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呸了一声，血液喷了他一脸：“滚开！把我的森夜还给我！”

　　眼前的他哈哈大笑着，手一用力，我已经喘不上来气了。

　　“我欣赏你这样不知天高地厚的勇气，但要配得起我，那是你在做梦！”

　　我闭上了眼睛，即使是死，我也不愿意让他看见我眼底的脆弱。我以为我会死在那些阴魂手上，甚至是死在潇潇手里，可我从未想过，我竟然会是死在他手里。

　　他说的这些是他心里肺腑之言吗？他一直就都是这样想我的吗？上完了，一把掐死，阴魂还能继续被他控制着？那他又何苦一直救我？还让我怀他的孩子……

　　是不是鬼帝需要一个拿得出手的继承人，所以阴差阳错就是我了？

　　我的心一片绝望，下一秒脖子上的压力却陡然一消。我睁开了眼睛，看见的一幕让我惊呆了。

　　森夜一只眼睛变成了黑色，另外一只却还是红的，他额头的汗珠颗颗淌落，忽然他右手一指划在了他的左手手腕上，金黄血液喷薄而出。

　　他闷哼了一声，发丝飞舞着，黑色锁链把他自己整个人都包裹了起来，业火熊熊燃烧着，他奋力一挣，全身的衣服全部碎尽，站在我面前的他已经是双眸幽黑。

　　我的手脚恢复了行动能力，衣服却早就变成了碎片，我只能屈辱地弯曲起身子，双手环住自己不着寸缕的身子，颤抖着，明明不想求饶，却哭出了声。

　　疼痛的不是身体，恐惧的不是死亡，而是他对我竟然绝情至斯。当他向我走来的时候，我竟然把身子本能地缩得更紧。

　　“杀了我，不要再侮辱我！”这是我唯一的请求！

　　“眉儿……”他唤着我，伸出双手紧紧把我抱住。

　　“放开我！”我恐惧地挣扎着，“不要，不要！”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会再伤害你了……”他的眼神里都是痛苦，“刚才的事情我保证不会再发生，不会的……”

　　“你撒谎！”我猛地推开了他，“那是你内心藏着的另外一个你，对不对？”

　　“不对。”他摇头，“那不是我，你不了解我吗？我怎么可能会对你做这种事情？”他眉头深锁，“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解释。”他垂下眸子，打个响指，我身上已经覆盖了一袭薄薄床单。

　　他的声音低低的：“我的身份是不允许我做出这样的事情的，阴间对我们这些上位者也有天地法则的约束，可按我现在一魂一魄的能力，根本不可能像以前一样破开镜面约束去救你，所以……”

　　“所以？”我等着他的下文，眼里还是深深的戒备。他能懂我，所以他的眼底痛苦更甚。

　　“所以我把那阴魂的阴气吸收了，结果她体内的阴气干扰了我，明明在破开镜面的时候，我还能控制住自己，但下一秒……”

　　他蹲在我面前，眼神哀伤：“对不起，我伤到了你，下次一定不会有这样的意外……”

　　“你想过杀了我吗？”我只问道，“杀了我，一辈子我都会受你控制，你想对我怎么样就怎么样……在你眼里，我从来不是一个能和你并肩的伴侣，我只是一个你床上的奴隶，我是配不上你的，只会拖累你，你内心就是这样想的对不对？”

　　森夜的拳头收紧：“在你心里我是这样的吗？我告诉你，是邪灵控制了我的身体，等我渐渐恢复，这种情况就永远不会出现了，你到底能不能听进去道理？”

　　“我要知道，那张脸的主人是谁！”我再也忍不住了，顾不上脖颈疼得跟要断掉一样，站了起来与他对视着，“你把我当成了谁！”

　　“我没有把你当成谁，你到底在胡搅蛮缠什么？”

　　“我在胡搅蛮缠？”我痛心地看着他，“那个镜子里的女鬼幻化成我的模样，你不是一样跟她，跟她……”

　　我忍不住痛哭出声。我愿意把自己给他，是给爱着我，我也爱着的他，可当他变成刚才那般模样的时候，再碰我，我只感觉到屈辱、不愿，我会反抗，我爱着的是他的灵魂，而不是他的脸。

　　一个两个的阴魂告诉我，如果不是因为我的脸，他根本不会看我一眼，而刚才那个顶着他的脸的家伙说出的也是如此！

　　如果不爱我，为什么要把我拖到这样绝望的深海里面来！他没有这样的权利！

　　我哭着，把自己浑身包裹得密不透风：“够了，你让我冷静冷静，我现在不想见到你，一点都不想！”

　　我准备去开门，他从背后一把把我拥入了怀里，我挣扎着：“放开我！还是说你改变主意了，想杀我了？”

　　他的舌尖舔在我的伤口上，虽然疼痛还在，但我也能感觉得到伤口正在渐渐愈合着。

　　我挣扎着：“不要！你以为我是个傻子，打我一巴掌再给颗甜枣，我就能傻乎乎地替你暖床？”

　　我转过身，明明不想哭，眼眶里泪珠却直打转：“我之前还傻乎乎地以为你喜欢我，是不是你觉得我很蠢？正在心里笑我？是啊，我沈眉是什么人啊，我只能设计婚礼策划案，我又不会捉鬼，又只能拖累别人，怎么配和你相提并论？”

　　他看着我，那幽深黑眸更像一汪深海，其中的悲伤足以令所有见到的女人都心碎。

　　“你不想见到我，那我就消失不见，好不好？不要生气。”他轻声道，渐渐在我面前隐去了身形，“只要你想见到我，你喊我一声就可以了……”

　　“如果可以，我一辈子都不要再见你！”我负气地转开了门把，门口站着诧异的韩月，他摸了摸鼻子，笑得有些尴尬。

　　“你们玩得真大。”韩月不知道我刚才差点死了好几次，还用手指了指我的脖颈，“还咬出血来了！”

　　我没好气地推开他：“不是让你们去找地方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