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张金枝之前熬好的药膏,她记着秦凡的叮嘱,熬好之后特意送了一小瓶过来。
秦凡想着张金枝原先都是把药膏卖给老熟人,老主顾的,市场一直没有打开,赚的钱只能糊口。
现如今正好趁着和人谈合作的机会,倒可以把这药膏也给推销一番。
“你把盖子打开,让我闻闻这个气味!”张不凡瞥见一眼色泽清亮的药膏,催促着秦凡赶紧打开。
这药膏秦凡先前有闻过一次气味儿,确实是浓烈的刺人鼻子。
“师兄,这个气味儿可比什么油荤味儿更加霸道,你现在做好准备,免得待会儿闻上头了。”
“废话那么多干什么?赶紧的呀!老子一路开车过来,现在正缺个提神醒脑的东西!”
手握着瓶盖儿,秦凡轻轻拧开刚露了一条缝隙,立刻就闻见猛烈的气体直冲进大脑。
他坐在副驾驶上,离张不凡只有一手之隔,刚闻着觉得有些不太适应时,张不凡突然猛踩脚下刹车,把车直直地停在了旁边路上,车轮在柏油马路上刺啦出一条长长的黑色印记。
幸亏他们现在还没有开上高速路,从三石村到镇里这条路上也不见得有多少车过来,如若不然就这么突然一个刹车,是十分容易出交通事故。
在这不大的空间里,秦凡看见张不凡整张脸涨得通红,整个人像是被火炙烤着一样,头上开始流下大滴大滴的汗珠。
他用手死死地握着方向盘,背部微微弓起,浑身僵直着,没有动弹。
“师兄,你没事儿吧?”
张不凡的这个样子实在是太过出乎秦凡的意料,甚至于让人看见觉得有几分可怕。
“这药膏里面加了蛇胆,所以气味这么难闻,要是我没猜错的话,这个应该是用来治风湿的吧?”
咽了一口唾沫之后,张不凡终于回过神来。
他浑身上下已经被刚刚的急刹车,吓得出了一身汗,人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似的,已经有些气短体虚。
秦凡把药膏凑到自己鼻尖,细细的闻过几遍也,没闻出究竟用了什么玩意儿。
他能闻到的只有草药的清香,不见得像是加了什么荤物。
“这是我从大姐手里收上来的,不知道里边儿加了什么东西,师兄这药膏没问题吧?”秦凡紧张地问道他,又伸手拍了拍张不凡的背部。
一阵粘稠湿滑的感觉瞬间传达到秦凡的大脑里,他倒是从来没见过张不凡有如此失态的时候。
“药膏倒是没什么问题,就是这个气味儿,还得再改良改良……”张不凡痛苦地喘息了几口。
他不能碰油荤的事,秦凡不是第一天知道,但是之前在山上的时候,大家的伙食一直都是分开的,倒是从来不知道他对这些东西恶心到了这个地步。
休息片刻之后,张不凡终于平复下来,一路上把车开得四平八稳。
他看上去脸色不怎么好,带着几分灰白,秦凡路上也没有提议聊天,只是安安静静的缩在副驾驶上。
终于赶在六点钟之前,他们两个人到了仰江市的地界。
林晓晓同他们约定见面的地点位于仰江市,市中心的一家私人会所里。
秦凡许多年都没有来过这样的地方,第一时间走进去还有些不太适应,而张不凡这个多年未入世的人,却是满脸的坦荡。
甚至于周边人看着他身上的行头,对待他比秦凡更加客气礼貌。
“还好我进城的时候特意换的这身西装,要不然人家还以为是叫花子要饭来了。”
拍了拍自己花大价钱手工定制的西装,张不凡觉得这个钱花的相当值。
“师兄,你之前在山上穿烂道袍的时候,也没见他这么计较呀。”秦凡语塞,在服务生的带领之下,终于到了最里面的包间。
林晓晓已经在这个地方等候多时了,光是茶点就吃了两盘。
“你终于到了,这家私人会所很有名,茶都是从外地运过来的,赶紧尝尝吧。”
看见张不凡时,林晓晓微微一愣,睫毛轻颤着,脸上有几分别样的明媚。
看来还真是人靠衣装,佛靠金装……
秦凡给他们两人互相引荐过对方,在得知张不凡是个修行的道人时,林晓晓脸上出现了显而易见的尴尬。
“没想到还是一位师傅呀。”她讪讪笑着。
“修道只不过是个人喜好而已,不影响我今后的生活。”张不凡连忙解释。
随后又说自己会看手相,并且大胆猜测着林晓晓前些日子是不是有什么磨难,自己愿意替她看一看接下来的运势。
两个人相谈甚欢,包间里不时传出欢笑的声音。
秦凡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没有参与到他们两人的话题之中,目光一直透过落地窗,看向外边车水马龙的仰江市。
城里到底是有些不一样的,一下子就把人带进到了节奏紧凑的繁华都市氛围中。
“啊呀!今天也不知道怎么搞的,路上堵车的不得了,现在城里大力发展经济,什么土包子都能进城了!”
门突然被人推开,一阵狂傲的声音响起。
包间里的人都循着声音向门外望去,只看见一个身着西装,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在服务生的带领之下走了进来。
光看着那身打扮,秦凡就能够猜测出这是一个浑身铜臭气味儿的生意人。
平日里应该也没少喝酒,光是这么几步路走上来,脸就涨的通红。
跟在中年男子身后的,还有一个戴着金丝边眼镜的斯文男人,看上去应该是随行的秘书。
“谢总,我们都等你大半天了,你怎么现在才来呀?待会儿合作谈完之后一定要请我们大吃一顿才行。”
林晓晓站起身来,面带笑意的走上去同中年男人握手。
“林大记者还是这么漂亮,整个包间都因为你变得大有光彩了!”
谢正康大笑,伸手握紧林晓晓的双手,一时之间舍不得撒开,油腻的目光也在她身上流转着,带着几分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