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小乔接着说道:“想想当年他家困难的时候我妈都是怎么帮他们的,现在一有钱了上我家来显摆来了,太气人了。”
“暴发户不就这样吗?”陈露接了一句。
“是啊,然后我妈就说:小乔啊,你以后结婚找对象可别找穷的啊,你找个穷的,家里人在亲戚面前都没面子。”
马小乔说着,拍拍额头,可以想象到她在家待得有多烦。
谢育民说道:“哎呀,那我就不敢追你了,我家穷,拿不出四大件,名牌手表金项链就更没有了,你们女的要是都这样,我还不得打光棍?”
“你要是敢娶,我就敢嫁。管他们说什么。”马小乔可不像于采蓝以前同宿舍的同学张小芬那么腼腆,是个敢说敢做的。
听她这么一说,谢育民慌忙摆手:“哎呀,你别,你可别来这一套,咱俩太熟了,我下不了手。”
马小乔拿筷子敲了下他的手背:“下不了手你还瞎说,这么烦人呢?”
几个人正聊得欢,就听到离他们桌子不远的尚惠欣把自己饭盒盖扣上。
扣饭盒没问题,吃完饭了,自然要把饭盒收起来拿走的。可是她扣饭盒的动静大了点,足够于采蓝他们这桌人听到,这边也就他们这一桌。
“哐哐”扣饭盒还不算完,尚惠欣还冲着他们冷哼了一声。然后才拿起饭盒跟欧士良离开食堂。
陈露咽下嘴里的一口饭,指着陈露那边说道:“这人是不是有病啊?”
马小乔不太清楚尚惠欣是怎么回事,陈露便把顾雷和尚大夫之间的职称和职位之争说了一下。
说完这些之后,陈露又说道:“就刚才,我跟于采蓝说话,她还说我是马屁精了,这人,简直是无可理喻。”
“哈哈,她这是嫉妒了吧。”马小乔说道。对这事两个男实习生则不发表看法,在这一点上,他们俩保持着一致,就算心里对人有想法,也不轻易讲闲话。
陈露说道:“你们知道吗,我天天看着她仰着下巴走来走去的,我就想她脖子不会脱臼吗?”
马小乔他们听了陈露的话笑了笑,然后她跟于采蓝说道:“树大招风啊采蓝,这回我可不羡慕你了,你小心点吧。”于采蓝笑笑:“我谢谢你提醒啊。”
“对了,我听说再过半个月黄百川的乐队会来咱们沂州演出,你们几个去不去?谁要去说一声,我得早点去买票,晚了怕买不着。”陈露差点忘了这事。
马小乔说道:“真的?要是星期天的话,我就去。不是星期天就没办法了,请不了假的。”
“那到时候要真是星期天的话,我给你带一张票啊。”
“行,多少钱你告诉我,我给你。”
“钱的事不着急,哎,你们三个不去呀?”
汪涛和于采蓝全都一脸茫然:“黄百川是谁?不认识。”
谢育民则明确表态:“我不去,你们去吧,没兴趣。”
“黄百川啊,多帅啊,还没兴趣?也对,我忘了你是男的了,不去就不去吧,采蓝,你也不去呀。”
于采蓝听出来那应该是来演出的,名字还有点耳熟,一时想不起来。不过她听过的音乐多了,实在提不起兴致,就说道:“我不去,你俩去吧,不用管我。”
“那好吧。”陈露也不勉强,转眼间,一个小时的午休时间快结束了,几个人收拾了一下饭盒,然后拽开椅子站起来回门诊楼了。
于采蓝回到五楼跟陈露他们两个分了手,打开门看到顾雷似乎在想事情。
于采蓝没打扰他,坐回自己的位置小口小口地喝着水。
顾雷转着手上的圆珠笔,于采蓝知道这是他想事情时的习惯动作。等到他停止转动抬头的时候,就知道他有话要说了。
“小于,明天下午三点,三楼会议室有个会,你跟我一起去参加,把咱们几个整理的资料带上,到时候用。”
“我也得去呀?”于采蓝想确认一下。
“嗯,你得去,很多数据是你整理的,斟酌药方的时候你也参与了。所以你得去。”
于采蓝见他不说别的,就问他:“老顾,我听他们在传你要升教授了,而且还会当上副主任,是不是真的?主任怎么跟你说的?”
顾雷听了,倒没有什么兴奋的情绪,很平常地说道:“是真的,明天开会就宣布。”
“怎么了,这是好事啊,你怎么还不高兴似的。”于采蓝奇怪。
“倒也算好事,不过这位置尚副教授运作了挺长时间了,咱们科室的人都知道,现在一落空,只怕有好戏看了。”顾雷摇头,他就是不愿意面对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所以才懒得争,总是抱着随遇而安的态度。
“老顾,你不会怕了吧?”
“怕,那不至于,我以前就是懒得折腾。”顾雷说完。把手里的一本书“咚”地一声往书架上一插,然后把两手十指交叉,看了看于采蓝,说道:“还有件事跟你说一声。”
“嗯”于采蓝表示洗耳恭听,就听顾雷说道:“去年秋天没走的时候,除了你,我不是还有两个实习生吗?”
于采蓝点头,表示在听,这时顾雷接着说道:“另外两个人都是男的,有一个一听说我被派到永济,就张罗换个大夫带他了,结果各科名额都没了,最后他去了肛肠科。”
“肛肠科吗?”顾雷说得这么仔细,只怕还有下文。
“另一个学生像你一样也要跟我去永济,不过他家里不同意,让我劝走了,我给他介绍到别的大夫那里去实习的。”
“后边还有故事吧?”于采蓝问他。
“嗯,没错,今天那个转到肛肠科的学生来找我了,说想到我这继续实习。”
“你不会同意了吧?”
“没有,我告诉他临时换老师带不合适,让他继续就留在肛肠科吧。”
“行啊,老顾,你也有个性了啊,你以前就是对人太好了。那样会吃亏的。不过那个肛肠科的干嘛要换啊?”
“这你怎么就想不明白了呢?你以为谁都乐意在肛肠科干哪?再说了,他在那做实习,那就是底层的一个小蚂蚁,一天不知道让人使唤多少回,哪有像你在我这儿这么舒服?一天到晚的还管我的事。”
于采蓝笑,这时她听到顾雷又说道:“看来我哪天得支使你,让你给我办点事,要不然我这不白带了吗?”
于采蓝不吃他那一套:“行啊,你得先过了郑教授那一关再说。”
“哎呀,你呀,就欺负我吧。”顾雷无奈地对她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