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0章叩问轮回
轰！
两式相遇，碰撞出汪洋一般的道符，光雨滔天。
杜南布下的时空禁锢，直接撕成碎片，山陵崩，星月坠，一片末日景象。
“杜亦天”遭到重创，但杜南更严重，他的神器战躯出现了大面积裂痕。
杜南取出几根神药，大口嚼吃。
一时之间绚丽霞曦氲氤，浑身毛细血管都在喷七彩神光，扑鼻馨香四溢，飘扬八方，经久不散。
时空波动荡漾，杜南施展时空秘印，横渡时空到半天时间以前，去疗伤。
然而，“杜亦天”何许人也，召唤过往之身前来助战，或者在异度时空发动攻杀，是他最负盛名的禁术。
刚刚，时空禁锢毁坏，岂会没有“杜亦天”的过往之身，去击杀杜南？
杜南且战且退，一边大战，一边继续施展时空秘印，时而逆流几个时辰的岁月，时而顺流几个时辰的岁月，以求赢来修复伤势的时间。
最终，杜南几经周折，伤势恢复后，回返到现实时空。
“现在，你禁锢时空，也毫无用处了。”
“杜亦天”的声音回荡在天地间。
杜南目光扫视过去，赫然发现，十个“杜亦天”，屹立在这天地间，把自己团团围住。
九具过往之身，全数被召唤到现世，禁锢时空，确实不再有丝毫意义。
一个“杜亦天”，便叫杜南处于下风，十个“杜亦天”同在，这还怎么玩？
“神图寂灭！”
杜南打出属于他自己的《灭罗禁手》第二式。
“杜亦天”自然也用“寂灭”一式，给杜南以“指教”：“这一式你还没补全，但有时空秘印和空桑不败天地神图之术辅助，也已经非常惊艳。”
轰隆！
两式爆炸，杜南把刚刚和他对战的“杜亦天”给击碎了。
战绩很傲然，现实更残酷。
杜南好不容易恢复过来的功力，现在又挥霍地七七八八了，伤口开裂，旧伤复发。
围困杜南的“杜亦天”，却还有九个，他们一动不动，只是屹立在原地，“你还能我几个？”
“你再强，终究不过和我一样，是六颗混沌道核的神涅境界沦殁后期，再灭杀三四个，不成问题。”
杜南胸口皇血手印，按照无比玄杀的轨迹翻舞，悸人的毁灭气息铺开，虚空化为齑粉。
“世镜之灭！”
魔王黑石的咆哮响起，嘶吼碎乾坤，天地开裂，日月沉坠。
九个“杜亦天”变色，纷纷施展无上身法，横移逃离。
然而，已经为时太晚。
这方次元天地，“哐嘡！”一声，如镜子被击碎，碎点落在四个“杜亦天”身上，难以愈合，走向覆灭，四人都陨落。
“杜亦天”再强，终究不过是沦殁后期的极境巅峰，杜南这个判断，没有错。
“接下去，你还拿什么来和我战？”
五个“杜亦天”，迈步朝杜南走来，天地随着他们的脚步在脉动。
皇血手印爆发出“世镜之灭”，彻底抽干了杜南。
而且，杜南的神器战躯，也碎痕满满，他哪还有战力。
“是的，我已经战力枯竭，拿不出什么跟你再战，但这又如何？”
“不过，要陨落的，不是我，是你。”
杜南话音刚落，五位“杜亦天”全都身躯僵硬，难以往前迈出一步，并且七窍流血，浑身肌肤黑中发紫。
“人皇伏羲的《神农药典》第二卷，‘死之篇’！”
闻着那些，飘荡在次元天地间的太古神药香气，“杜亦天”霍然明悟。
五位“杜亦天”，中毒身亡。
《神农药典》第二卷到手后，杜南服用神药，对他自己而言，能够补充体内天地灵气，恢复功力，疗养伤势。
但是，对在杜南附近的其他人而言，只要杜南有心，且又有合适的神药，会是剧毒。
元神，肉身，一起腐朽。
莫说神涅境界修者，天寂境界，也吃不了兜着走。
《神农药典》第二卷第一句话说“是药皆是毒”。
因而，灵药也可成毒药，只是毒性远远没有神药强。
而且，用神药做毒药，实在是奢华，这有点符合“死之篇”第二句话“用毒务必隐”的意思。
一切不能让敌手中毒的药，再毒也毫无用处，唯有隐蔽下毒，叫敌手浑然无觉才行。
神药如此奢侈，杜南确实身上有伤，对“杜亦天”下毒时，做到了“隐”这个字的奥义，否则不会这么容易得手。
“这一战，胜得很侥幸，好艰难！”
盘坐于一朵血云上，再度往前飞驰一万多里的杜南，感慨了一句。
如果“杜亦天”知道自己拥有《神农药典》第二卷，以及一百多株神药，陨落的绝对是杜南。
“过去之途，倒还算人性，再现出来的对手，本身并不携带曾经属于他们的战器、异宝，否则。”
“当然，如果这样做的话，完全是屠杀，没有谁能够在过去之途走下去。”
细细回想两大战局的杜南，发现了这个问题。
对手再强，也不过和他自己一样的修为境界，这让杜南继续行走未来真路，有了信心。
血云消散，杜南伤势全无，精气神十足，修为还是没有大精进，但整个人散发出的一种气度，越发强烈了：唯我无敌！
“咦，刚才那座山，那株树！”
杜南霍然想起，朵血云往前偏飞的过程中，途径一座山。
山上有一株枯萎的梧桐古树。
那株梧桐古树，杜南曾在老奴艮伯，给目铩羽点燃一目族异禀时，呈现的镜像画面里看到过。
杜南化作一道光，须臾数千里，折返往回飞，落到这座山上。
过去之途不开的时候，这座山是一处孤岛。
时移势迁，千古已过，上面的梧桐古树，没有当年那种堪比鸿蒙古树、火桑古树的极道波动了，已经成为化石。
当然，即使成为化石，依然拥有抵御任何神器的伟力。
二十五个纤长的秀字，镌刻在梧桐古树的主干上，它们是：
“凤栖梧，筑孤巢，浴万劫，只为求凰。”
“轮回啊，何时，我们才能再相遇？”
看见这叩问轮回的二十五个秀字，杜南眼角，汩汩情泪夺眶流，心中有一股浓情蜜意，在迅速流逝，让自己很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