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安胸前的伤口随着加快的步伐来回挫动,像一根筋直往下拽,疼的揪心。她一边用手固定住伤口,一边跟着男孩子逃命。
路过一家烧烤店的时候,他停下来。简安听到有人跟他打招呼,叫他:宋清河。
“简安,把头发扎起来,外套脱掉放在店里那个靠窗的位置上!”
她照办了。这种情况下她没法思考,只是像机器人一样照做他给的指令。
架子上的烧烤滴滴答答淌着油水,简安买了两根,一口咬下去,把签子全都空出来,只留了尖的那头,然后递给宋清河一根。
宋清河不吭声,拿出一张纸把签子擦干净,戴上一次性手套,然后把尖利的签子捏在大拇指的位置。
简安的眼睛四处乱扫,快速地搜索周边可以躲避的位置。想拿出手机报警,突然发现自己身上根本就没有手机,再仔细回想,竟然连自己的来处、去处都想不起来了。
她眼底的惊恐瞬间像惊雷一样炸开,不知所措。
“别紧张,这里是闹市,他不敢怎么样,这东西,留着防身就好。”宋清河以为她害怕,这样安抚道。
“不……我……你从哪里来,认识我吗?我怎么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他笑着小声解释道:“别说不认识我,这么多年了。你对别人假装失忆的事,我是知道的,这是咱们之间的秘密。对吧?”
“不对,你说的我一个字都听不懂。”
简安彻底方寸大乱,恰好这时,她看到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男人快步走过来,帽檐低下来遮住眼睛。
路过简安的时候,他把口中的牙签一吐,手从口袋里掏出来。
简安往后一躲,顺手拿起签子扎向他。
“简安,不是他!”宋清河吓了一跳,劈手夺下她手里的东西。
那名男子受了惊,从裤兜里掏出手机,一边打电话一边大步跑开。
旁边几个女孩子听到动静,纷纷往这边看。她们应该是烧烤店里的常客,略过服务员的引领直接在熟悉的位置坐定,看模样,像是附近艺校的学生,眉目清靓有光彩。
有女孩子发现了宋清河,多看了他几眼,然后撩起头发把手包放到一边,拿出一台微单相机,想把他拍到自己的镜头里。
也许是透过镜头发现了简安的狼狈,女孩子走过来,送了一张干净柔软的面巾纸,宋清河接过,忙不迭地向对方道谢,然后把纸拍在简安手心里。
简安稍微侧过身避嫌,把纸巾按压在伤口上止血。仔细看这个伤口,像抽血时留下的一处粗烂的针孔,看周围皮肤的颜色,稍微泛出紫、黄交接的色调,没有毒素。
女孩儿趁机邀请他们进来坐,宋清河拒绝了。简安跟着他回家的时候,预计十分钟左右步行的路程,两个人只花一半的时间就跑回去了,一同靠在门上大口的喘气。
她计划第二天取自己的外套,然后去自己的房子看看,所以晚上睡的很早。作为客人,很自觉地收拾出沙发的位置留宿。
“我能盘着脚坐在沙发上吗?”
“呃,最好不要。”
宋清河摆摆手,自顾自地熄了灯回屋了。简安蹬掉袜子躺在沙发上,使劲儿活动着脚趾头,舒舒服服睡了一觉。
第二天一早,宋清河要值早班,临走时,看看墙角卧室的大柜子,又看看简安,把门锁上了。
这个动作很微妙,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是在提醒对方,他卧室里绝对有不能让人碰的东西。
“那个……”简安拿下巴往卧室的方向暗示一下。
“不能进,个人隐私,抱歉啊!”
宋清河往大衣口袋里揣了一盒酸奶,眼睛里闪烁的内容复杂又不安。
果然。他脚步落在门外那一刻,简安的双脚已经忍不住跟着两只眼睛跑到他卧室那儿去了。
“干什么?!”他打开门探出一个脑袋,对她的行动早有预料。
“你说呢?!”简安吓了一跳,大声道。
宋清河只好给同事打电话临时换了晚班,然后买了早餐回来。
简安心想,有早班和晚班的工作,应该是医生,护师,司机之类的。
“你……是做什么的?”
“催眠师。”
宋清河耷拉着眼皮夹了一口菜吃掉,缓缓放下筷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