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小见只觉得两耳生风,他内功深厚,却是轻功不佳,鬼谷门并不擅长轻功,在金山寺见到令狐狐狐和凌垂云比试轻功,又见到不动明王救大乌龟,才知道轻功方面自己差得太远,不然的话打不过敌人就可以逃跑了,现在感觉着这岳父大人的轻功好像比这几个人都强。
不过有一点奇怪,这杜天南乃是倒着飞的,心想难道当时张果老也是炼丹的?这杜天南身后像是长了眼睛一般,在树顶上飞行,并不向后看上一眼,却什么也碰不到,当然那时候山上也没有电线杆或电视塔什么的。
范小见称赞说:“您老人家的轻功实在是盖世无双,武林独步啊。”
杜天南傲然说:“那是!”
范小见说:“您老人家的轻功不知道怎么练的,才会如此独步。”
杜天南说:“你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倒着飞?”
范小见说:“对啊对啊。”
杜天南突然在树顶上停住脚步,长叹一声,范小见瞪眼看着他。
杜天南说:“这便是炼金子练的。”
范小见大为惊讶:“炼金子练的?”
杜天南露出苦恼之色,说:“炼金子不但炼不成,丹炉还常常爆炸,一旦爆炸,想转身逃跑都晚了,所以为父细心研究之下,便练出了这手轻功,这样一旦爆炸,不用转身,便可飞速离去,虽然也是有损伤,但是却可以大大减轻。”
范小见恍然大悟,细细一想,估计这丹老的黑脸和发型也是爆炸来的,想当年一个风流潇洒的大帅哥,连圣女都吸引得不能把持住,现在却被炼丹祸害了,不由哈哈大笑,杜天南瞪着他,范小见赶紧止住笑。
杜天南说:“你这傻小子懂什么,这种不用转身便逃跑的轻功才是最为实用,如果你和人对敌,一旦不敌,你若想转身逃跑,后背就得首先卖给了敌人,到时候很可能不但跑不成,还要挨上一下。”
范小见说:“言之有理,如果突然倒着跑了,对方不但不追,没准儿还会发傻看一会儿。”
想了想自己,不由心痒难耐,又讨好笑着说:“这个轻功能不能教我?”
杜天南说:“那你说说炼金到底能不能炼成?”说完目不转睛看着范小见。
此时满天星光洒在这无边无际的山上,两人在树顶随着风势微微起伏。
范小见想了想问:“我如果告诉你老人家炼不成,你会不会一怒之下不教我了?”
杜天南说:“我教你这个轻功是为了保护十一的。”
范小见点点头,心说当时秦大哥给我短歌是为了要我保护婳婳的,怎么自己人缘这么差,没有一次是因为自己的人格魅力,不过也无所谓了,象这样人财两得其实更实惠。
于是说:“我一定会保护好十一,岳父放心好了。”
杜天南点点头说:“好,为父还是先带你去看看炼丹吧。”
于是继续带着范小见在树顶飞,过了不知多长时间,两人一起落下来,范小见举目四看,发现这地方乃是在一群山洞之中,落下的位置是个人工平整的大广场,山洞口依稀刻着四个红色的大字:神农丹谷。
杜天南说:“到了。”
范小见问:“神农丹谷是什么意思?”
杜天南说:“为父的名号叫做神农丹老。”
范小见点点头。
杜天南大步流星带着范小见走入山洞,正中一座圆圆鼓鼓的丹炉,向外吐着火舌,洞内温度很高,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硫磺的味道。
两个大汉正在向丹炉里面续碳,见到杜天南进来,眼里都露出害怕的神色,恭恭敬敬向杜天南施礼,范小见仔细打量两人,头发都是焦黄卷曲的,脸上也是黑里通红,红里透黑,和这杜天南一样,身上的衣服也是脏兮兮的和叫花子差不多。
杜天南一挥手,两人躬身退了出去。
杜天南自己绕着丹炉转了两圈,停下来对范小见说:“这个丹炉怎么样?能不能练出黄金?你实话实说就行,我不怪你。”嘴上虽然说着不怪,但是眼神却非常渴望能被肯定。
范小见赔笑说:“我实话实说,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丹炉。”
杜天南大怒,一把将范小见揪起来,他身材高大,范小见像只小鸡一样被抓离了地面。
杜天南生气说:“你都没见过丹炉,怎么知道不能练出金子?”
范小见赶紧赔笑,向后虚指说:“岳父大人息怒,十一还在等着我呢。”
杜天南闻言将范小见放下,说:“那你说说道理,是炉子不行,还是配方不行?”
范小见说:“好!我就告诉你这个事情怎么不成的,不过你会不会失望之余恼羞成怒再把我扔到这个炉子里?”
杜天南说:“当时我重金买了这个古方,没想到练了十六年都无法炼成,你真说明原因,为父不会怪你,为父以后要找到这个老骗子把他碎尸万段!”
范小见满心的好奇,问:“岳父,你当时花了多少金子买的?这个老骗子是谁?”
杜天南说:“是个自称抱朴子的仙风道骨一样的老头子,还给我现场反复演示了好多次,为父才深信不疑的,现在也可能不在人世了。”
范小见心里咯噔一声,心说不会是我师叔吧?师叔有个叫做抱朴子的,难道我这师叔满世界转悠骗钱?是个职业老骗子?不行,我不能暴露出这层关系,不然就不妙了。
想到这便宽慰笑着说:“骗子骗了人早跑了,这还能找得到吗?”
杜天南脸上露出一丝奸笑:“为父早有怀疑,已经暗自放出风声,就说这能练出黄金来了,而且成色上品,估计这老骗子听到风声,没准儿会来看看,为父在这等着就是了。”
范小见倒吸一口凉气,心说这法也是够阴的,不过你在这钓鱼,真把我师叔钓上来,没准儿会咬到你手。
杜天南说:“贤婿说说这其中道理吧。”
范小见心说你早就怀疑不成了,应该不会恼羞成怒了,于是说:“好!那我就告诉你。”
于是范小见详细告诉了杜天南为什么铜炼不成金子的原理,其实原理很简单,只不过古人不知道而已。
杜天南最后怅然若失,继而大怒,又将范小见抓起来,说:“都是你这小子坏了我的追求!坏了我的理想!都是因为你说了实话!你为什么不撒谎!我!”
扬手想把范小见扔进炉子里,举了半天又放下来,说:“总算是有了个结果。”言罢流下泪来。
范小见讨好说:“我虽然坏你的理想,未必便不是一件好事,你虽然没炼成金子,但是你丹炉经常爆炸,说明炼成的火药威力巨大,比其他厂家的都好使,不如去卖火药,可能比金子都发财,现在真正发大财的都不是搞房地产的,也不是搞互联网的,都是搞军火的。”
杜天南叹口气,说:“现在还想什么发财不发财,等你们走后,我也要和你岳母一起远走避祸了,十一就托你好好照料吧。”
范小见说:“其实岳父岳母不用远走避祸,不如一起到南京,小婿正在准备一统江湖,天虫教势力虽大,我们也未必怕他。”
杜天南露出不相信的表情,说:“你在朝中为官,江湖上一些歹毒伎俩未必熟悉,俗话说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如果天虫教得知我们和你在一起,一怒之下,不光明正大上门,而是暗中用歹毒手段,你虽然百毒不侵,恐怕十一会变生不测。”
范小见倒吸一口冷气,说:“那就等等吧,等我那边准备好了,师父师叔们都聚齐,那就什么都不怕了,到时候再来请岳父岳母大人上门,十一交给我放心好了,就是拼了命也会保护她平安无事的。”
杜天南闻言大喜,说:“好,那为父就教你雷动九天的轻功吧,这个轻功容易学习,内力越强,效果便越好,正适合你练。”
范小见说:“可惜我现在一点儿内力也没有,怎么才能恢复?”
杜天南微微一笑,说:“其实你内力并未丧失,不过是中了神农门的金针截脉之术,内力被阻住不能发出而已。”
范小见大喜,说:“那请岳父赶紧帮我治治,怎么治?”
杜天南说:“将金针取出便可。”
于是用手在范小见身后腰眼一放,掌力到出,范小见腰眼一凉,然后觉得渐渐恢复了内力。
又探头向杜天南手中看,只见两根极细极细的金针闪闪发光,便说:“岳母大人也太大手大脚了,岳父你辛辛苦苦炼金子,就都这么给糟蹋了。”
杜天南不理这句挑拨离间的话,专心教范小见练习他独门轻功,杜天南给这轻功起了名字,叫做“雷动九天”,意思是只要丹炉一炸,就能远远飞到天上去避祸,此轻功要求身法内力呼**神缺一不可,范小见内力充沛,学起来也是甚为省力,饶是如此,也用去了两个时辰,功法虽然掌握了,但还需要时间熟练。
杜天南抬头向洞外看看,忽然说:“不好!你们得赶紧下山了,如果天亮被人看到,就容易泄露风声了。”
范小见也发现,此时天光已经微微放亮,便说:“好!那我们抓紧回去,十一和岳母肯定都等急了。”
杜天南不说话,身上微微颤抖,范小见奇怪的看着他,问:“岳父,怎么了?为什么还不走?”
杜天南不答,却伸手从地上拿起一只蝎子,范小见也不知道那蝎子什么时候出现的,只见那蝎子脑袋是绿色的,个头却比平常的蝎子大了好几倍,格外狰狞可怖,在杜天南手里挥舞着钳子甩着尾巴拼命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