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店专门为木公子服务,不周之处,还请见谅!”
秦风是个奉行能屈能伸之人,他使劲擦擦桌子凳子,伸手还不打笑脸人呢,他尽可能让这位公子哥没借口闹事。
木野依然“嘻嘻”笑着,“味道好才是硬道理,说这些屁话没营养!”
秦风连连点头,守在厨房窗口等着面好。
里面的苏雪见过大场面,她并没说话,可心中也没底,多辣才是最辣?她将辣椒油、辣椒酱拼命往面汤里倒,看着整碗面全泡在辣椒的红汁中,她才送出厨房。
秦风给她一个笑脸,安慰她,让她别担心。
他随即端起面碗潇洒转身,可刚转身,就发现木野鬼头鬼脑地站在他身后,故意阻挡,想趁机撞翻他手中的面。
“够阴的!”
秦风暗骂,好在他身手敏捷,趁着身体旋转之势,快要碰到木野身体时,他继续转了个圈,堪堪将他避开,同时确保手中面汤不洒。
待他站稳,木野已经在就近的桌子前坐下,手中拿着筷子笑嘻嘻看着他,一副嘴馋的模样,等着他送面过来。
秦风心中咒骂他了无数遍,稍作深呼吸,不露声色地将面送到他跟前。
“木公子请用面!”
木野举起的筷子始终没有落下,笑嘻嘻的脸上眉头紧锁,“脏!太脏了!”他用筷子指着秦风的手指头,刚刚不小心碰到了面里的汤汁。
“朋友,这能算脏么?”秦风说着,直接吮吸自己的手指头,辣!他差点呛到,吃力地咽咽口水,将辣味压了下去,连连赞道:“味道不错,您赶紧尝尝咱们店里最辣的面吧!”
“我说了,被你弄脏的面,小爷我不吃!”
木野脸上的表情极其丰富,笑脸随着情绪的变化慢慢扭曲,变得狰狞。
秦风还想辨解,苏雪叫住了他,“算了,既然面脏了,我再下一碗就是,很快的。”
“瞧瞧,老板娘多懂事。”木野又笑了,话刚说,面碗就“哐铛”一声砸在了地上,红色汤汁泼洒一地,“先来看出戏吧!”
秦风强压心中怒火,不知他言中所指,退后两步,以免汤汁流到脚下。
摔碗声传到店外,一个身影疾速冲了进来。
门口守着的丰虎早就摆出架式阻挡,却发现对方脚法奇特,他的虎拳出击,只击中一道虚影,那人已进了店,冲到了秦风面前。
“谁敢在这里闹事?”秦风不是对谁都能容忍,他挥手示意他出去。
站在他面前的是位五六十岁的老者,穿着件发黄的白布褂,上面打了好几个补丁,跟乡下老农差不了多少。
他在屋里扫视一番,“我是来挑战马步云的,你叫他出来,我不跟无名小卒较量!”
秦风以为这老头有毛病,“你要挑战马步云跑武馆去,跑面馆你傻吧?”
老者愣住了,看看稳坐钓鱼台的木野,“木公子,你确定他在这儿么?”
木野看戏似的,“洛师傅,你先打赢了这小子再去挑战马步云吧,不然马步云不屑于与你切磋。”
原来是木野找来的打手,既然要打,秦风也不退缩,何况这人又不是木野本人,揍他丫的,杀杀木野的锐气。
洛师傅也不情不愿开始出手准备,只见他的准备动作十分怪异,手中的招式模拟着刀叉剑戟不断变幻。
秦风看着眼熟,稍稍回想,对,洛天扬!
“你会洛家十八手?洛天扬是你什么人?”
这位洛师傅随之停了下来,“咦,你认识我侄子?”
“当然认识,他是我兄弟,上次他去江北,我曾招待过他呢!”秦风撒了个小小的谎,趁机离间他们也是个不错的选择,“敢问前辈怎么称呼?”
“老夫洛念祖!目前姑且是洛家的当家人!”
“原来是洛家当家人,洛家可是大江第一武林世家!”
秦风吹捧着,实则除了当初见到洛天扬时听过这个名头外,再未听闻过。
木野急着想看戏,没料到他们居然攀起交情,早就不耐烦,拍着桌子催促道:“你洛家衰败不知多少年了,到底还想不想重震名声,跟个无名小卒磨迹什么?”
秦风似乎听出了些什么。
而洛念祖偏不打了,严辞拒绝道:“对不起,木公子,我们洛家虽然败落,但最讲究江湖道义,我以大欺小就已经失了道义,现在他还是我侄儿的朋友,就是我的后生晚辈,我更不能打他!”
“废物!难怪你们洛家败到靠讨饭为生,今天老子不乐意了,你没饭吃了,给我滚!”木野拍桌而起,撒泼发狠,抡起巴掌就要打在洛念祖的脸上。
且不论他打不打得赢洛念祖,秦风早就看不顺眼,伸手将他的巴掌挡住,提醒道:“木公子,你不是来吃面的么?”
苏雪已将新做的辣子面亲自端桌上。
洛念祖看着木野那只手被秦风高高架起,他的老脸羞得通红,堂堂洛家当家人,却被一个年轻人如此辱骂,他竟不知如何反驳。
秦风不断向他使眼神,劝他先出去,他重重叹了口气,失魂落魄走了。
木野也是一声冷哼,对秦风道:“既然没戏看,那你就吃面吧,这碗面是我为你准备的,如果你还想这家面馆开下去,就把它吃了!”
秦风看着桌上红通通的面,再看看不远处的丰虎,以和为贵!他忍气吞声,继续劝道:“咱们小店是合法经营,你再有权有势,也得守法,不会与一碗面过不去吧?”
木野的野性说来就来,全然不跟他讲理,“老子就是法,若在几百年前,你就得跪着把面吃了,不过本爷高兴,你吃完就好,我也没时间在这破店里浪费时间。”
秦风看着红油油的辣子面,他的内心是崩溃的。
“我吃!”这时丰虎冲到了桌前,伸手就准备去端碗。
木野纤瘦的胳膊挡在他面前,骂道:“你算什么东西?小爷我说让谁吃谁就得吃!”
“我吃!”
秦风算豁出去了,,他将丰虎推开,一手端面,一手拿筷,刚才那点辣汁就让他受不了,这可是满满一碗辣面,碗面上像熊熊燃烧的火焰,他张嘴就快要被辣疯,可他不敢停,以最快的速度将面全吞进肚里,连汤带葱蒜一滴不剩全喝掉。
“看清楚了,面我吃了,木公子,你可以安心离开了!”他尽了最大的克制,嘴里鼻孔里全喷着火,一直烧到五脏六腑,胃里更是在翻江倒海。
说完,他再也受不了,闪电般冲进了厨房,对着水龙头猛喝自来水,辣汤如火烧,怕是要将整个身体都烧烂。
木野却并没急着离开,他饶有兴致地趴在厨房玻璃窗口前,时而欣赏着秦风疯癲的模样,时而又盯着苏雪的容颜叹惜,“唉,可惜,老板娘你要是再年轻点,我就收了你,给你开全国最大的面馆,可是现在,这家面馆还是消失吧!”
秦风已经辣得喘着粗气,面汤里的红油好像全跑到了他脸上,满脸红透,汗水自来水交织在一起,将他的脸上头上衣服上,全淋湿了,木野的话他全听见了,甩甩头发上的水珠冲到窗口,面目较之刚才的木野更加狰狞,他大声骂道:“你特么刚才的话是放屁么?”
“我说过什么了?我的意思是你要敢不吃,面馆肯定开不下去,你要吃了,我也没答应面馆就一定开得下去,哈哈……谁让你小子得罪了小爷我,我要玩死你!”
木野猖狂地笑着,大摇大摆离开了小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