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2章道阶一蜕
“把自己锻造成一件极道圣兵是吧？你继续不下去，为娘帮你～”
紫葫圣母伸手，按在了灵宝道炉上面。
“这样做，值得么，应该吗……”
地狱门的范围内，几道不弱于紫葫圣母的气息，于这一刻，睁开了久闭的眼眸，发出叹息。
当！
一声铮鸣响起，诛仙台的上空，毫无征兆地出现一柄刀，一柄秩序神链和法则道条，凝聚而成的道刀。
道刀，一经出现，日月失色，天地齐颤，整个世界都被牵动了，释放出一股斩灭一切的毁力，朝紫葫圣母劈落下来。
哧！
随着道刀斩入紫葫圣母体内，并劈落而下，一条血色的长河，波澜壮阔，奔腾着，咆哮着，隆隆作响，涌入灵宝道炉，直奔杜南。
这条血色的长河，并不是颜泽鲜红，真的是由鲜血汇聚而成的。
每一滴，都厚重如山河，内蕴恐怖的伟力，以及浓郁无边的生命气息。
命血，这是紫葫圣母的命血，古之帝皇的命血啊～
轰！
紫葫圣母的命血，一涌入杜南体内，杜南那残破到不成样子的身体，就被恢复了。
原本干涸如荒漠，刹那之间，潮湿如沼泽，何其骇然。
紫葫圣母的命血，并没有因为已经把杜南救活，而停止奔涌，还在继续。
“愣着干嘛，继续锻铸你自己～”
紫葫圣母温婉地说道，声音充满万种柔情。
只是，声音也充满疲惫，还有虚弱，紫葫圣母整个人，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苍老下去。
眼角刻上皱纹，头发染了灰白。
“我……我……”杜南看到紫葫圣母现在的样子，心头猛颤，眼眶发红，如果不是强忍着，必定泪雨梨花。
命血，就是命啊，跟一个凡人世界的妇女，没有奶水之后，为了哺育孩子，用自己血，用自己的肉，也就是用自己的命，来喂养孩子，没有区别。
杜南设想过很多，紫葫圣母出手相助自己，把杜恒这具身体，锻铸成一件极道圣兵的方式。
然而，用命血这种方式，杜南根本不曾想象过。
此时的杜南，就像一个顽劣到无法形容的纨绔子弟，看到自己的母亲，用生命来帮自己，而产生的情绪。
这一刻，杜南又一次分不清，到底是因为杜恒这具身体，还是自己，而产生这种情绪了。
杜南心中，只有一个强烈的念头，那边是怎么可以让自己的母亲，用生命来帮自己呢？
不可以！
“这一道刀，这些命血，斩下的是我一百年胤印寿元。”
“无妨的～”
“只是让原本还有三年的大限，提前到来。”
紫葫婉儿明白杜南此时的想法，开口解释，安慰杜南。
“是的，即使不为我，你也为了我那所谓的弟弟，斩下道刀。”
“我应该心安理得。”
“这样才公平！”
杜南恨恨地说道，活脱脱一个，因为母亲偏心，更疼爱弟弟，而心中受气的哥哥，嫉妒嫉恨的样子。
当然，杜南现在的神态语气，三分是真，七分是装。
平心而论，在杜南看来，既然两个儿子只能活一个，一旦做出选择，即使活出一世，最终也是徒做嫁衣，选择杜恒，就亏欠了弟弟太多。
紫葫圣母宁可身死道消，也要给杜恒的弟弟，葬一世未来，并非不合理。
杜南继续运转《战器气血册》，炼铸自己。
杜南倒也不是没有担心过，紫葫圣母会不会发现，把肉身、元神铸造成战器的杜恒，已经不是杜恒，而是被人寄体了。
毕竟，古之帝皇的手段，足以逆天乱道，看穿古今未来，恐怕并非不可能。
不过，杜南现在的所作所为，也是在成全杜恒。
“古之帝皇的命血，太叫人震撼了～”
杜南在灵宝道炉里的进度，比起之前，快了几百上千倍。
要知道，铸造天阶战器，比铸造圣阶战器，难度还大上好多倍。
只是一炷香时间，杜南就把身体炼铸到天阶一蜕的级别了。
轰隆！
恐怖的雷劫，在诛仙台外的虚空，浮现出来，纵横交织，释放出毁天灭地的气息。
盘膝坐在灵宝道炉内的杜南，睁开眸子，抬眼望天，严阵以待。
“无妨，有为娘在～”
一只手按在灵宝道炉上，不断输送命血的紫葫婉儿，抬起另外一只手，伸出一根手指，随手往上一点。
咚！
虚空震荡，一圈涟漪扩散开来，形成一重波纹，直接就把雷劫给镇散了。
“看也不看虚空，只是抬起一只手，随意一点，就把足以崩毁一件极道圣兵的雷劫，给镇散了～”
杜南张张嘴，愣愣地看了一眼虚空，有些发懵。
……
天阶二蜕，天阶三蜕，紫葫圣母震散雷劫，虽然不再这般云淡风轻，但也并不费力。
变化最大的，是紫葫圣母还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苍老下去。
紫葫圣母，现在看起来，已经是半老徐娘了。
每多一道皱纹，每多一根白发，杜南看到后，都感觉自己的心脏，被刀割了一下。
不知何时，杜南的脸上，已经染满泪痕。
当紫葫圣母的命血，不再流淌，杜南已经把身体，从圣阶三蜕，横跨天阶一蜕、天阶二蜕、天阶三蜕，锻铸到道阶一蜕。
“孩子，我们继续～”
紫葫圣母没有就此作罢的意思，又有一柄道刀，在她头顶，凝聚成形。
“不要！”
杜南哽咽着，开口阻止。
然而，这一道刀已经斩下。
紫葫圣母已不再是半老徐娘了，她鬓发斑白，除了眼角，额头上都长出了皱纹，身材伛偻，气血越来越干涸，越来越枯败。
三百年了，随着这一道刀的落下，紫葫婉儿的一千年胤印寿元，已经被斩掉三百年。
“你来诛仙台，是这些年来，做得最让为娘欣慰的事情，哪怕代价再大，为娘也要帮你～”
“别哭哭啼啼了，这一道刀，为娘已经斩下，还不去了！”
紫葫圣母略显浑浊的眼睛，宠溺地看着杜南，泛出无尽的慈爱。
杜南抬头，闪动泪光的双眼，望穿灵宝道炉，与紫葫圣母对视。
“嗯？”
不知为何，这一眼的对视，让杜南心中，产生一种强烈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