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凤位处南方,气候湿润,多是山川河丘,与西凉的干旱炎热不同,是个气候温暖宜人的地方。在那样的地方长大的人,对于西凉人都受不了的炎热,他们怎么会受得了?
玉笙赞同的点点头,他从小在忘忧谷中长大,那是个四季如春的地方,即便是冬天都不会很冷,对于这种炎热的天气,他几乎是窝在营帐之中不肯出来。一到外头,他就有一种被烤干的感觉。
姬如拍了拍手,起身,“既然如此,大家都回去好好休息,养精蓄锐,咱们可以等着他们退兵了。这一次,本宫要叫他们知道,西凉的儿郎们是最勇猛的战士,本宫要与他们全面开战而非窝在酆都打防守战。”
六将闻言,轻轻地笑了,眼中闪过一丝自信,他们总算是要出击了,这些日子的仗束手束脚,打的他们实在是窝心,这一次,他们定要那些敌军好看!
凤乾特意的慢了一步,留在最后,看着姬如,欲言又止。
姬如知道他想问什么,脸色微沉,“阿影的事情,本宫会派人去查的,早在慕王回京的时候本宫已经安排了影卫在他身边,凤影已经完成了本宫的任务,那么她跟影卫也肯定接头,但却是这么久没有消息传回来,本宫已经传消息给那个影卫了,但愿能够知晓片刻消息。你且再安心等等。”
凤乾勉强的点了点头,若说不担心那是骗人的,可是现在的他,即便是担心也无济于事,再者有影卫在她身边,也能让他稍微安心一点。
凤影卫并非外人熟知的有很多人,而是只有十七人,每个人皆是武功高强之人,放在江湖上,那都是数一数二的高手,且他们善于隐藏自己的踪迹,不让人发现,在对方防备最低的时候给予致命的一击。
虽然只有一个影卫跟着,却好似多了一双眼睛,一个未知的帮手,再加上凤影那出神入化的暗器,想来问题应该不是很大。
但是即便如此,也无法让他克制自己担忧的心。
营帐重新陷入一片宁静之中,姬如慵懒的在软榻上躺下。身下,是进贡的一席凉席。
冰冷的感觉透过衣衫,让她有了几分舒坦。
她忍不住以手为扇,轻轻扇动了两下,这鬼天气,真不是人待得。
一道黑影悄无声息的落在房中,跪在地上。
姬如缓缓的睁开眼,看到来人,眼底闪过一丝惊讶,“朱虎?”
她匆匆的起身,目光巡视四周,却发现只有一人,当下心一紧,“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凤影呢?”
“回公主,凤影前不久伤势刚好,此刻正在回来的路上,她命属下提早赶回来通知公主一声,免得公主担忧。”
“她受伤了?谁伤了她?”姬如拧眉,凤影的武功她是知道的,一般人还没法伤了她。
“回公主,属下听凤影的称呼,好像那个人叫林牧。”
“林牧?”姬如立刻吃了一惊,走到朱虎面前,提着他的衣襟,“你确定那个人是林牧?”
“是。”朱虎平静的与她对视,姬如立刻追问:“那他人呢?”
朱虎犹豫了下,老实回答:“已死。”
姬如猛然松手,朱虎摔到地上,恭敬的跪好,姬如心中思绪百转,“到底是怎么回事,给本宫一一说清楚!”
朱虎当下将那日发生的事情说了一边,越说姬如心中越沉。
毫无疑问,他们的做法是正确的,即便是她,也绝不会放任一个知道这件事的人活在世上,可是……
姬如有些疲惫的闭上眼,那个人是林少白的兄长,凤影已经杀了林氏一族的人,如今又增加了一条生命。
“出了事,怎么也不传个消息回来?”
朱虎犹豫了下,说:“一开始凤影还未清醒,属下怕公主担心,所以没说。后来是凤影不让属下传递消息,也是因为怕公主担心。”
“那你们难道不知道没有消息才是本宫最担心的么?”
朱虎语塞,自知理亏,垂头不语。
姬如深吸了一口气,冷冷的说:“影楼的规矩如何应该不用本宫多说吧,自己下去领罚吧。”
“是。”
朱虎起身退走,姬如唤住他,“凤影回来了,也让她自己去影楼领罚。”
朱虎身子一震,“是。”
影楼,是凤影卫曾经对外的称谓,是一个组织并不是一个地方。
知道凤影没事,姬如心头的一块大石也就落了地,虽然对他们下的处罚可能有些不合理,但是这也好让他们长点记性,免得下一次又发生同样的事情。自从凤卿战死那一刻起,她就有些害怕,害怕再失去任何人。
直到很久很久以后,姬如回首过去,才发现她的担忧一语成谶。
营帐中,秦茗正热的难受,取了冰块放在房中散热,旁边一个侍女轻轻地为她打扇,看到玉笙回来,轻笑着起身。五个月的身子看得出来肚子微微隆起,只是她穿着一件宽松的衣衫,看不出来她有了身孕。
倒了一杯茶递给他,“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事?”
玉笙摇了摇头,“这天气也太热了,让人难受,不由得有些烦躁。”
秦茗点了点头,她自幼生活在玉凤,对这种酷热的天气也不是很受得了,甚至有些烦躁。玉笙握住她的手,关切的问:“身子有无大碍?”
秦茗知道他问的什么,轻轻摇了摇头,扑哧一笑,在玉笙困惑的目光中说:“我只是在想,他是不是预料到了这种情况所以干脆离开了,更是消失的无影无踪。”
玉笙知道她说的是隐离,也是无奈的笑了。
那一日,他们正在房间准备休息,隐离找上了门来。他告诉他,他准备离开了,且已经跟韩玉他们都说过。他还说,若是以后姬如问起风隐离这个人,就告诉他:军中从来没有一个叫风隐离的人出现过,他也从不认识或者知道一个叫风隐离的人。
他犹记得当时听到这话的时候十分的震惊,质问隐离为什么要这么做。隐离苦涩的笑了,说她已经忘记了他,对她而言,他不过是一个陌生人,留在这儿做什么?还不如帮她去一趟东篱,或许会对她有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