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检测到高能反映。”
前方，一条黑色的触手从深渊处伸出，癫狂扭曲。
触手的尽头能隐隐约约看到有一个人形生物。
即使是看着这形状李雨都能感觉到一阵头昏脑胀，如果普通人见着这本体的话估计什么都不用做，狂乱值都会爆炸了。
“是黑色厉鬼...”
侯天宝二话没说，直接将墨斗线弹出。
一道道鸡血墨线形成一道‘井’字屏障，切割阻挡着黑色的触手。
“没用没用没用没用。”黑色厉鬼癫狂的声音传来：“那个老和尚都没办法镇压我，你们凭什么！”
“谁说年纪大本事就一定强的。”
李雨淡淡的说道，取出桃木剑，施展咒术。
灭火咒。
鬼魂之火亦可灭。
在灭火咒和鸡血墨的进攻下，黑色厉鬼的触手节节败退，嚎叫了一声后就转身逃窜遁走。
“好像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可怕。”侯天宝一副劫后余生，心有余悸的模样呢喃道：“我还以为他很强呢...”
李雨收回桃木剑和妖邪必败的金光，看着黑色厉鬼逃窜的地方，说道。
“我们过去看看吧...”
这黑色厉鬼肯定不是那么弱的，连系统都说高能反映了。
矿洞蜿蜒扭曲，好似地道一样。
“这矿洞开了很久了吧。”
“至少有十年历史了吧，我听说换了很多个老板了。”王明闷闷的说道，看着李雨的眼神也从刚刚的轻佻和随意变得有些敬畏。
一剑逼退看着就背脊发凉的恐怖厉鬼，这本事绝对不是人啊！
“难道矿洞资源挖不完的？”侯天宝嘀咕道。
“哪有那么容易挖完，虽然价格是越来越低，但总归还是有矿的。”王明说道：“大的老板在前边吃肉，不大的老板在后面吃汤渣，小的老板在后面喝汤，再小的老板在后面舔盘底...”
此时，王明自嘲一笑。
“当然，负责干工的只配吃屎。”
很快，黑色厉鬼又出现了，还是刚刚那一只。
出现在李雨面前，这一次的声音似乎有一点变化，声音变得更加粗壮狰狞。
“你们为什么还不走...”
看着眼前漂浮的黑色触手怪，李雨淡淡的说道。
“在你还没害人之前将你收服，你如果害人的话，哪怕只是一个人，都再也无法回头了，你要想清楚，这样值得吗，杀了人，生死簿上，就有你们的名字...十八层地狱的折磨你能想象吗？”
侯天宝有些意外，不知道李雨这个【你们】是什么意思。
“可笑，老子现在是鬼！是厉鬼！以前那些害我们的人都是垃圾！他们不配活着！我要杀掉他们...杀掉他们...”突然，黑色厉鬼像精神分裂一样，开始自言自语：“该死...为什么不杀掉啊！你不也是个人渣吗！你不是人渣的话，就不会...该死啊！你/妈/的，为什么！”
此时，这黑色厉鬼怒吼一声，又一次消失不见。
这一次甚至没有进攻。
侯天宝小心翼翼道。
“大师，您是不是看出什么来了...”
“能够看出一点点东西来吧，具体的我不能确定。”李雨眯着眼说道：“不过从目前的情况来看的话，他们应该...不是一只厉鬼。”
“而是一群厉鬼的集合体。”
“厉鬼的集合体？”
“我曾经遇到过这种情况。”李雨沉吟道：“一般情况下他们很强，非常非常的强，但有一种情况会让他们连普通的厉鬼都不如...那就是思维不统一。”
“厉鬼也许会因为仇恨，痛苦，苦难聚在一起，但他们却也是一个个的个体...现在这黑色厉鬼还有救，思维还没有完成统一，等那反抗不愿杀人的思维消失，这厉鬼就会变成完全体，到时候再想收服他就麻烦了。”
侯天宝望着前边幽深的矿洞说道。
“为什么明明已经变成了厉鬼，却不愿意杀人...”
...
此时，鬼境一阵不稳定。
空间开始扭曲，原本看起来坚固的岩石内壁像肠道一样蠕动。
这代表着厉鬼本身也不稳定了。
“不用慌，这种程度的鬼境本身不会对我们有任何影响。”李雨顿了顿说道：“因为我们知道这是假的...然而虽然是假的，却也是过去真实发生的事情。”
侯天宝和王明都点点头。
周围的矿洞变成了一间小小的屋子。
屋子里的是一个青年，青年正在拥抱着妻子，并且给予承诺道。
“我去发财打工一年就回来，这下子我们就能有自己的房子了，就不用被房东欺负了...”
“嗯...会不会有危险。”不算漂亮的妻子在一旁担心道。
“应该，不会吧。”青年笑了笑，他知道矿洞下有危险。
青年背井离乡，去挖矿打工了，戴上矿工帽，企图在这地底下挖出财富来。
一切都充满希望。
场景再一次扭曲变化。
这一次是一个中年男子，正在破烂的房子里，看着嗷嗷待哺的孩子还有身体虚弱的妻子。
“我会带着医药费回来的，你和娃都会好起来的...”
中年男子一脸坚毅，带着为数不多的金钱就出发前往。
目的地，依然是矿洞。
幻境再一次变化。
没有任何区别，都是一个成年人，为了自己的目的，或为了钱，或为了家人，或为了还赌债，还有很多很多的原因，而来到这矿坑刨食。
可他们都死了，死在这矿坑里。
李雨逐渐感觉有些不正常。
“他们，是带着觉悟和家人的希望来到这矿坑挖矿的，他们也明白，比工地高的收入就要有比工地高的风险，死亡受伤这种事情是家常便饭，如果真的是他说的那样，因为疾病，因为意外而死亡的，不可能有那么大的怨气，集合起来还是那么多的怨灵集合在一起变成的厉鬼。”
“如果是意外死亡的话，应该会像外层鬼境的那些鬼魂一样，迷茫的重复生前的动作，直到去轮回。”
“大师，您是想说...”侯天宝表情一窒。
“没错。”李雨平静道：“这些厉鬼集合矿工的死亡...本身就是非正常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