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嫌手直。
脸上的表情和手上的动作，已经彻底的出卖了他的嘴巴。
“这里面有三千块钱，是我这次去上海之后，还剩下的一些钱。为了表达我的歉意，就都留给主任你当万一住院备用金吧！”
“哎呀，这怎么好意思。你过看你这么诚心，我就收下了。”
一个敢胡扯，一个敢赞同，心知肚明的就交接完了三千块钱。
不过，人心嘛，永远不会有满足的时候。
三千现金，在这个年代，在这他们这个小县城不算少了，可于主任却觉得这区区三千块，根本没有的达到他的预期。
所以，灵活的大胖手继续一划拉，厚厚的信封已经进抽屉了。
然后才说道：“从去年开始，你们的文具生意先是在二中铺开，然后慢慢的发展到了其他的学校。现在已经把我们县里所有铺的学校都划入了吧。每个月的收入可不止这么点钱啊？”
再也没有了之前的隐隐约约，开始了直言不讳。
“主任之前不是不太了解我的事吗？现在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高牧疑惑的问道。
“我不但知道这些，我还知道你才是货源的组织者。而且因为你们的动静太大，几乎搞垮了全县文具店的生意，他们之前招来学校理论之后，你还特意去注册了营业执照。我没有说错吧？”
为了展示自己对高牧的了解，于主任把办营业执照这么隐秘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这一下，就更加加深了高牧的怀疑，他很好奇于主任这两天到底找的是谁，不过能知道营业执照之事的人，范围还是很小的。
“于主任姓于，不会和于超是亲戚吧？”
联想到在职高读书的于超，昨天来他班里找过谢斌，高牧试探的问道。
悄然一诈！
“呵呵，没错。既然你猜到了，我也就不隐瞒你。所以，你也没必要隐瞒我什么，以前不知道，是因为我没有关注过你，从现在开始我会一直盯着你的。因此在我面前，你就不要再想瞒天过海了，说实话就算数想知道你一天有多少收入，对我来说也是轻而易举的小事。”
于超，八大金刚之一，要不因为有他照顾着，早就被学校处理过不知道多少次了。
虽然他和于超家里的亲戚关系已经很远了，但一笔写不出两个于字，只要彼此需要他们就可以是很亲。
八大金刚在学校做生意他是知道的，但他并不知道真正的幕后是高牧。
为了了解高牧，他特意把于超叫到了他的办公室，然后利用于姓和学校领导两层身份施压，想尽快的了解高牧。
一开始，于超其实也不想说太多，毕竟要把高牧的老弟揭了，也必然会牵扯到他。
他们在学校搞生意，很多知道，但是除了他们内部，没有人知道他们真正的收益有多大。
能悄悄的赚大钱，他们有不希望让别人知道。
万一招惹来竞争对手，也是麻烦事，虽然说以他们八个人不怕麻烦，但能少一事是一事。他们的重心，还在如何攫取高牧的货源信息，如何赚更多的钱上面。
所以，不暴露自己，不揭穿高牧是他们的共识。
只可惜，有些事情不是于超想隐瞒就能隐瞒，想不说就能不说的。
他在于主任手里的大小把柄，实在是太多了，多到他随便举例说明了一下，随口说准备找家长真心聊一聊，就压垮了于超自以为坚固无比的心里防线。
竹筒倒豆子，把他知道的有关高牧的事情，交代了一个底朝天。
高牧看到他去找谢斌，其实他是去找他商量如何善后的。
“主任，你既然都这么说了，那我也说说我的心里话吧。刚刚给你的这三千块钱，确实是我身上仅剩下的钱了。我去上好一个半月，这段时间的货款，他们还没有交上来，所以我确实是拿不出钱来。当然了，就算是拿到了这些货款，我也不会马上给你的。”
高牧突然就没有继续玩耍的兴致，想要快点结束这场荒唐的对话。
至于是不是闹剧，这个还需要看后续的发展。
“你这么肯定？”
于主任的眼神跳跃着危险的目光，他之所以敢这样问高牧要钱，并不是猪油蒙了心，是有他的理由和原因的。
他想要进军校长的宝座，但是在他和校长之间，正常的步子相差了一个副校长的过度。
除非是不走正常路，突然被上级领导赏识，被一步到位的跳跃是提拔。
可惜，这种美梦他想都没敢想，他也没有那个越级的能力。
但他又有这个野心，所以即便是歪路他也会愿意尝试。
在从于超哪里知道高牧的情况之后，他心里就冒出了一个利用上海事件，以高考为契机向高牧索取的计划。
高牧需要这次的高考，他不会轻易放弃，但上海行让他把一个旷课的可能到了他的手里。
他相信，一个愿意话大钱去上海找人强化培训，会干出这种史无前例之事的人，肯定乐意花钱买平安，不会因为一点钱而让上海行变成旷课，从而失去高考机会的。
至于说高牧和校长的名次约定，他和校长的思路其实一样，成功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于是，一场考量充分，准备充满的见面，在他的安排下进行了。
事情也在他的一再试探和引导下，如约的跟着他的思路发展着。
直到现在，小收获不断，但是距离他的最终目标，还差的很远，想要一步到我的越级，他需要大量的资金去运作。
高牧是他最好的机会，是他认为最有可能安全获得大量资金的人。
只是，到了最后一步，这家伙竟然直接拒绝了，他表面还算冷静，心里的窝火已经很旺盛了。
“主任，你是校领导，我是一介在校生。你能给我的，是我目前需要的，但是你需要的我目前暂时不能给你。你可以从我的角度考虑考虑，我也是有不得已而为之的理由的。”
威胁，是对高牧最无效的东西，到了最后，谁威胁谁，都还是一个未知数。
“是吗？你有什么理由？”
于主任也知道，现在不是彻底撕破脸皮的时候，说实话，从高牧身上搞钱，他其实也没有考虑周全，准备齐全。
实在是这样的事情过于离奇，他当了这么多年的校领导，也从来没想过有朝一日要这样对付下面的学生。
情节都没有这么刺激。
但是时间实在是太紧张了，机会也是稍纵即逝，他不得不冒险一试。
“香烟价值好几百，信封里有三千块，我想这些算我的诚意金，应该没有任何问题了吧?可是这些都是我的在付出，主任你可什么都没有给我啊？”
“我不是答应你了吗？只要你配合，我就可以让你的上海行扎扎实实的变成请假。”
“这些都是口头陈诺，套虚无了。我给的可都是实打实的真金白银。而且在学校，你占据了大优势，我只是一个弱小的学生而已。”
“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需要保障！”
“什么保障？”
“只要后续的金额不超过两……不超过三万，我可以答应给你。但是这钱必须要在我正常高考之后才行，我要的就是这个保障。”
高牧伸出两根指头，随后又竖起了一根。
“那我凭什么相信你的这个承诺会兑现呢？”
三万，已经大大超出他的预计，幸亏是高牧自己说的数字，要是让他报数字可就吃亏了。
“好了，这就把话题又绕回来了。你不相信我，我不相信你，那到底应该怎么办呢？”
事到如今，高牧算是也看出了一些内在的门道，摸到了一点于主任的命门，他，似乎急需要这笔钱。
既然这样，那就好办，他就可以彻底掌控主动了。
“还能怎么办，当然是你先给我钱，我在你的请假单上签字确认了。”于主任理所当然的说道。
他也没想到，自己会在这里和高牧讨价还价。
“我怎么知道你收到钱之后，会不会反悔。另外，我也跟你说过了，这段时间的货款我还没有收到，就是想先给你也不可能。”
“那就等你有钱了再说吧？”
“这怎么行，模拟考今天已经结束了，最迟明天就会出成绩。到时候万一我的名次不达标，校长认同你的建议，把我的资格给咔擦了，那我可不会给你一分钱哦。”
于主任一愣，说的好有道理啊，时间太紧张了，可该怎么办呢？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你先给我的请假条敲了章签了名。我呢收到钱就把他给你，这样吧，为了表示诚意，我再追加一万，这一万算是多付给你的风险金，到时候给你四万。你觉得如何？”
“……好，我相信你。你要是敢搞花样，你也知道我的手段，高考你就你别想好好考。”
于主任要是知道高牧都是先收货款后给货的话，他一定不会答应高牧的这个说法。
可惜，他想不到问，于超也没有主动告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