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温婉落下这一句冷冷的话语,而后加速步子,气冲冲离开客厅。
只留下沙发上的男人,他低着头,只会一根根抽着闷烟,沉默寡言,背影既显萧条又孤寂。
一时间,竟引人莫名为之心疼。
唉,曾经意气风发的少爷啊!
佣人们无人敢上前劝和,只能退在门外,闻着客厅里飘来的烟味,浓郁又忧愁,正如抽烟者此刻一样的心情。
*
凌晨四点多,夜色还是一片灰蒙蒙的状态,月光不清亮,勉强模模糊糊能够看到人影走动的轮廓。
安迷离在浅意的睡梦中,恍惚间听到了一丝声响。
此声音来得如此怪异,人的本能意识到有东西在靠近自己。
安迷离睡意瞬间全无,整栋别墅只有她一个人。
她根本就不指望鹦鹉八爷和大白,这两只一旦躺下,几乎是进入到深度睡眠模式,对外界的警觉性会降低许多。
能够进来这里的,还没有触碰到警报器的。
安迷离脑袋闪过妖魔鬼怪,以及顶尖武学者几个词。
无论是哪种东西,来之则干之。
她枕头下放了一把短刀,能逼退各类不干净的东西,也能当成防身武器。
安迷离尽量放平自己的气息,不能被来者看出来,她已经清醒了,不然容易错失反攻先机。
人一靠近,说时迟,来时快。
少女猛地翻身,身子利落一转,已经把放在枕头下的小短刀抽出来,毫不犹豫直朝来者心脏处刺去。
想要来个一招毙命。
来者似乎没有想到她会突然间醒过来,还能拿出小刀捅向自己,微微停顿的身子隐匿在黑夜中。
她没有看到这个微妙的慢动作,或者,她根本就没有抬眼看人。
时间太紧迫了!
来者动作看似缓慢,却能轻而易举拦下安迷离的刀。
看着被握住的手腕,安迷离眉眼微挑,不愧是能悄然无息闯进别墅的人,到底是有很强实力的。
笔直的长腿凌厉往上抬,少女毫不留情踹向敌人的下半身。
提前看出她的招式,来者下腹猛的一紧。
有生以来,内心第一次划过一丝害怕哆嗦。
这可是关乎到两人以后性福的事情,得要慎重行事。
眸子微眯,思考瞬间,他已经是慢半拍的反应了,少女的脚已经踹到了他的下半身,力道还不小。
“嘶!”男人薄唇清冽,吐出一声压抑着难受的轻吟。
他是男人,他不是中的霸道总裁,他也是会感到疼的。
“月黑风高,闯我闺房,说,来这里,是劫财还是劫色?”
安迷离逮住时机,趁男人双手“呵护”裤裆,没有反抗之力时,立马把刀子架在他脖子上。
来者没说话,只是不停在轻喘。
看这样子,是真的很难受。
男人下半身那里疼,不比女人生孩子十级疼。
眼前这个男人似乎用了一道无语的眼神看她。
似乎在说:你怎么又踢人裤裆了。
她虽然看不清来人的面孔,但不代表自己不能感受到那种道不明的眼神。
安迷离目光多了些不好意思,估计,他现在疼得还不能说话。
她对自己下手的力道还是有几分清楚的。
不踹还好,一踹绝对能够让这些男人懊悔不已。
安迷离好心将男人推倒在大床上,“躺着吧!躺着的姿势容易呵护你的小兄弟。
听到小兄弟一词,男人隐匿在夜色中的俊脸浮上一丝青筋。
太伤他的自尊心了……
男人痛苦地趴在床上,微微蜷缩着身子。
安迷离居高临下睥睨望他,声带幸灾乐祸。
“活该啊!这位出门不戴眼镜的仁兄,你说你好好的天堂路不走,非得看上我这地狱。呵呵,如果不是我突然醒过来,今晚还不得任你宰割。”
安迷离自顾说着,可说着,她突然间觉得有哪些地方不对劲。
眼前这男人的身材轮廓实在是太熟悉了。
隐隐约约有种不好的预感,她心突然间像是被针扎了,乱跳个不停。
除了心慌就是心慌。
她慢慢地吐出一句话,“暮……大爷?”声音还隐隐有着不敢置信,忐忑不安。
他太疼了!
活了两个世纪,第一次被人踹中裤裆的。
暮大爷他不要脸的吗?特别是自己喜欢的那个人还补了一刀,小兄弟!
他哪里小了?
真是小骗子的嘴,在他眼前,连连谗言,说大大大……
不知道是他时,冷笑嘲讽,说小小小……
痛上加痛,他薄唇喃喃,埋在柔软棉被里,声音细小如蚊子。
“我不是你大爷,你才是最大的大爷!”
他说此句话,是真的由衷发表的,绝无虚言。
他声音虽小,但安迷离还是听到了。
“……这!”果真是他。
安迷离揉了揉凌乱的长发,她居然踹了暮大爷的“大宝贝”!
这还不算啥,问题是,她说了一句,小兄弟。
要死咯,他这么记仇,肯定会死死纠着这句话不放。
安迷离跑去打开台灯,借助灯光,能够清楚看到床上的美男子面色有些苍白,浑身无力蜷缩着身子。都是她的好杰作啊!
“暮大爷,要不我去问齐文拿点药,给你涂抹?”
暮流辞哼唧着,表示他的不满。
他还记恨着她刚才说他小兄弟。
安迷离哑然失笑,歪头思考一下,她跳上床,勾着唇,笑容竟然有些深邃。
她扯过一张大被子,盖过两人全身,很快,棉被里面传来少女的哄声。
“要不,我给你按摩按摩?说不定按摩后,就不疼了。”
(读者内心哇喔了一下,并睁开大眼睛,却什么也看不到!撇撇嘴,很是遗憾。)
“嗯哼,当然要。你闯的祸你自己负责。”
后来,安迷离才知道,那天晚上,脉克拉突然降温,惦记着帝都还有个给他暖被的人,他连夜坐飞机跑回来。
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四点多了,他怕吵到她,不敢开灯,摸黑进房。
她又误以为是贼,这才有了接下来的这些事。
昨晚给他“按摩”了大半个小时,痛楚缓解了好多。
他搂着人儿,一脸心满意足地沉沉睡过去。
白大王起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
花嫂在厨房忙碌,白虎拖着胖乎乎的299斤矮小身子走过去。
“汪!”花嫂到现在也没有发觉大白就是老虎,在她眼里,这只狗只是胖得有点像虎而已。
“乖乖,快去找你的狗盘过来吧!我已经给你准备好一只鸡,一只鸭了。”
白大王双眼发亮,屁颠屁颠跑去叼盆子。
它的欢喜不过一秒钟,因为它居然看到了坏少年。
“哐当!”一声,虎嘴松开了铁盆,坏少年回来了,那代表它的快乐夜生活就要结束。
真是一个悲伤的消息。
暮流辞坐在厨厅的椅子上,正在悠哉悠哉,慢条斯理喝着山菇排骨玉米汤。
安迷离看到大白那副憨厚虎样,忍不住朝它招招手,喊它过来。
大白迟疑了好几秒,见那坏少年没有什么表情,便欣喜若狂跑过去,还不忘记叼起狗盆。
小主人一定是给自己吃的。
它在她面前乖巧地蹲下,安迷离把自己碗里的汤都倒给了它。
眸光慵懒,带着笑,“喝吧!大白,这汤很鲜,也很有营养。”
“嗷嗷!”还是它的小主人好。
暮流辞表情微不可见的哼了一声,仗蠢萌夺小骗子欢心。
安迷离听到轻哼声,笑着将目光看向他。
“怎么?昨晚给你的福利还不够丰厚?”
当然丰厚!闻言少年薄唇微微上扬,溢出明眼可见的欢喜开心。
“小骗子,昨晚的福利很好,要不,我们明晚再继续?”
安迷离连忙摇头拒绝,“不了,搞一次就好了,多的话,我怕你的大兄弟受不了。”
“大”字的重音被她咬得很重,暮流辞回了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花嫂透过玻璃橱窗,眼眶湿润,二少爷终于像个有血有肉的孩子了。
从小到大,二少爷看似与夫人,大少爷他们亲近,但大多时候,都是喜欢独自一人待着。
他不喜欢别人吵闹,很少笑,很少说话,更很少理陌生人。
他朋友很少,而且,就算有,也很少出去玩。唉,所有人都怕他闷出病来。
正回忆以前的事情,有人按门铃,花嫂迫不得已,擦拭眼角泪花,前去开门。
安迷离托腮,若有所思道:“这个时间点过来,会是谁呢?”
莫不是油条教授,带着油条过来揍人?
暮大爷三更半夜消失不见,可是连声招呼都没有打,直接飞回来。
她瞥向暮流辞,“暮大爷,说不定等下我们可以油条配饭吃了。”
“不可能是他,我有自己的飞机,想飞就立即飞,他还等唯一一趟下午两点钟的直达华夏的航班呢。”
“好吧!”她还有些遗憾,毕竟不能看到油条教授用油条揍他。
夏子言风风火火闯进来,她知道暮流辞出国了,没有一个星期是回不来的。
她没有什么可以顾忌的了。
人没有走到厨房,那猥琐的高音远远地就传来。
“迷离,快换上漂亮的裙子,今晚我带你去看大帅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