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采蓝只是淡淡地,神情平静,等到台下的笑声平息,继续说道:“咱们台下的各位都是过五关斩六将才考上大学的,各位的智商都不差是吧?我相信聪明的你们有能力去观察和分析传言是否可信。我相信你们哦!”这段话说完,台下有些学生开始交头结耳,关于这一点,于采蓝点到即止,不再多说。
“最后要说的是,咱们都学过初中数学,都知道点就是点,点不是线,更不能代表面。随便把点看成线甚至面那都是错误的。”
不管是学生还是台上的领导和教授这个时候都有点疑惑,她说的这个道理很简单,谁都懂,可她想表达的是什么意思?
“其实我要说的意思很简单,即使咱们学校里有个别人出现问题,我觉得那也只是他个人的问题,只能代表他自己,代表不了别人。要是咱们随便扩大打击面的话,那对别的认真做事用心做人的老师和同学就太不公平了,他们会很冤枉的。大家说是吗?我要说的话说完了,谢谢!”
于采蓝这么一说,所有人都明白了,这些话一下子让台下静了下来,于采蓝的话着实击中了一些人的内心。
听了于采蓝的话,在场的校领导和老师也是心有戚戚焉,最近闹得满城风雨,他们行事上也是加了小心,生怕一个不注意,被人扣上了郑教授一样的帽子,那冤不冤啊!
现在总算有个人能够站在他们的角度思考问题了,真是感动得内牛满面哪!他们不是那种人好吗?
而台下的学生们,也有不少人摒弃了刚开始的时候对于采蓝的成见,开始用新的眼光去审视这个台上的女孩。
这时于采蓝已经走下来,早有人在前边空地上放了一桌两椅,于采蓝坐在一个椅子上,有人领了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过来。
这男子穿着草绿外套,里边是白色背心,因为旧了,背心已经泛黄。下边穿的灰裤子两条裤腿卷起,但因为卷得比较随意,裤腿一条高一条低,脚上穿的绿胶鞋边上还沾着些黄泥。也不知道这是从哪儿找来的人。学生们都好奇极了。
这人由人引着进来,胆怯地走了几步,就要退回去逃掉:天啦噜,太吓人了,不是说好的,给免费治病免费拿药吗?他们这是要干嘛?怎么会有这么多人?我,我还是走吧。这个心想着,便后退转身想要从刚才进来的侧门走掉。
带他来的人轻轻劝了两句,好象不太好使,他又不好硬拽。有硬给人塞钱塞礼物的,没有硬拉着人给看病的理。难道你能硬拉着一个人说:你有病,得治吗?遇到个狠的,不挨顿揍都是轻的。谁有病?你说谁有病?这都是可能有的反应。
一时间现场略有尴尬,张校长怨手下的人办事不力,找人之前怎么事先没沟通好呢?这不添乱呢嘛。
“这位老伯,你是不是胁下疼,胃疼啊,我给您看看可以吗?”于采蓝语气很温和,在那中年男子身后说道。她想这男人只怕家里情况不好,就象于运来家一样,估计也没什么钱治病。
台上的几位老教授却坐直了身子,他们凭着几十年的经验,在望诊上各自都有些心得,能够看出老农的一些问题这还说得过去,可于采蓝才多大!
因此他们收起了原先轻慢的心,象那些学生一样,关注着台下空地上那一对医患之间的互动。他们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这些人的眼睛。
于采蓝的话显然打动了那个患者,不过他就知道他身上疼,可不知道于采蓝说的什么胁下、胃都在什么地方。
他一脸迷茫和忐忑地转过身来,于采蓝知道打动了他,便指着胁下和胃这两个部分,再次问他:“你这两个地方是不是疼?疼多久了,都怎么疼法?”
带他来的人见他不再抗拒,便顺势把他带到椅子上坐下。于采蓝又和气地问了句:“这两个地方是不是疼,疼多久了,都怎么疼法?”
患者其实看过好几个大夫了,但是看了反而更严重了,可是没一个大夫会像于采蓝这样一见面便说出他的症状所在,这让他觉得说不定他这病得着落在这姑娘身上。这么大的阵仗,这姑娘一点都不怯场,相比之下,自己太小家子气了。
想到这儿,患者也沉静下来一些,告诉于采蓝:“是你说的这儿疼的厉害,刚开始只有下午三四点、四五点的时候疼吧,但也不是天天都疼。到后来天天一到那个点就疼。现在完了,什么时候都疼。姑娘,你看这个病可能治不?”
“哦,我给您看看脉吧。”说吧,于采蓝拿过旁边的脉枕,垫在患者手腕下边。患者明白,便静下来等她看完了说话。
于采蓝没让他等很久,轻轻放下手问他:“最近有什么事儿不顺吗?”
“家里的马病了……”于采蓝明白了,马这种大牲畜,现在都是生产队承包到户的时候分给各家的,这种大牲畜凭他们自己一般是买不起的,现在马病了,不只要花钱治,而且没有牲口干活了。万一那马活不成,家里连个犁地拉车的马都没有,所以他上火了。
于采蓝嘱咐他道:“你本来就有肝气不顺的毛病,又因为最近着急生气,让病情加重了。你得这么想,要是再急下去,不光是马病了,你自己也病得干不了活了,那可怎么办呢?我给你开个药,台上的老师们都是有经验的医学教授,他们会给你把关的。这个药方你先吃着试试,如果见效,过几天还得来一趟,把这方子稍微更改一下才行。”
患者这时已经全信了于采蓝的话,因为她面容平静自信,让人不由自主就产生了信赖。
等到于采蓝把药方写好之后,让主持人递上台,给那些老师们传看,那患者则也被引着让那些老师们一一诊察。
“大家觉得小于这遣方用药如何?”郑教授替于采蓝问出这句话。
别的人没说话,庞教授推了推黑框眼镜,指着药方上的桂枝尖道:“这个病很显然是肝气不顺的问题,为什么你不用柴胡,却用桂枝呢?柴胡不是最善于理肝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