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鲁自然是没有放出火焰的能力,而且其实护士说的没错,这的的确确就是魔术,甚至都算不上,他指缝中不过夹了一小块火纸而已。
安德鲁的能力位列魂谕列表第23:猎犬,顾名思义,他不管是嗅觉、听觉还是神经反应速度都很快,而嗅觉是第一位的。对于一个赏金猎人来说,能够提前嗅到危险、提前闻到目标,可能比自己拥有多么强大的力量更有用。
比如,此时的他就能闻到面前的护士身上浓浓的雌性荷尔蒙的气味,虽然对麦克默多的这种现状早有耳闻,但是当你清楚地知道身前的人恨不得现在就把你按在地上的时候,还是很让安德鲁感觉到诡异的。
毕竟,这是一个一年消耗上万个气球的地方,而这里的男男女女,早已经对彼此熟悉到了极点。安德鲁虽然不自恋,但是他也知道,自己在男士当中,长相应该还算“俊俏”。
“小男人,你的表情很奇妙,你在想什么。”护士站起身来,她的个头着实很高,几乎和安德鲁差不了多少,几乎要触碰到安德鲁的鼻尖,安德鲁甚至可以感受到她的鼻息。
“我想,你可能不会直接带我过去吧,似乎想先去另外一个地方?”
“哦,那你认为,我会带你去哪里呢?”护士舔了舔嘴唇,在这种冰天雪地的地方,她竟然还涂了口红。
“我希望那张床足够软。”安德鲁耸了耸肩后说,他本来也不抗拒这种事情,面前的护士长相不赖,当然,一切都要在不会影响到任务的情况下。
这肯定不会影响任务,甚至还是对任务的推进。
一个小时后,一间医疗器材室的门被从里边打开,护士探出头左右看了看确定没有人后钻了出来,快走了几步整理好自己的衣服后,重新恢复了她原本的步调……只是看上去有些怪异。
“走吧,我带你去。”护士对身后的安德鲁勾了勾手,后者有些不像刚刚那么精神,甚至还有些打瞌睡。
两人向着楼梯下边走去,护士掏出一根针管状的物体,从口袋中掏出了一个打火机,点着了吸了两口,然后递向了安德鲁,“小男人,我看你有些瞌睡啊,来一口,提神醒脑。”
“谢了,但是我对大/麻没有半点兴趣,那会对我的能力有影响。”安德鲁推了回去,适当的体力运动可以,但是这种会影响他嗅觉和清醒的东西,他是绝对不会触碰的。
“真没劲。”护士的步伐都在摇晃,双眼迷离,险些从楼梯上滚倒下去,安德鲁从后边一把拉住了她的内衣绳才让她避免破相的命运。
足足耗费了五分钟,护士才带着他来到了一个医废的门前,里边是打包好的药品包装以及使用过的医疗器械,等待着补给船将它们运回国。
“我知道你觉得自己很聪明,但是我们…都不傻,早就猜到这些东西可能有问题,所以把它们放…放到这里了,我是为数不多有钥匙的。”护士还不是很清醒,说话险些咬到自己舌头。
安德鲁没有再管她,任由她在那里又开始自顾自哈草,去解自己的衣服扣子嚷嚷着要和他再来一次。目标十分好找,毕竟一堆白色的医废中,混杂了两套衣服,还是十分显眼的。安德鲁在犹豫了一下后,直接戴上了雇主给的手套,这些衣服不知道有没有问题。
那些医疗人员的确很谨慎,衣服里的东西没有被动过,安德鲁先后拿出了诸如相片、钱包、银质酒壶等各种东西,最后在一件羽绒服的内口袋中找到了符合雇主描述的目标:一个黑色的试管。
奇怪,这股味道…
安德鲁轻轻嗅了嗅,此时的他真的很想去一脚把那护士提飞出去,他虽然没有太过靠近他,但是嗅觉还是受到了一定的影响,他竟然完全无法分辨出,这是一种怎样的味道。
苦杏仁味?腐臭味?脂肪酸的味道?
安德鲁发现,他那无往不利的嗅觉,在此时完全无法帮助自己判断出,这试管内究竟是什么东西。说是试管,其实除了那弧形的底以外,它还有一个盖子,被蜡封的严严实实,没有半点破损。
“我靠!”刚把试管握在手中,一直以足够冷静让杨明欣赏的安德鲁,就忍不住骂了出来,不管是他还是杨明,在看过了任务描述后,都忽略掉了一个问题,这个试管应该用什么东西来装?
如果必须要带这个手套才能接触它,如果那两个正在被隔离的蠢货就是因为摸过了它才变成那副样子,那岂不是说,这个该死的蜡封,根本就没有半点用处?!
安德鲁手中拿着一个木盒子,里边是两层气泡纸和两个冰袋,这是他原本打算拿来装走试管的盒子,可是他此时却伤透了脑筋,用这玩意装,如果自己也变成了那个鬼样子,那不就完蛋了。
“小男人,你在等什么,快来呀。”护士的声音此时听上去十分的聒噪,听的安德鲁心烦意乱。
“再过一会就有人来了,咱俩就得一起被关禁闭了。”
该死!安德鲁心一横,摘下了一只手套,用另一只手将试管塞进了手套中,然后把手套后部打了个结,放进了木盒中。
希望能有用吧,安德鲁在心中祈祷,如果没用的话只能给自己来一刀了。
“玛利亚,玛利亚!妈的,这个臭娘们在什么地方,玛利亚!!”外边突然传来了男人的怒吼声,安德鲁连忙将木盒收好,走了出去,而那护士已经着急的不行了,看来玛利亚就是她的名字,不知道这个正在喊她的男人是什么来头。
喊声从上层传来,两人一前一后向上走去,那个人好像刚从外边回来,眉毛和胡子上都有一层厚厚的白色的冰霜,看到护士和安德鲁一起出来,立刻愤怒的骂道。
“他妈的,我就知道让你这个家伙守护根本就不靠谱,隔着五十米我都能闻到你身上那发情母猫般的味道,就知道找男人?你知不知道你捅了多大的篓子?”
“发生了什么?”安德鲁忍不住问道。
“你又是哪个王八蛋?”这人怒视着安德鲁,“我怎么从来没有看到过你,你难道是玛利亚这个碧池私藏在哪里的公猫?”
安德鲁忍住没有发作,他听到了杂乱的脚步声,这个家伙大声的嚷嚷已经引来了一群人。
“怎么了?汉克,又在生玛利亚的气吗,你难道还不知道她,想看住她除非你喂饱她,可你好像做不到啊。”人还没有从外边进来,就传来了一阵哄笑声。
这个被称作汉克的男人并没有因为这些玩笑就放松一些,反而脸色越来越难看,“麦道尔,你们也来了,出大事了。”
“到底是回事,你倒是说啊,这个家伙是谁?”最后一句话自然是在说安德鲁。
“我是历史学家,刚到麦克默多,因为学科问题所以没有什么和大家相关的研究课题,大家也就一直都没有见到我。”
“历史?相关?”那个身材十分魁梧的麦道尔摇了摇头,“那些脑子里只有美金的企业家们都疯了吧,把学历史的书呆子送到这里做什么,有时间来这里体验生活,你还不如去总统山上数一数他们的头发数量是不是和实际的一样。”
又是一阵哄笑。
“比起嘲笑我的学科,我认为大家应该先听听汉克想说什么。”安德鲁指了指汉克,后者的脸看上去和酱茄子一样,不知道是气得还是冻得。
“斯科特不见了!”汉克怒吼着,他冲到了原本的两件病房前,猛地一拉,大家才发现那被牢牢锁住的病房,竟然是虚掩着的,而里边的一排四张病床上,此时空无一人。
大家都不出声了,他们都知道斯科特已经成了什么样子,他的手臂根本就算不上是人的手臂了,黑漆漆的,皮肤变得白皙又有些透明,与其说是皮肤更像是一层膜,下边可以清晰的看到他的毛细血管网……正在流淌着黑色的血液。
他的心率已经低到了一种可怕的程度,而幅度也已经微乎其微,不时还会出现停搏的现象,即便是医生,也为大家准备好了手套和防毒面具,用来给他收尸。
那么,这样的斯科特,怎么能够离开病房呢?
“一定是有人在外边打开了,把斯科特给背了出去,谁会这么做呢?”
“斯科特可是我们的同事,我们怎么可能做这种事情,我看啊,这个所谓的新人就很可疑,学历史的到麦克默多来,也太搞笑了一点吧。”
“对,那个家伙,你到底把斯科特弄到哪里去了?”
安德鲁没有搭理他们,自顾自走到了门前,汉克谨慎的退开了一些,和他保持一个安全距离。
“这个病房中,除了斯科特,还有别人吗?”
“没有了,除了我这倒霉的护士,这些挨千刀的家伙根本就不敢进去,也就这个时候吠的欢实。”回答的是护士玛利亚,她对着一帮男人的方向吐了口唾沫,十分的不屑。
“门是从里边被撞开的,”安德鲁将门拉开,锁的位置已经严重变形,锁头几乎断裂,而锁销孔的位置,已经向外裂开,显然收到了极大的撞击。
“地面上留下了黑色的脚印,看来他的情况比你们说的严重的多啊,绝对不仅仅是手臂。”
“我的天,这个门这么厚,麦道尔,你能撞的开吗?”
“当然不可能,这个门的门销可是钢的。”麦道尔没有任何心情开玩笑了,他问安德鲁,“新人,你到底想说什么。”
“斯科特,可能已经不再是斯科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