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宝坤在街坊中人缘很好,他租住的那个小院的邻居主动提出来把自家院子借给他做为结婚场地。更有好多邻居说好了那几天都会过来帮忙。
至于结婚的礼服,这时候市场上款式有限。袁宝坤在于采蓝结婚的时候看到她穿的古典式绣金凤的红色礼服很是典雅漂亮,便托何老太太帮忙,联系了那个老裁缝,早早给陈露量身订做了一套类似的结婚礼服。
婚礼还有四天就举行了,于采蓝让张学峰晚上写个告示贴在门口,那天他们诊所不营业,当然要写个通知。
下午五点半刚过,何宸风就来接她。在路上,看到路边有卖樱桃的,何宸风便把车子停在路边,去买了几斤,然后才开着车子继续往滨河路去。
到家时,看到江小悠正在自学初一数学,厨房里传出呲拉呲拉烧菜的声音,是张妈在忙活着准备晚饭。
何老头则和他们家雇佣的那个老爷子趁着傍晚天凉快点给花园和菜地用水泵浇水。
于采蓝洗了樱桃端到江小悠面前给她分吃,自己则坐在旁边,靠在沙发上放空大脑休息,看着江小悠跟正负数奋战。
刚开始学正负数的加减乘除,江小悠有点迷糊,看的时候觉得明白了,可等到做的时候动不动就出错。
于采蓝旁观着也不着急,看着她在那做题,她不求助,就随她自己折腾去。
此时江小悠面前的一张纸上是她爸爸给她出的每日一页题,这一页都是正负数的加法。
江小悠一边做一边默默念叨加法守则:同号相加,把他们的绝对值相加,取相同的符合;异号相加,取绝对值较大数符号,并把绝对值相减……
她这时候刚学,做得比较慢,做完了之后检查了一遍然后递给于采蓝:“大嫂,看我做的对不对?”
“这个,这个,再看看,想想错哪儿了?”于采蓝把两道题划出来给她看。
同号相加的她做得比较好,异号相加的还容易错,主要是正负号容易错。
江小悠看了看划线的地方,马上就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了。很快就改了过来。
放下之后,她伸了下腰,然后提议趁着这时候凉快上外边走走。她这一年开始蹿个子,已经长到于采蓝眼睛那么高,行事举止也比以前稳当多了,虽然还有顽皮的一面,可自律性强多了。
“好,那就出去走走。”对她的提议,于采蓝一般不怎么拒绝,江小悠听了,连忙跑去拿草帽。这是她放假时带过来的,一次买了三个,她和她妈何雯惠一人一个,给于采蓝也带了一个。
草帽都是米白色的,带着波浪边的帽沿,上边还点缀着一朵大花和蝴蝶结形状的丝带。她小小年纪已经开始注意防晒了。
于采蓝笑着把帽子戴上,然后慢慢走了出去,顺着花间小径走到水井旁边。何老头正把水管里流出来的水引向那片果树,这时候苹果树上的绿色小苹果才有杏子那么大,还要两三个月才能长大成熟,那时候她也该生了。
小小的果园旁边是不大的一片菜地,面积虽然有限,菜的品种倒不算少。这个时节,天太热,叶菜类长不好,主要是生长期较长的茄子辣椒芸豆黄瓜西红柿这些。
因为浇水及时,黄瓜长得不错,顶上挂着小花,翠绿直溜。江小悠钻进菜地里,踩着垅沟,摘下来两个,就在水管口旁边洗了洗,然后甩掉上边的水珠递给于采蓝一个:“大嫂,吃不?”
于采蓝便接过来吃了,刚摘下来的黄瓜,很是爽脆。
吃完饭,天渐渐暗下来,何宸风去了书房,在台灯下雕着两枚印章。他的书房里放置了一张圈椅,是给于采蓝准备的。
“刻什么呢?”于采蓝去冲了个澡,擦干头发,然后走了进来。
“过来,坐这边。”何宸风见她进来了,便把圈椅挪到他旁边,扶她坐下,然后把手边的两个方形田黄石印章拿给她看。
“我舅爷最近得了一块田黄石,让我给他刻两个章,刻好了一个朱文的,还剩个白文的马上就完工了。”
刻章是他最大的爱好,不过他这几年太忙,刻得少了,据他说年少时心情要是不好,刻上一会就能平静不少。对这一点于采蓝倒是认可的,不管是手工还是手艺活,沉浸到里边都有调节心情的作用。
于采蓝拿起那两枚大小相宜的印章,看到一个是白文的姓名章和一个朱文的字号章,白文是阴文,而朱文就是阳文,字体是凸出来的。
于采蓝的头发还有点湿,何宸风站起来把窗户开小了点,然后才坐回来继续雕刻那枚没完工的姓名章。
于采蓝随意从桌子上拿起一本书,在他旁边翻着,何老太太本来想来问问他们晚上还要不要吃点西瓜,走过来时,看到小两口在一起安静和睦地坐着,便没打扰他们,轻轻退了回去。
“外婆,你刚才不是去叫大哥大嫂了吗?他们不吃吗?”江小悠吐出几个西瓜籽问道。
“不用叫了,他们歇着呢,不用管他们,咱们吃。”
“哦……”江小悠便没再问,放下西瓜皮开始看电视。
第二天于采蓝才到秋桐路不久,袁宝坤就带了个三十多岁的汉子过来了。
“小于,这就是我给你说过的老洪,你还记得吗?那天我跟顺子坐火车回来的时候,给了你一张名片,就是老洪的,洪常青,火神派弟子。”
于采蓝听了,马上站起来,同洪常青握手。历史上出现过的滋阴派、补土派或者火神派,各有其产生的历史条件和意义。但她自己不属于任何派别,什么有用就用什么。
“小于大夫,我跟老袁挺投缘的,老听他提起你,其实我挺好奇的,后来也打听过你的事,这次正好到这边来办事,就过来看看老袁,也认识认识你。见了面,可真叫我吃惊啊。”
洪常青说话时打量着诊所内外来来去去的人,心里确实吃惊。能撑起这个诊所,说明袁宝坤所言非虚,或许他心里的疑虑可以问问这女大夫的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