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多年没有回云雾山,但秦凡这么多年来,跟着千疯道人见识过不少的奇山异水。
就算是光脚,顶风都能跑出二里地。
“你给我站住!”
看着这人不但不听规劝,反而越跑越快,一个猛子扎进到了黑暗当中,秦凡心中的邪火直蹿进天灵盖。
他直接伸手丢掉自己手上的火把,跟着快跑。
耳边传来呼呼的风声,时间速度什么的,全被秦凡扔在了脚下。
“眼镜张!你他妈还跑!”
眼前那个模糊的影子随即放大,人在密林当中连身影都高大了许多。
眨眼之间,秦凡已经到了云雾山山口,再往前踏进几步,就快到了当年姚庆被野兽伤到的地方。
他脚下步子没停,但动作已经放缓了下来。
这再往前去,难保不成还会遇见野猪什么的,秦凡心中开始有些后怕。
换作白天他还敢进去闯一闯,但现在到了晚上怎么也不敢去了。
“啊!”
突然林子当中传出一声惨叫,秦凡浑身一抖。
望着面前黑漆漆的云雾山山脉,再扭头看着身后充斥着雾气的山林。
他咬咬牙,循着声音而去。
张天赐背着自己身上的背包,整个人跌到了石坑当中。
旁边没有一点光亮,秦凡站在坑边,低低看着他。
“你不是挺能跑的吗?怎么连路都没看着。”
“你到底在说什么?如果想见死不救,就叫我那些同学过来,少在这里说风凉话!”
石坑下全是大小不一的石块,他也是一不小心没看见路,跌进去了。
现在人灰头土脸的,把脚崴伤不说,站都站不起来。
整个人煞白着一张脸,看哪都觉得不顺。
“上来,你要是再这么乱跑,下次就没人来救你了!”
秦凡伸手把人从坑里拉出来,刚一站定,却立刻被推了一把。
“谁稀罕你来救似的,少往自己脸上贴金的,你就算不伸手,我自己也能上来!”
这人简直将无理取闹发挥到了极点,秦凡根本就不屑同他计较,毕竟自己一拳下去,足以把他的脑袋砸碎。
“我可警告你,这山上是有野猪的,要是再乱跑,小心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挥了挥自己的拳头,秦凡狠狠的瞪过他一眼。
看着地上掉落的背包,直接捡起来扛在肩头上。
他再怎么,也没有到那种让伤者身负重物的地步。
张天赐白着一张脸,手上撑着画架,一点一点地跟他往回走。
白日里的云雾山各处充满了野兽,到了晚间,竟然安静的出奇诡异。
秦凡扛着身上的背包,实在没想明白,怎么到了晚上什么都没出来。
他体内的元气到了夜晚叫嚣得更加厉害,尤其是离着这云雾山脉深处越近,人就越想进去闯一闯。
两人路上谁都没有说话,也全都能清楚的感觉到身后传来了沙沙的声音。
“哎,我腿受伤了,你把我扶着。”
听着声音越来越近,张天赐赶紧伸手搭在了秦凡肩头。
“不过就是一条蛇,你胆子这么大,还怕这些?”秦凡冷笑,脚下步子迈得更大了。
“谁不怕黑呀,这地方到处都诡异的很,我刚刚一个人转了大半天都没出去。”
张天赐一边说,一边暗自腹诽。
他倒真像是遇上了鬼打墙,原本以为在山林当中碰见个同学,谁知道还没追两步,一脚踏进坑中。
两人各自怀揣着心思,很快就到了大部队集结的地方。
估摸着是因为旁边生了堆火,这些人把中午没吃剩的肉罐头,全倒在了铁皮盒子当中,就着矿泉水烧了一锅肉汤。
这种香味儿在山林当中,闻着让人肚里馋虫大动,也相当容易吸引来那一些不同寻常的生物。
“自己老实坐着,要再乱跑,可就没人能救得了你了!”
秦凡撒手,把张天赐扔在地上,立刻一阵杀猪般的尖叫,在山林当中响起。
“你就不能手上轻点儿呀!”张天赐白着一张脸,用手捂着自己的脚脖子,面上十分难受。
“对那些老实的人手上就轻,像你这种不老实的我就没分寸。”
听着他们二人的对话声当中出现了火药味,城里学生们全都上来打圆场,把锅里的肉汤分了。
秦凡一屁股跌坐在石地上,背靠着他们,感觉自己除了胃之外,整个身子都有一种莫名的空虚感。
这是元气耗损,丹田内侵袭而来的空虚。
喝了两口汤之后,他觉得胃里好受了些,双腿盘着莲花座,坐在原地,又开始了吐纳之术。
夜晚的云雾山弥漫着不同寻常的气息和能量,这股子磅礴浑厚的异状从地底直达进体内。
“我看他就是个怪胎,见着我在坑里不伸手拉人上来就算了,还在那里说风凉话。”
“你们大家是不知道那石坑究竟有多深,我跌进去就没爬起来。”
喝了肉汤的张天赐,开始哆哆嗦嗦地抱怨起来。
俨然把自己刚刚掉入到石坑当中的经历,说成了山林探险。
“山里的雾那叫一个大,我一个人背着背包兜了好几个圈子。”
他为了让秦凡听到,刻意把声音提得很高。
这些城里来的学生们都觉得新奇又刺激,听他是如何一个人漫步在山林当中,如何避开那些绿眼睛的动物。
“对了,你们刚刚谁去那边了呀?”
“也不知道耳朵怎么生的这么背,我叫了好几声都没听见,要不怎么会一时心急,跌到石坑当中。”
正在修行吐纳之术的秦凡,猛地一下睁开眼睛。
他直接一个箭步冲过来,揪住张天赐的领子。
“你刚刚说什么?”
动作极其迅速威猛,瞬间打翻张天赐手上捧着的罐头盒子,也把旁边那些城里学生吓了一大跳。
“我说我跌进到石坑当中……这有什么不对的?”
秦凡黑着一张脸,面色阴鸷的吓人。
柴火噼里啪啦地爆出一声响,众人看着他面面相觑。
“秦凡,是不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姚玲玲皱眉问他。
但对方却是麻木的松开手,吐了两个字:“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