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身雪白衣袍,衣诀飘飘,绝世风华,恰是一位翩翩贵公子。
眸子染上半分清凉,只因为他扑捉到一个词,未来老公。
“夫人,我们可是拜过天地的~”他似笑非笑,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安迷离皱眉,“随便捉一个无辜的人去结婚拜堂,并非君子所为。”
敢暗讽自己不是君子,他那似笑非笑的表情淡了些。
“当然!”安迷离语气突然提高,峰回路转,嘴角勾起轻笑,“冥王大人可是君子,自然不会做这种逼迫未成年少女做她不愿意的事。”
给他扣这么高的帽子?呵呵,没用。
“夫人,你会错意了,我可不是君子。”
对于他不按套路出牌,安迷离一时间不知作何反击,沉默几秒,她决定以柔克刚。
“不,在我眼里,你就是一位德高望重的君子,一位正气浩然的君王,不仅帅气而且还通情达理。”来到这个世界这么久了,安迷离发现,自己最擅长的科目不是赚钱,而是如何学会睁眼说瞎话。
冥王饶有兴趣看着她编,不说话,就静静地看着她。
给安迷离营造了一种错觉,他在静静地看着自己装逼。
抿了抿嘴,喉咙有些干渴,她已经把古今上下所有好词好句都拿来了,就没差点把他夸上天去。
其实,夸人不比骂人简单。主要是,你要学会昧着良心说话,忍住恶心感。
她终于夸完了,那接下来就到他说话了。
“夫人,你说得我这么好,为什么要抗拒我呢!做我的第100111位夫人,不好吗?嗯?”嗯字的尾音被主人拉得悠长,细细听来,这嗯字有了一丝危险的味道在里面。
安迷离此刻真的很想拿锤子锤死他。
她总算知道了,他软硬不吃。
好看的杏眸沉如井水,她冷着眼,一字一顿说,“你再好,在我心里,也比不上我的男朋友,懂么?”
冥王听懂了,她在嫌弃自己,拿一个普通的小子跟自己做比较,最后还告诉他,他不够她男朋友好。
目光阴沉沉,突然,他朝她勾出一抹灿烂的笑,“是阴阳两隔的那种好吗?”
阴阳两隔被他咬重音。
赤裸裸的威胁,他拿暮大爷的生命在威胁她。
这一刻,安迷离再度感受到,实力的重要性。
因为双方实力悬殊,以至于,很多时候自己做的事情都身不由己,不是自己所要的。
就好像这一次,自己带他回别墅找暮流辞。
他是冥王,掌管人类生死的王,实力高深莫测。
她是普通人,在厉害也不过是有圆球一个灵物,加上还未完全听她命令的美人鱼,以及体内遇到水才能使用其力量的龙珠。
她缓缓吐气,“你别逼我,兔子逼急了也会咬人。”
她虽然很弱,若真的打起来,她也能够咬得他一身伤。
可能对他来说这些伤更多是不痛不痒,当好歹让他记住自己也不是那么好拿捏的。
不知道为何,他很喜欢她用着弱弱的语气说出威胁性极其重的话来。
“夫人,我怎么会逼你呢,我疼你还来不及呢。”突然想起,每次都在自己快要得手的时候,意外就会出现,以至于,他和她还没有洞房呢。
圆球和口水蛙待在安迷离的识海里,听到“我疼你还来不及呢”后,纷纷做出一个呕吐的动作。
圆球道:“口水娃,你家的冥王也太脸皮厚了吧。”
“呱呱!”是有点。
安迷离没有回他最后一句话,不是她不知道怎么回,而是,说多了无益,反而更加激起他的兴趣。
她低头沉默,纤细的身子流露出一丝脆弱。小手悄然无声地握上暮流辞的大手,十指相扣,这恩爱一幕瞬间吃痛了单身狗冥王的眼球。
他觉得很刺眼,更觉得烦躁。
他又没真的想横插一脚进来,这女人摆出一副伤春悲秋的样子给谁看?
他只不过是想挑逗一下她而已,毕竟自己无聊的日子很多,他需要找些乐子来消遣。
郁闷地想着想着,他总算想到了生死薄的事情,他今天来人间,是有正事的。
带着烦躁,以及一股不知名的怒火,他召唤出生死薄。
生死薄悬空着,并旋转着。
“生死薄,速给我查出此人资料。”
生死薄似有灵性,磨磨蹭蹭,极其不情愿地来到暮流辞上空,放射出一道柔和的光晕,将沙发上的暮流辞笼罩起来。
书页不停翻页,动作有些粗鲁,也似乎堵着一股闷气和烦躁。
它说了不想查,不想查,怎么还逼自己呢!
冥王眯眸,生死簿的举动太反常了,每次让它查暮流辞这个人的信息,它都会表现出不情愿。
“怎么,胆子肥了,你不想听吾令?”
生死薄不会说话,受到冥王威胁,翻页动作不自主地放轻。
时钟一点一点转动,转眼间,已经过去二十分钟了,生死薄还在翻页,等得不耐烦的安迷离隐隐约约好像又闻到了焦香味。
她瞥了眼,不远处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看的一脸认真的冥王。
看来他是真的很无聊,不过是等了几分钟,就轻车熟路的打开电视,还问她,快乐大本营在哪个台。
圆球看情况有些不对劲,担心道:“主人,这本生死簿是不是又要着火了。”这可不行啊,若在人间着火了,第一个灾难~区肯定就是人类世界。
再说了,这里哪有鬼吐口水灭火啊。
安迷离颔首沉思着,半响问道,“圆球,给我查一下生死簿,我需要它所有信息,越详细越好。”
圆球是天地图书馆,生死簿算是老物了,各路妖魔鬼怪都对它做过研究和记录,它应了声没问题,便回去检索了。
在场无论人还是物,各怀心思。却没有人有认真想过,为什么躺在沙发上的少年会一直沉睡这么久。
她和冥王先前的对话声,生死簿粗鲁狂躁的翻页声,以及电视主角传来哈哈大笑的声音,多种声音交杂,沙发上的少年郎依旧沉沉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