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言你再不滚出来信不信老娘把你打出屎来!”
皇甫胭脂慢慢的走着,她和施言从小一起长大,最是熟悉他的性子。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整个厂房里依旧是静悄悄的,皇甫胭脂唇上的那一点红越发的腥红……
缓缓推开房门,一股酸臭扑面而来,皇甫胭脂的眉头微微锁了起来。
沉默片刻,她走进房间一脚踹开了勉强可以认出形状的“床”。
行走在寂静的黑暗里,皇甫胭脂并没有刻意掩藏自己,清脆的高跟鞋和地面的撞击声回荡在空气中,忽然给人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当然,皇甫胭脂是不会在乎的,看她那样子显然是早就习惯了这一切。
终于,一点暗淡的光出现在甬道的尽头,皇甫胭脂走了过去,等她看到那个忙碌的身影的时候,眼眸中浮现出一抹复杂。
这是一个超级大的实验室,巨大的落地玻璃面前,一个面色无比苍白的年轻人正在挥舞着手写着什么,眼睛不时的瞟一眼旁边正在沸腾冒气的液体。
男人顶着乱糟糟的鸡窝头,从映在玻璃上的影子里可以看出男人的眼窝很深,这让他看起来更加的颓废虚弱,但是他的眼睛却无比的闪亮,嘴唇高速的翕动,仿佛吸了毒一般无比的亢奋。
看到男人面前玻璃上那些复杂到深奥的符号和公式,皇甫胭脂的头就开始疼,从小到大,她不知被强迫看这些天书多少次,每次都毫无例外的被对方嘲笑,直到桃花叔到她家以后这样的情况才慢慢改变。
“砰!”
皇甫胭脂没有一点客气的意思,一脚就踹开了那道并不结实的大门。
颓废的年轻男人并没有回头,枯树般的手指依然在玻璃上疯狂的写着什么。
“闭嘴!”
似乎知道来的是皇甫胭脂,年轻男人,也就是正在做实验的施言连说话的机会都没给她。
“就算是桃花叔来了也得等着!你如果敢废话,老子就和你拼命!”
皇甫胭脂半张着嘴,忽然感到很愤怒,她必须要发泄出来……
……
“……我说大叔,你也不是哑巴啊,怎么那小娘们儿走了你就连个屁都不放了?”
叶玄百无聊赖的看着桃花,丝毫不掩饰他对桃花的好奇。叶玄并没有尝试救凌心颜,别说他没把握,就算真的有把握也不会救,没辙,他对眼前的这个男人实在是太好奇了!
“大叔,你打的是形意拳吧?”叶玄向桃花凑了凑,一副小人的模样:“老头儿,我说的对不对啊!?”
桃花目视前方,完全把叶玄当成了空气。
叶玄也不气馁,继续道:“老头儿,虽然我不懂形意,但是我总觉得你打的不对!你那形意拳不会是盗版的吧?”
桃花依旧目视前方,只是呼吸微微加重了些。
“对了,我记得你叫那小妞儿小姐,老头儿,女色不可近啊!不然你那拳就废了!不过那小妞儿是挺正点的,啧啧,那大皮鼓,手感肯定好到爆啊!”叶玄忍不住感慨。
桃花眼角的肌肉微微跳了几下,背在身后的双拳握在了一起。
“看那小妞儿的模样不像是小姐啊!对了,她好想说要激光枪的制作方法是吧?那玩意儿给她也就给了,不过就她那脑子也看不懂啊!要我是她肯定得要那小药丸儿,你说她是不是傻?”
见桃花离的远了点,叶玄还嫌不够,索性站起身来站在桃花的对面,摸着下巴道:“老头儿,你和那小妞儿到底是什么人啊?你这样的牛人竟然给她当保镖,她给你多少钱?这样,你来给我当保镖吧,我给你一百万怎么样?”
“闭嘴!”
桃花眼角微垂,一声低喝仿若平地惊雷。
……
“都两个小时了!施言,你特娘的到底要老娘等到什么时候!”
皇甫胭脂终于没了耐性,看着那个从始至终就把当空气的男人,一团浊气正在她的心中升腾,再不喷出来就有爆炸的可能!到时候估计整个实验室化为飞灰都不是不可能的!
“你唠唠叨叨烦不烦人!找我干什么!”
就在皇甫胭脂频临爆炸的时候,施言终于舍得给她一个正脸,看着那足以让吸血鬼汗颜的苍白面孔,皇甫胭脂的心里忽然升起一抹心疼,但是听到接下来的话,那一抹心疼瞬间就被她给咽了回去。
“没事儿就赶紧滚!别在我眼前碍事,晃荡来晃荡去的烦不烦人!”
深吸一口气,皇甫胭脂按下打死这个男人的冲动,随手把叶玄给她的那张纸扔给施言,寒声道:“你看看这个有价值没有。”
“价值?”罕见的,施言的话里终于带了丝人气,只不过依然是在嘲讽:“你能拿出什么有用的东西?不过又在浪费我的时间罢了,胭脂,咱们是一个院里长大的,你看看我,你再看看你……”
飞快的数落着皇甫胭脂,施言手上的动作也不慢,瞟了一眼皇甫胭脂给他的那张纸,只一眼,施言便再也动不了了。
“嗯?你怎么不说话了?这个东西怎么样?有价值么?”
皇甫胭脂一直在深呼吸,她怕自己忍不住把施言给砍了,可是又不得不来找他,这才是让皇甫胭脂最郁闷的地方,忽地,充满了讽刺的嘲笑声戛然而止,皇甫胭脂一愣,看着那个全身的都在颤抖的施言,不由得愣住了。
“啊—啊—啊—啊—”
施言忽然发出神经质的叫喊,整个人仿佛被点燃了一样,扭头就朝那块玻璃走去。
“笔呢?笔呢?我的笔呢?”施言疯狂嘶吼着,整张脸都因为兴奋而扭曲取来,那双眸子却愈发的明亮,
“给你!”
一把夺过皇甫胭脂递过来的笔,施言像是触电一样颤抖着开始写写画画,当然,这只是皇甫胭脂的想法。
“我怎么没想到?……我为什么没想到?……居然会是这样?!……竟然还可这样!”
突然,施言把手里的笔用力的向上一抛,整个人直挺挺的躺了下去。
而他的胸口,叶玄随手写的一个公式的那张纸被他牢牢攥着。
“施言,你没事吧?”皇甫胭脂心里一紧,从小到大,这是她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施言。
“胭脂,这张纸借我二十四个小时,过了这二十四个小时,我任你差遣!”施言紧紧握着皇甫胭脂的手腕,那枯瘦的手指此刻像铁钳一样,在她的细嫩的腕子上留下深深地印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