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真却嚎啕大哭了起来：“没有机会了！龙婆说，我如果再造杀孽，就永生无法再轮回，只能成为孤魂野鬼，我没有听他的，不仅杀了那些抛弃我的女人，还听潇潇的，把很多人都杀了，一个两个吃进了肚子里。我后悔了，可是没有用了，怎么办……”

　　森夜摇了摇头，他的手心摊开，那个和阿真模样酷似的古曼童就安静地放在他掌心：“你可以有选择的机会。”

　　阿真擦干了眼泪，瘪着嘴：“可是，成为古曼童之后就要吃素了。”两眼汪汪的他眼看又要哭出来了，“而且只能吸香烛，什么都不能吃了……”

　　森夜挑高了眉，作势要收回手：“行，既然这样，龙婆说，只要你甘心成为古曼童，就给你一次投胎为人的机会，成为我和沈眉的第二个孩子，既然你不愿意，这些我就当做没听过。”

　　他手心一捏，就要把那古曼童捏成碎片，阿真急了起来，慌忙去抱他的手：“别啊，你刚刚说什么？如果我答应了，我就能成为沈眉的孩子？跟那个鬼胎一样的？”

　　我点头：“龙婆的确是这样说的，让我一次怀两胎，但能不能平安出生还得看你的造化……”

　　“我答应，我答应啊。”阿真哭了起来，“妈妈，妈妈……”

　　这两声妈妈一唤，我的眼泪都被他唤了下来。

　　他只眼巴巴地看着我：“说好的了，我答应，就变成你的孩子了？我不要变成别人的孩子，我，我就想你当我妈妈，跟爱那个鬼胎童童一样爱我，愿意为了我……为了我疼爱我多一些……”

　　孩子声音哽咽了，我也含泪地张开双臂：“好。我答应你。”

　　阿真欢呼了一声，猛地扑进了我的怀里，抬起小脸，战战兢兢地，在我脸庞上印上一吻，柔软的小唇瓣比之童童，何尝有两样？

　　我心一软，也抱紧了他，他急急地做着保证：“我不需要休养，我一天24小时都能守护着你，谁要伤你，我定找他拼命，可好，可好？”

　　“好。”我点头，“但是我不知道怎样才能让你成为古曼童……”

　　“我知道。”阿真从我怀里站了起来，“我来！”

　　他把指尖咬破，沾到了那个小小古曼童的天灵盖之上，小嘴微动，不知道在念些什么咒语，半晌之后，那古曼童竟然动了动，而阿真已经彻底消失在我们面前了。

　　森夜把古曼童抓在了手心，那古曼童还着急地催促道：“妈咪，你快点去把我怀上吧，否则待久了，我就只能一辈子待在这古曼童体内了。拜托拜托。”

　　我的脸一红。快点去把他怀上？那岂不是要……

　　我看了森夜一夜，他挑高了眉，唇角也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我把他眼睛一遮，船身忽然一斜，我尖叫了一声，被他抱了个满怀，耳边已经传来了焦急的呼唤：“沈眉，沈眉，你在哪里？”

　　那是韩月和小艾的声音！

　　他们来找我了！

　　我看向了森夜，现在最迫切的倒不是怎么把孩子怀上，而是我们要怎么从这船上脱身！

　　“我在这里。”我大声喊着，“韩月，你们还好吗？”

　　“简直不能再糟了。”韩月他们循声找来，“到处打成了一片，刚刚海水漫上来的时候，把很多东西都给泡湿了，很多食物都被那些逃生的人给带走了，太特么不是人了！”

　　韩月说到这里又瞪了小艾一眼：“都怪这笨蛋，我明明给她抢好了一个位置，都把她推上去了，她还眼巴巴地又滚了下来，见过人找死的，没见过这么找死的！”

　　小艾眼睛湿湿地看着他：“你又不走，我一人上去，那些男人多恐怖，我等会被他们弄死怎么办？”

　　“沈眉还在这船上，我怎么能走？”韩月理所当然地道，“如果找到她，她也走，我当然走。”

　　他这话一出，小艾气得狠狠擂了他一拳，到旁边抹着泪。

　　我一个头两个大，直看着森夜：“你有什么法子没有？再这样，留在这船上的人都得死。”

　　森夜走到那破了个大洞的地方，往下一探，眉头已经紧皱：“无耻的家伙，竟然敢班门弄斧？”

　　我正想他什么意思呢，只见他凝神坐下，口中念念有词，那个大洞竟然奇迹般地在慢慢修复着，等他睁开眸子的时候，船上大洞已经悉数消失，而船身也暂停了倾斜。

　　“哇，好神奇。”韩月赞叹了一声，“不知道有没有人懂得开船，我们可以……”

　　“不可以。”森夜淡然道，“刚才这个洞，是硬被海水之下的冤魂扯开的，我吓住了他们，他们就暂时退避，所以这个洞才会消失。但是控制室已经坏掉了，开船没有通讯设备，没有雷达，没有地图，没有方向，我们就相当于在这茫茫大海中迷了路。现在只能看过路有没有其他船只，跟着他们才有可能回去。”

　　韩月咒骂了几句：“什么末班船！真是作死！每一次都没有好事！”

　　“现在回船舱里去，清点一下我们还有什么食物。”我当机立断，“森夜可以不消耗食物，但是我们不行，我吃得少，但我也必须要有水，你们两个更是不可能离开食物。”

　　韩月他们连连点头，我们快速回到房间，一路走过，不少地方都躺着哀鸣中的乘客，他们不少都受了伤，血水流淌了一地，甲板上尽是一片血腥之气。

　　森夜紧皱眉头，在踏进房间的那一刹那，他忽然把我护在了身后，怒斥了一声：“有人！”

　　果然，有一个人正弯腰背对着我们，在我们的行李里乱翻，把很多东西扯得满地都是。

　　韩月大怒，上前去就狠捏住对方的肩头：“混蛋小偷，竟然偷到我身上来了？找死吗？”

　　对方猛地回过头来，一副见到鬼的模样，哀哀地叫着：“饶了我，饶了我，我以为你们搭救生艇走了，所以进来看看有没有什么食物……我只是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