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他这个招手的动作,安迷离本能地停下步伐,睁着眼,望着他,摇摇头,“我不过去。”
“为何?”他问。
“因为你这个招手的动作,像是在招小狗过来。”
暮流辞:“······”
少年双手抱胸,懒洋洋地发出一道好听的嗓音,“好啊~我不招手,你过来。”
安迷离警惕望他,“干嘛要过去?”
她刚刚从浴室出来,为了追求速度,早点休息。
她连内衣裤都没有穿,直接披着一件浴袍出来吹头发。
他指了指她那湿答答的秀发,秀发凌乱,热气氤氲,秀脸腮红,明眸干净纯粹,有说不上来的美感。
喉结轻动,缓缓吐之,“你不是说,以前的我,都是会手动给你擦拭头发的吗?”
安迷离没有反应过来,微微张开嘴,轻轻的啊了声。
她怎么不记得自己说过啊!
几秒后,她回神,忙摇头,“不了,我今晚不想人工吹头,我太累了,需要机器吹头,想早点休息。”
暮流辞蹙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眸帘遮住一片深沉。
“那你自己吹头发,我去一趟书房。”
安迷离眼珠子转动几下,看着暮流辞渐行渐远的背影,拿过一条干毛巾,把湿发包裹起来,也跟着过去。
今天的坏少年有点怪?
说不来的怪,总之,动物趋利避害的本能让鹦鹉八爷和白大王久久不敢靠上前。
看到安迷离出来,鹦鹉八爷飞过去,张嘴就来,“美人儿,你是不是又跟坏少年吵架了?”
安迷离一脸茫然,“我没有啊!什么时候我跟他吵起来了?”
她作为当事人都不知道有这回事。
鹦鹉八爷压低声,“那,为什么今天的坏少年看着不对劲啊?”
远远的,它都能感应到那股不同寻常的气息,也正是这股气息,让自己和大白,心生烦躁,发憷不安。
看到鹦鹉八爷那颤抖的身子,那惶恐的小眼睛,安迷离心有了然,笑笑安慰,“没事,他没有跟我吵架,不过,他今天状态不太好,你们没事也不要在他面前吵闹。”
暮大爷只是丢失最近一段时间的记忆,但习惯却是不会丢失,某些习惯,喜恶已经深深印在他脑海里,骨子里。
比如,他不喜欢吵闹的环境。
这一点,何时都不会变。
鹦鹉八爷放心了,“我肯定不会主动凑到他跟前,这不是找骂吗!”
安迷离推开书房,他的书房很大,布局也极为简单,三面书墙,一面连她都没有见过的玩具儿。
此时,暮大爷坐在书桌上,大长腿微曲着,目光慢悠悠在书墙上扫过。看着悠哉坐姿,多少有些玩世不恭的味道。
“暮大爷,你要找什么书?可以说说,说不定我能快速帮你找出来噢。”
他微微侧目,“不是在找书。”
安迷离愣,“噢,不是在找书,那你在找什么?”
他目光再次看向书墙,“找密室。”
他刚才就这样子简单转了一圈,就发现了好几个密室痕迹。
不愧是他,到哪都喜欢动手设计。
说到密室,安迷离不由想起,自己和他去过的大大小小的密室。
有些密室甚至能连通其他别墅的通道,有些密室还种植植物,养有一些小动物,总之,样式多样。
她那时还问他,为什么要弄那么多间密室,她还以为他是要学狡兔有三窟,没想到,他说是因为自己太过无聊了。
所以,几年时间下来,他一共设计有好几个密室,大小不一,功能多样。
暮流辞拿走书柜上的一本书,随即,听到咔一声,地面开出一个洞口。
安迷离探头往下看,看到石梯蜿蜒往下,再看远一些,就什么都看不了。
“走吧,小不点儿,我不困,总得要找点东西来娱乐娱乐。”
安迷离撇嘴,他可能不知道这地下的密室放有什么东西吧。
她没有下去过,暮大爷不推荐她下去。
*
木棉这两天的状态都很不好,霍半烟跟她不同专业但同一个系,都是外语学院的。
每次三四节有课,她下课总会过去找她,两人放学一起走。
“木棉,是不是班上那些女人还在说你坏话啊?”
木棉双手抱着一大堆书,神色疲倦,听到霍半烟的关心,咧嘴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没事,我就是最近太累了,没有睡好,状态有些不稳而已,没事的。”
其实,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自从纪淮北找过自己后,她整天都会想到他,以及他说的那些话。
是真是假,可能不重要,但她关心的是,为什么他会如此信誓旦旦,说她跟自己的邻居搂搂抱抱。
若是真的发生,那为什么自己会不知道,若是假的,谁又在这件事中撒谎了呢。
真相到底需要查清楚。
霍半烟听出她话里的几分真实性,抿了抿嘴。
她突然间有些伤感起来。
她总觉得自己跟木棉还是有些距离感,这些距离感源于自己敏感,多愁善感,也源于木棉她没对自己完全敞开心扉,许多事情也是一个人在扛。
自己也明白,木棉之所以会是如此谨慎防守,是她从小到大的生活环境所造成的。
木棉她是个待人温和又能保持距离的人。
“木棉,如果你遇到了什么棘手的问题,不妨跟我说,三个臭皮匠胜过一个诸葛亮嘛。”
木棉露出一个和煦的笑容,在霍半烟的期待下,她却又一次口是心非说着:“好,不过我真没事!”
闻言,霍半烟眼中的失望一闪而过,低下脑袋,缓缓叹气。
两人很快走到校门口,“半烟,你哥的车。”
霍半烟翘首望去,深黑色的路虎低调停在路边。
还真是她哥来接自己啊。
“木棉,一起,先送你到工作地点。”
她知道她最近一直在工作,明明这些钱也都够她生活,可是,每次都往一张卡打钱,留给自己花的钱特别少。
她心疼她,想着,能帮多少就帮多少。
可是她忘记了,木棉最不需要的就是别人的帮忙,她讨厌欠人情债,这就意味着,等某天自己牵涉到这些利益中,她很难脱身。
就好比收留她多年的二叔,她临走前,还得先还清这笔人情债,才敢干干净净,问心无愧的离开。
木棉又一次拒绝了,她说,“我工作的地点离学校特别近,几步路的时间就到了,不用送。”
霍半烟上了车,从文件中抬头的霍向南瞧间小姑娘落寞的神情,抬手轻揉脑袋瓜,声带低沉,卷着关心,“因为木棉?”
他一眼就看清小姑娘情绪低落的原因,霍半烟咬着唇瓣,她被哥哥保护得太好了。
无论是人情世故,还是为人处事方面,她都是一张白纸,几乎空空如也,寥寥几笔也是出自哥哥的手笔。
“哥哥,我想帮她。”
霍向南瞳眸深邃,沉默许久,并没有因为小姑娘的哀求而答应。
“帮不了。”
小姑娘生气了,他抬起拇指,抚摸着已经被咬出牙痕的粉~唇,他语重心长的解释。
“半烟,她不需要你帮她,她已经习惯了这种生活节奏。你要做的也只能是以一个普通朋友的身份,闲时节日大家吃顿饭,聊聊天就可以了。”
木棉性子倔强,也独立自强,挺有骨气的一个女孩子,据他收到的信息,纪淮北到现在还没有成功打动她。
听到哥哥说不行,霍半烟那双清澈明亮的眼眸瞬间暗淡下来,她别过头,不吭声。
哥哥权势滔天,平时威胁人的时候,就见他说可以,现在用来帮人,就说不行。
霍向南将她脑袋掰正,让她跟自己对视,目光沉如泼墨,“生气了?”
霍半烟垂下视线,口是心非,“没有!”
与她挨得近,闻到她身上的香水味,那是跟自己同一个款的。
霍向南双目暗沉,盯着小姑娘的脸,指尖缠着她的发尾,缓缓道:“半烟,要知道,付出和结果永远都是对等的,你想我帮她,不是不可以,不过·····”
霍半烟听懂他这句话了,他说可以帮,但需要她这边有所付出。
小姑娘似懂非懂般点点头,“好!”
霍向南嘴角勾笑,笑意深邃,“我还没有说让你付出什么,你就说好,这么放心我?”
真单纯的小姑娘啊!也是,自己保护她的目的,无非就是不想让这肮脏的世俗污染了他这处的干净。
霍半烟垂眸,她嗅到了危险的气息。
顿时,僵住身子,不敢多乱动,直到他揽过她的腰,用力一提,几秒回神过来,她已经坐在他的大腿上。
屁股下的位置炙热,如同坐在火炉之上,加上腰间有只魔爪,频频游走。
她就更不敢动了。
耳边是炽热的气息,混杂着淡淡的薄荷烟味,她闻多了,脑袋竟然昏昏沉沉,内心有股不知名的躁动。
“哥~”情不知所措,她惶恐不安地拽紧他的衣服。
那双轻灵干净的眸看向自己时,不自觉带上对未知的害怕,迷茫。
霍向南摸了摸她的脑袋,她一直都很乖。
“别怕!”嗓音低沉,诱意格外明显。“一回生两回熟。习惯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