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家主宅,三楼书房。
苏逸阳来云家也算是次数不少了,但是三楼他还是一次上来,云国栋的书房很是简朴,没什么名人字画,也没什么古玩瓷器,只有一张书桌,和一个书架。
书架很大很大,上面摆满了密密麻麻的书,古今中外、传记、历史政治,书籍所涉猎的范围相当广泛,就在云国栋的书桌上,还放着本《资治通鉴》。
“都坐,都坐吧。”
云国栋做到书桌前,很是和蔼的望着沈芷容和苏逸阳,示意两人坐下说话。
沈芷容走进书房后,她先是目光环视一周,眼底的复杂之色更浓,然后便安静的坐在了椅子上,默然无语。
苏逸阳觉得气氛很是古怪,看着沈芷容和云国栋两人,各种念头如杂草般纷纷冒了出来。
难道……自己老妈是云爷爷年轻时犯下的错误?自己老妈和云爷爷是父女关系?!
突然,苏逸阳脑海中冒出这么个可怕的念头,而当这个念头冒出来的时候,其余的念头顿时不见了。
想到自己老妈从来不和自己提姥姥姥爷的事情,这令苏逸阳的那个念头更加确凿了起来。
如果自己老妈真的是云爷爷的私生女,那自己老妈岂不是和婉仪父亲是亲姐弟?!
那自己和婉仪岂不也是兄妹关系?!
卧槽,不会真的应了那句有情人终成兄妹的话吧,狗作者,你可不能这么玩我啊!
苏逸阳紧张了起来,心里都念上经了,祈求千万被给他放这么大个炮仗啊,这要是真的,那他估计要死的心都有了。
更何况,他和云婉仪都已经有了夫妻之实,如果云婉仪突然变成自己的妹妹,那这关系可就太乱套了。
苏逸阳满脑袋乱七八糟的,然而事实上并不是他想象的那样。
“沈丫头,想当年你还是不大的小女孩呢,几十年过去了,你都已经成了人母,真是岁月不饶人啊……”云国栋感慨道,脸上略有缅怀之色露出。
沈芷容依旧保持着沉默,显得有些沉闷。
云国栋见状,轻轻叹了声:“沈丫头,你从小就聪明伶俐,我知道你还在因为当年的事情埋怨着云伯伯,但云伯伯是有苦衷的,并非见死不救啊!”
“你的爷爷,那是我最尊敬的老首长,你的父亲,和我亲如兄弟,情同手足,可以说如果没有老首长的提携,就不可能有如今的云国栋,当年……”
云国栋见沈芷容沉默不语,他也没有勉强,而是自顾自的讲述着,这些话他憋在心里几十年了,本以为这些话他可能会带进土里去,没想到竟然阴差阳错的再次遇到了沈家的后人,而且两家还连上了姻。
听到云国栋的讲述,苏逸阳心里略微松了口气。
幸好幸好,他和婉仪还是纯洁的,不是兄妹就好。
随后,云国栋陆陆续续讲了很多,沈芷容也不再沉默,和云国栋交谈了起来。
听着两人的交谈,苏逸阳这才知道自己母亲的身世,或者说是自己的身世也对。原本以为他知道的就够多的了,没想到那仅仅只是冰山一角而已,自己母亲的身世,远超乎他的想象。
原本他以为自己的姥姥姥爷,都只是普通人,只是普通的病逝而已,然而实际情况并不是这样的。
沈芷容出身于大家族,就论出身,沈芷容的出身绝对算得上是国内顶尖,可谓是根正苗红的红三代。
虽然苏逸阳不清楚他的外祖爷爷和外祖父究竟是什么级别,但能被云国栋成为老首长,可想而知起身份和地位了,那绝对是寻常人很难想象的存在。
然而,就是这样的功臣,却在动荡的那几年,家破人亡,顷刻间偌大的家族就这样衰败了下来,家中男人全部落难,就只剩下孤苦伶仃的两个女人,一个是沈芷容的母亲,一个便是刚刚只有八岁的沈芷容。
母女俩没有再留在燕京,而是选择了远走他乡,辗转来到了魔都,最后在魔都站住了脚。
正所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沈芷容的母亲也不是等闲之辈,凭着手中的积蓄,在魔都做起了生意,而沈芷容的爷爷,戎马一生,手底下的兄弟袍泽不知凡几,得知沈家仅剩下了母女,很多人都在母女俩困难时伸出了援手。
那个年代很乱,但有沈芷容爷爷的兄弟袍泽们罩着,那些没长眼,看沈芷容母女俩是女流之辈想要欺负她们的小混混们,无一例外,全都横死街头。
就这样,母女俩在魔都安置了下来,沈芷容生活稳定了下来,而且经济颇为富足。
然而在沈芷容十五岁的那年,她的母亲,因为当年的往事,心中郁结难解,尽可能的将沈芷容抚养成人后,郁郁而终。
至此,沈芷容在这个世界上彻底没有了亲人。
也是从那时起,沈芷容开始独立面对世界,她仅消沉了一段时间,便将母亲留下的遗产打理清楚了,正值改革开放初期,她凭着这笔钱,开始插足房地产行业,创立了万荣地产。
十五岁的女孩,展现了惊人的气魄和胆识,巾帼不让须眉,圈地盖楼,明的黑的她都掌握的游刃有余,最终成功挂冠魔都地产女皇,短短几年间,万荣地产便成为了魔都地产行业的龙头。
当然,这其中自然是离不开很多当年深受沈家恩惠的人的帮助,正是因为有着这些力量保驾护航,才能让万荣集团这艘巨轮平稳航行至今。
虽然几十年过去了,那些人很多都已经去世了,没去世的也都衰老的不成样子了。但是其子孙后代,却也都和万荣集团紧紧捆绑在了一起,以万荣集团为中心,形成了一张巨大的网,在魔都可谓是权势滔天。
听着沈芷容重述当年的往事,云国栋眼中满是唏嘘,别看沈芷容讲述时那么平静,但云国栋怎么会想不到,当年沈芷容和其母亲是怎样的处境。
那必定是千难万险,付出了莫大的心血和努力,才能有今天如此的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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