会说什么,还是很知趣的告辞了。
“几位慢走……”于采蓝客气地目送那几位街坊走了出去,然后看着老吴头发窘地关上门。
于采蓝这时候把手里提着的一筐苹果放到桌子上,说道:“吴叔,我最近一直忙,也没过来看看你,这点苹果,挺甜的,不酸,你牙口好,可以吃的。最近怎么样,身体还好吧?”
于采蓝先开了这个口,也就解开了尴尬的局面,老吴头也就开口说道:“小于大夫你给开的药很好用,我现在没什么事,吃饭睡觉也都挺好的。”
说到这,他又说道:“小于大夫,你看你给我看病都没收钱,哪还好意思要你东西?”
“怎么不好意思了,住的挺近的,送点东西不很正常吗?再说我这边苹果挺多,都是别人送的,吃不过来,大家分着吃呗。”
“嗯……嗯……”老吴头嗫嚅了一会儿,说道:“我家孩子的事你听说了吧?孩子不懂事,你别往心里去,这事我刚才跟那几家人都解释过了,卖那房子的时候是俺们自己要卖的,也是俺们自己出的价,小于大夫你当时并没压价。你别生气啊……”
老吴头不是很擅言辞,把这个意思翻来覆去地说了好几遍。也说不出新鲜的词来。
于采蓝摆了摆手,意思是这事不用再说了。然后跟老吴头说道:“这事我没往心里去,至于街坊邻居他们说的话,我也没放心上。不过我有几句话要跟你家孙子说说。话也许有点重,不知道你们能不能让他听听。”
老吴头儿媳妇也在,她听了,有点担心于采蓝会说什么重话伤到她儿子,因为她,小伙子头一次被爷爷打,屁股被拐杖给打青了。
她有心想拦,可是看看她公公和丈夫的神色就没敢拦。眼睁睁看着于采蓝朝着屋子里走去。
老吴头的孙子这时正头朝下趴在床上,外屋几个人说的话他都听到了,也知道于采蓝是要找他说道说道。
他听到于采蓝的脚步声,抬头瞅了她一眼,没说什么,又低下头去,慢慢地用右手勾着床单上的一个很小很小的洞。他自己也说不清他究竟想怎么样,就是这事让他心里不舒服,他过不去这个坎。
于采蓝看了他几眼,然后说:“你家卖房子的前因后果我相信你都很清楚,我想要说的是你今年虚岁已经19,是成年人了,在说话办事的时候,就要注意,不该当着别人面说的话就不要说,小心被别有居心的人利用。你以为那个姓薛的问你这些事是什么好心吗?你就心甘情愿让别人利用吗?”
老吴头的孙子没想到她会说这些,听了她的话,停下手里的动作,感觉脑袋热烘烘的,一股股血气往头上涌。
他有些不甘心被这女孩子训,可多少有点亏心,只好听着她继续说道:“另外我要说的是我买这个房子。是你家主动要卖的,价格也是你们出的,并不是我非要买不可,我也没有压价。”
老吴头的儿媳妇觉得这小于大夫说的话对孩子来说狠了点,她心疼孩子,张口想拦着她。却被她丈夫瞪了一眼,只好弱弱地退了下去,在家顺从惯了,大事小事她很少做主。
于采蓝要说的话还没说完呢:“所以说卖的贵了还是贱了跟我真没有什么关系。不能因为你们家生活不那么宽裕,我就应该主动多给你们钱。生活并不同情弱者,没人会随随便便给你钱的。想要什么,需要自己去努力。”
说到这儿,于采蓝最后又说了几句:“我知道你年轻,有些事不是一下子就能想得开的。本来我也不想说什么,只是这事传得太凶了,我不想无缘无故做了恶人。换成你是我,这房子你不会买吗?就算我不买,最后也得卖给别人,反正都得卖。你说是吗?”
听了于采蓝最后的话,那小子虽然难堪,可也想通了,当时的情况,他闯了祸,除了卖房给钱也没别的路了,也确实怨不着这个女大夫。
想到这,心里对于采蓝的那股子怨气竟消散了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