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巫王
“嘻嘻嘻。”孩童拍球嬉闹的声音在我们耳边响起,我侧头看去,就看见飞机上遇到的那个乖巧的小男孩,我立马站起了身,刚想朝他走去,小艾已经拉住了我:“你去哪里?轮到我们了。”
我有些遗憾,算了,等警察例行询问完,我再来找那个小男孩吧。他身上背着的那个婴灵,绝对不是一个好兆头,孩子是无辜的,有机会我千万得提点一下他的父母才是。
本以为是例行公事的询问,没想到事情却搞得非常复杂。原因无他,就是因为那宋佳雨位置就在我的隔壁!一个“活生生”的人在飞机上消失,我则应该是最后一个见过她的人,其中意义,不言而喻。
于是警察如临大敌,他们甚至根据我护照的信息通过越洋电话查询我在国内的过往,一大堆泰语叽里咕噜的,又快又急,跟机关枪差不多了。
我的心被提到了嗓子眼,我的身份可是假的啊,在国内哪里能查出什么信息来!这一耽误,岂不是费了大功夫吗?
我眼睛一转,不得不兵出险着,趁着所有人都没注意的当口,我弯腰假装去系鞋带,心里却在不断地召唤着童童。
“童童,你睡着了没有?”我一遍又一遍地问道。
还好,这次吸收完营养的童童没有睡得天昏地暗,很快,在我心头就响起了她的回音:“妈咪,怎么了?”
“你不是已经吸收了宋佳雨的能力吗?来,快一点,把妈咪的裙子下摆弄湿,还有沾上点水草,就跟河水一样,带些腥味。”
显然童童不太理解我这么做的用意,但她还是乖乖照办了。所有人都没有察觉,我的小腹处垂下一道浅浅的水痕,渐渐蔓延而下,在我裙摆的下方形成了一处湿润,河腥味也迅速蔓延了开来。
“咦?”我故意奇了一声,“我的裙子怎么湿了?唔,好臭……”
泰国警方正在等待着国内消息的回馈,听到我这话,眼睛都瞪圆了,不由连连追问我想起了什么。
我不慌不忙地用流利的英文向对方说道:“我的裙摆莫名湿了一大块,上面还有水草,好奇怪,不过也有可能是隔壁那位乘客导致的……”
警方正如我所预料的一样,连忙记录着我说的话,我一边努力回想一边道:“是的,因为那位乘客中途离开去上洗手间的时候,我就在她位置上闻到了这股腥味,而且上面还有几缕水草,好奇怪。我明明没有看见她带着水养的植物或者鱼类啊。一个人怎么会出水呢?”
这个时候,对方的传真机已经咔嚓咔嚓运作了起来,先一步去咨询宋佳雨讯息的报告已经被传真了过来,那些警察一看,脸都绿了。
他们当然不会把报告给我看,只是抽出一张传真照片,让我再三辨认,那是不是我所见到的宋佳雨。
甚至,我裙摆处的那根水草也被他们小心翼翼地用镊子采集到密封袋中,准备进一步地去做检查。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个空姐身上,也应该残留着这种水草才对。
泰国是一个神奇的国度,降头术能让一个活人变成死人,也能让一个死人跟活人一样进行活动,这一点,从民间到官方他们都深信不疑。
我相信,我已经把警方的注意力成功地引向了降头术的方向,因为他们迟迟等不到我的国内信息反馈,已经没有耐心再等,反而是摆了摆手,让我尽快离开。
我刚转身准备离开,门却在我之前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我心头陡然一惊,连呼吸都滞住了。在我面前一个身穿深黄色袈裟的老者正徐徐走来,他的眼睛半阖着,面容老态龙钟,抓着手中近人高的法杖,他虽然走得极慢,但法杖上方挂着的十几个铜铃却纹丝不动,一股巨大的威压从老者看似无害的垂落眼皮里释放了出来,不仅是我,连我肚子里的童童也察觉到了这股威压,身子都蜷缩了起来。
我的呼吸困难了起来,连忙低下了头,眼观鼻鼻观心地直朝门口冲去。“巫王!”我身后响起桌椅移动的声响,应该是那些泰国警察纷纷起立向对方行礼。
我还哪里敢逗留?经过那老者身边的时候,几乎巴不得能把自己给隐形掉。
没料到,我刚和对方擦身而过,对方手里紧握的法杖上铜铃却疯狂地响了起来。“叮铃铃”的声音在这小小的机场办公室里几乎要刺破人的耳膜,老者的眼皮猛地抬起,露出了无数的精光,他飞快地伸出了手,干瘦如鸟爪的枯手一把握住了我的手腕。
他虽然是个老者,可这么一握,我竟然想往前再走一步都做不来了,更别提,他这么一发难,我身后迅速有人围拢了过来,背部已经被抵上了坚硬的物事。
我毫不怀疑,只要这个老者说一句:她就是杀人凶手,这些警察立刻就会开枪把我当场击毙!
泰国对降头师、龙婆的信仰是至高无上的,言听计从的,就连警察也不会例外!
我甚至听到了枪支上膛的声音!
我心头一缩,只听见一声诡异低沉的笑声正从那老者干瘪的嘴里溢了出来,配合着那刺耳不断的铜铃响声,更加让人神经紧张。
“巫王!”为首的警察毕恭毕敬地道,“这个中国女人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老者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是看向了我,用一口略显蹙脚的中午慢条斯理地问道:“多时未见,鬼帝大人可曾安好?”
我心头惊诧莫名地,被扣住的手腕动也不能动,我只能咬牙看他:“原来老先生认识鬼帝大人,虽我和大人许久未见,但若有机会,我定会将您的问候转告大人的。”
我这句话,只承认了我确实认识了森夜,但是什么关系,以及森夜的近况,却一句都没有透露,而听到我们对话的警察更是一头雾水的。
然而,老者眉头一挑,唇角的笑意在渐渐扩大,他缓缓松开了我的手腕,我心头大石渐渐往下,眼睛不由自主地扫向我洁白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