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菊实在是忍无可忍,双手叉腰站在门槛前,把李家夫妇骂了个狗血淋头。
“你们两个加起来快有一百岁的人了,竟然在这里欺负人家娃子!那个破房子究竟值多少钱?自己心里没个数嘛!”
“他爹当年三千块钱卖给你们,现在转头你们就想卖十几万出去,钱拿着就不烫手啊!”
她三两步冲到院坝里,操起自己的鞋底子,把李家夫妇赶离了姚家。
“我呸!老娘在这村子里待了这么多年,从来没见过像你们两个这么不要脸的人!有多远给我滚多远,以后别让我看见!”
这一通操作变化太快,姚家几个人都看愣住了。
李玉香和她丈夫李守仁被赶到院坝外,到底是心中底气不足,嘴上只敢骂骂咧咧的。
“这价格好商量,只要小凡有心想买,我们当叔当婶子的肯定会便宜一些。”
“小凡,你要是哪一天真打算买房子了,就到婶子家里来,婶子给你炖猪蹄子!”
眼见着鞋底子就要再次飞过来,二人赶紧脚底抹油的溜了。
秦凡心中憋着股笑意,一直没开口说话,见家夫妇走了才转过头,把自己洗刷好的布鞋立在门口边上。
水从布鞋里面流出来,滴滴答答地浗湿了一大片地。
他原先就没想着自己要顺李家夫妇的意思,按十几万价格买下,刚刚那么说,不过就是吊人家胃口而已。
“你呀,做事实在是太鲁莽了,咱们都是乡里乡亲的,今后低头不见抬头见,闹僵了面上挂不住。”
姚庆皱眉,看着金菊又是叹气了两声。
“叔,婶子也是为了我好,您别责怪她。”秦凡开口规劝道。
有的人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嘴里蹦不出几句好话来,说话总是要让人掉一层皮。
“怕什么,他们既然不要脸在先,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金菊骂骂咧咧地回厨房去了,她整日的洗刷,这时也不忘了该做饭。
人走好,姚芯对秦凡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妈那个人说话做事就是这样风风火火的,别往心里去。
草药收割过后,三石村里的人彻底闲了下来。
原先被卡车拖进城里的草药,眼下也拨下款子来了,整整齐齐地堆在王建发的办公室当中。
钱虽然不多,但是每家每户能分到两三千,这对辛苦劳作一年的三石村村民来说,是个不小的慰藉。
只是可惜,眼下这些钱大家都还动不得,得等到年底村里开总结大会时,作为分红分给各人。
期间,王建发三番五次的想要邀请秦凡去他家里做客,说是自己前两天做梦,梦见了祖坟冒青烟,这下准是能生个大胖儿子。
对于他这些可笑的理论,秦凡都只是以言拒之,让他回去精心调理身体,若是真觉得有什么不对劲了,再来找自己。
自从上次被金菊打出门外之后,李家夫妇就没再厚着脸皮来过,每次路过姚家院坝时都在外面东张西望。
“今天也不知道怎么这么热,倒是辛苦你了,赶紧喝口水吧。”
姚芯端着茶缸,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到后山当中。
此时的秦凡正蹲在后山的地里,挥动着锄头埋土豆。
这都是金菊的主意,说是后山这块地不知道究竟肥不肥沃,能不能种出什么好的粮食,只能先做实验田,种些最耐活的土豆。
他伸手接过茶缸子,姚芯这人心地实在,做事情也下细心,里面全是泡的野薄荷。
“人倒是不辛苦,只要能够把地种出来,什么都成了。”
秦凡笑着,这几日田里没事,村里又没活需要大家去做,姚芯在家里呆着整日的绣花绣草,人被捂的白了几分。
渐渐的,让他记起了幼时那个水灵的姚芯。
“你也别太辛苦了,这里的地本来就不容易,要不然怎么会空了这么多年,能种就种,种不出来咱们也别太费工夫。”
姚芯蹲下身子,拔四周地里的杂草,见秦凡喝过茶之后,立刻又端着缸子下山去了,她得回家喂鸡,喂猪,煮午饭。
很快她的脚步声远去,山头上又只剩下了秦凡一人。
听着四周彻底无人声之后,秦凡一屁股坐在空地中。
他这几日闲来无事,倒是在三石村里转了个遍,一心想感受着哪里的元气最充足。
晃晃悠悠跑了几天之后,他发现除过云雾山那一块之外,元气最充足的地方,竟然在三石村深处。
尤其是围着秦家老宅,槐树那一圈,远远的望过去,周围充斥着淡淡的元气,像是冒着光圈一样,立刻就把他的眼球给吸引住了。
只可惜元气最充足的地方,并不是风水最好的地界儿。
秦凡用手比在眼前,看了看整个山石村这里四面高山隆起,中间形成坑地。
风水最好的地方应该属村头,坐北朝南,三面宽敞,后有青山为背,不远处更有河流夹道。
从风水学的理论上来说,那地方阳气充足,阴气有余,是个居住的旺地。
而他们家老宅的风水就不怎么好了,原先那颗槐树是被秦家给包在院子里的,如此一来,倒是形成了一个困字。
后来,正是因为村里人有说过,所以秦家太爷爷种的那棵槐树才被安置到了院墙外。
可尽管如此,却也是没有改变风水半分,秦凡当时年纪小,不觉得住着有什么问题,眼下看着李家夫妇的运势一败再败,倒是觉得有几分道理。
把麻布口袋里堆着的土豆全都垒到地里之后,秦凡拿锄头把土虚掩了几分。
他感受到天色变化,看着不远处已经飘过来了几朵乌云,扛着锄头就要下山去。
这秋收过后的第一场雨即将来临,他是姚庆的身子也该痛起来了。
果真,秦凡前脚刚到院子里,后脚就听着邀姚庆在二楼上不住哀嚎着。
他这都是躺在床上多年留下来的老毛病了,只要一到阴雨天,骨头坏死的地方就开始生生作痛。
疼的人不吃药就一心想要寻死那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