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雪容果断立即转身,不能让安雪肌见到暮流年,她总有种错觉,男人一见到她,就移不开眼。
你看那个神经病林家太子爷就是这样子,一见钟情。
“妹妹,你来这里做什么,刚才爷爷找你啊!”她一把拉过安雪肌的手,暗暗使劲力量,打算将人拖走。
安雪肌不傻,她已经比小时候聪明许多了。
边挣脱她的束缚,边道:“啊!是吗?我刚才过来的时候见到爷爷了,爷爷说找你呀!你会不会听错了,爷爷就是找你。”
安雪容才不信她,一人拉,一人挣扎,半响过后,不知道谁做了什么动作,竟让安雪肌双手抱胸,扯着胸口的抹胸裙领,慌慌张张,跑回房间。
安迷离单手托腮撑在栏杆上,饶有兴致站在后面观看,这个位置可以让视野一览无余。
嘿,两个女人跟一个男人的戏!
暮流年将两人的一举一动看在眼里,眉头一皱,幸好弟妹不是这种人。
他跨起冷漠的步伐,越过安雪容,丝毫没有多看她一眼,在他眼里,她就是一个陌生人。
安雪容意识到这一点,心就揪得痛起来,原来这就是失恋的感觉啊!
明明刚刚聊的好好的,苦涩苦涩的失落感仅仅也就维持一分钟,过后,她昂首挺胸,走出自信的步伐。
爷爷找她,肯定有重要事。
暮流年转了一圈,又找了一个隐蔽的位置,院外的一处小角落,前面是一大排葡萄架,翠绿的藤叶枝繁叶茂,躲在里面的人影模模糊糊,确实是个躲避的好位置。
三楼有抹娇小的身影出现,在夜色中,她高高举起手中的杯子。
“哗啦!”
水顺势而为,傍在墙壁,正当深沉美男子的暮流年:“……”
看着指缝那点火光俨然被淋灭,淡淡烟雾缭绕,男人不由沉沉低声骂了句,“靠!”
话很糙,火气也很大!
刚刚点上的烟,一口都没有抽,就没有了。不甚明亮的光线下,男人面色沉沉,无一丝表情。
他细细嗅了嗅这水的味道,是油的味道。他也进入过厨房,知道这是什么油,是食用油,具体哪种食用油,目前还有待商榷。
不过,他敢肯定就是,楼上那位倒油的人是故意的。
他找到不远处的垃圾桶,将烟头扔进去。
从此处往上看,别墅四层楼,二楼不可能,太近的话,人一来,他就能提前察觉到。
排除其他可能,那就剩下三四楼了。
钱多多正和黎家大夫人聊天,看到自己的儿子面无表情走来,又瞧见他衣服,头发好像都湿透。
不明所以,他这是掉池里?
“咋啦,儿子,别告诉我,你的迷妹们吓到你掉池里了?”
靠近他,常年走入厨房的钱多多很快嗅到了一丝香味。
抬手抹了抹他衣服上的水渍,黏糊糊的,“哟,儿子呀!你今晚换香水啦,还是花生油香水……嗯?不对,还有老干妈的味道!嘿嘿嘿,儿子哇,是不是你拒绝人家姑娘,人家姑娘恼羞成怒泼了你一身呀!”
听到钱多多落井下石的笑声,暮流年知道,单身狗在这个家是最不受到重视的。
“我先上去擦干净!”
钱多多一脸姨母笑,“去吧去吧!注意安全就好!”
今晚宴会女孩子这么多,不愁找不到他喜欢的。
三楼房间多,能够对准他这个位置的,只有这一间房间。
“咦……暮先生?”
暮流年站在门外沉思,他抬眼看向身旁的安雪容,他记得她。
“这间房间是你的?”
安雪容看他指向房间号,甜甜一笑,“是我的!暮先生要进去坐坐吗?”
暮流年转身,淡淡拒绝,“不用!”
他很肯定,那水不是她倒的,而且,他还怀疑,是倒水之人故意来这间房间,目的是想让他错认为是安雪容。
安家四千金,据说都不亲近,每个人都很有可能借此之手,栽赃陷害。
他去了一趟四楼房间,是客房,窗口封闭有灰尘,不像有人来过。
“呵呵!”他确定嫌疑人名单了,弟妹安迷离不可能倒水,安雪容作为房主,也不可能倒水。
能进入安家千金闺房,又和安雪容有敌意,故最有嫌疑的,除了安雪肌那就是安格薇了。
他拦下一个佣人,“您好,我是安格薇的同学,请问她现在在哪里呢?我找了一圈也不见她。”
佣人看他穿着矜贵,面容俊美,一看就是今晚被邀请过来的客人,没有任何顾虑。
“这位客人,小姐在四楼靠右第一间房间里!我前不久看她从二小姐房间出来,就上去了,到现在还没有下来呢。”
暮流年呵了一声,果然是她。
他友好地敲了敲门……
安格薇拿着深红色的唇膏,对着镜子,哼着小曲,悠然地涂抹着。
她不远处,正是暮流年,他此刻用余光不留痕迹地扫视房间内可装液体的容器。
安格薇当然知道他在找什么东西,嘴角噙着冷笑,她早就把杯子打碎,让佣人拿去扔了。
“呀,原来你是暮流年啊!顶顶大将军,真是失敬失敬。嘻嘻,也对,若是没有那么高的身份,也不可能随随便便就在街头捉人!”
她可没有忘记他当众捉捕自己,关进监牢吃馒头一事。
她可是很记仇的。
暮流年不难听出她话里暗藏刀锋,锐利的目光盯着她美背,缓缓眯起。
“原来你知道我的身份啊!我还以为你不知道呢!难怪不在意袭……警大罪!”
安格薇涂唇的手浑然一顿,他这么快就发现了?
不愧是从帝都小兵摸爬滚打上来的人,都不普通,不容小视。
可她不后悔自己今天倒油,哼!
“暮将军~你在说什么呢!为什么好多我都听不懂呀?”安格薇转身望去,那精致的妆容上未见半分柔意,美眸深处,冷意渐成。
“还有噢!我们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被人传出多不好呀!要不,暮将军你先出去,我换条内裤就出来?”安格薇对他眨巴眨巴眼,媚意娇然。
暮流年脸色铁青,“安小姐,可否借浴室一用,刚才上来之时,不小心被一个大妈泼湿衣服了。”
看她自信满满,不见丝毫紧张,他断定物证不在这里。
呵,看来今天是告不了她袭……警罪了!
安格薇娇笑着,在暮流年锐利如冰的视线下,她缓缓吐出两个字,“滚吧!”
居然敢暗讽她是大妈!
那双清亮的黑眸充满着浓浓的挑衅,得意,嚣张!
暮流年铁青的脸蛋上出现丝丝龟裂,他将她眼里的挑衅狠狠记在脑海里。
“你觉得一只狂妄自大的小白兔能够打得过一只狼!”
“还有,当狼盯上猎物时,从来都不会心软!”
这两句话是暮流年离开时说的!
安格薇心有不安,她被一只狼盯上了。
不过,“哼!说不定这只小白兔是披着兔皮的狼。”
暮流年打了个电话,让门外的司机送来备用西装。
九点,寿星推着蛋糕出来了,生日歌前奏在播放,安格薇和暮流年在楼梯间相遇。
安格薇勾起嘴,模仿某人说话的语气,“你觉得一只狂妄自大的小白兔能够打得过一只狼!”
暮流年:“……”熟悉的语气翻版。
“安格薇,你怎么不去当演员呢!奥斯卡影后都得让位!”
两人并排齐走下去,远远望去,俊男靓女,多般配。
殊不知,走近,火光冲天,寒冰三尺。
安格薇笑道:“谢谢暮将军如此看得起我,等我当了影后,你或许就不会在街上认不出我,就不会随便捉我了。”
暮流年眉目深深一皱,她太会顺杆子往上爬了。
这就是传说中那种,给你三分颜色,就能开染坊,顺便还能整几间连锁店出来。
“安格薇,有没有人教过你,不要轻易得罪男人。”他是正直无私的军人,但别忘记了,他骨子里流的是暮家的血。
暮家男人都很记仇。
“暮流年,有没有人教过你,宁可得罪男人也不要得罪女人。”特别是像她这种,不怕死,脸皮厚的女人。
暮流年保持沉默,久久的沉默,他不适合在口舌上占风。
特别是面对牙尖嘴利的女人!
一楼大厅,不少人围在一起,等着安老爷子祈愿,切蛋糕。
安格薇被安老爷子招了过来,当着众人的面子,拉过她的手,目光满怀慈爱。
安格薇拿着蛋糕刀,安老爷子握住她的手,不过三五两下,就把蛋糕分好。
众人面色看似如常,实则暗潮汹涌。安格薇最得安老爷子的慈爱,果真不假。
看来,传闻流出那件事是真的,安格薇将会得到安老爷子三分之二的股份。
卢文娇脸色顿时难看起来,这不就是在当众打她的脸吗?
自己好好的女儿都在这里,可他偏偏喊了安格薇过去!
安建华垂眸,他没说什么!
安雪容两姐妹脸色同样不好看,扯着精致的裙片,裙子褶皱成团,怨气一片。
唯独人群之外的安迷离一片乐然,神色未变!
她早就猜到会是这样子了,不然安老爷子也不会带病坚持举办宴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