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懂还不会猜了？王羲之不是说吗？后之视今亦犹今之视昔，现在又有谁会管古时候的人的私生活会怎样嘛，同样的，几百年后谁又会管你现在拒绝了宁妃娘娘和柳姑娘呢？爷您说是不是？咱自己过得开心，不是比其他任何事情都重要？”

　　“是。”徐允靖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

　　云月被他抱着，干脆就挂在他身上了。

　　俩人走出了奉天门，走过了五龙桥，在午门等着。

　　奉天门下，一道清瘦的身影看着亲密无间的两个人，怔怔地看着，定定地杵着。

　　“大人。”孔昱在一旁扶着楚云轩。

　　“先等他们离开吧。”楚云轩立着不动。

　　“是。”

　　“孔昱，你说，她现在是不是很幸福？”

　　“大人……”

　　“直说。”

　　“沐姑娘看上去……很开心。”

　　“很开心……嗯，这就好，这就好。”楚云轩轻声说，也不知道是在跟孔昱说话，还是自言自语。

　　兴许后者的可能性大一些吧。

　　月光下，他那双好看的凤眼先是哀伤，再是释然，接着是放心，最后是发自内心的开心。

　　他看着挂在徐允靖身上叽叽喳喳叫唤着，小手儿在徐允靖头发上、耳朵上、脖子上乱抓的云月，嘴角的弧度很深，很深。

　　“孔昱，她那般爱闹腾的性子，我这身子，也经受不住的，是吧？她跟徐老三，挺好的，咳咳……”

　　“大人您别说话了，您今天太累了。”孔昱轻拍他的后背。

　　楚云轩笑了笑，说了句没事。

　　很快，皇帝派来的车辇来了，是两匹马拉着的马车。马车没有什么花俏的装饰，看起来质朴，却不显寒酸，反而有种低调的奢华。

　　皇家用的东西就是不一样。

　　云月从徐允靖身上跳下来，往那马车扑过去。

　　“慢点。”徐允靖看着孩子一样的云月连忙跟上，他脸上突然出现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云月小小的身子已经先她一步跑进马车中了。

　　她其实就是好奇，想看古代帝王用的东西是怎样的。

　　马车里铺着软垫，上面还有一层毛茸茸的毯子，趴上去软乎乎的，就跟趴在棉花团上一样。

　　云月在里头打了几个滚儿，舒服地长长地舒了口气。

　　徐允靖随后过去，掀开车帘，就看到小家伙左左右右来回打滚的画面。

　　“梁景，一会儿从碧柳路走。”进去之前徐允靖吩咐车夫。

　　“可是三爷，碧柳路……”

　　“嗯？”

　　“是。”

　　徐允靖最后看了车夫一眼，高大的身子便上了车里去。

　　马车的软垫实在是太舒服了，云月玩得有些上瘾，徐允靖进来马车也不知道，滚着滚着就滚进了他怀中，抬起头来的时候还被他亲了下鼻子。

　　“爷，你故意的！”

　　“爷有动吗？”

　　“……”云月想了想，是她自个儿在玩的，哪里有动？徐允靖不过是进来后坐在一旁罢了。

　　“你就有！”云月反正都跌进了他怀中，干脆就搂着他的脖子耍赖了吗，“爷，你说，你有没有！”

　　“有。”徐允靖无奈又宠溺地答应下来。

　　云月这才开心地哈哈哈大笑起来。

　　她想到自己还没脱鞋呢。

　　马车上的软垫很干净，帝王家用的东西肯定时常清洗的，虽然云月只用这么一次，可也不想弄脏了，因而把脚上那双蓝底白花绸面翘头履给脱了下来。

　　说到鞋子，她又不得不庆幸自己穿越到的是一个跟明朝相似的朝代而不是清朝了。

　　很多人都以为明清时期的女子都是要裹脚的，其实纯属谣言。

　　明代出土的女性骨骼可都是正常脚，甚至从定陵中挖掘出来的，明朝万历皇帝的两名皇后也都是大脚，明朝后期还出现了秦良玉这样一位女将军，如果明朝女人裹脚，那秦将军是怎么打仗的？

　　前世云月也曾经在南京博物馆见到过明代出土的文物，其中就有明代的一些女鞋，都是正常尺寸的鞋子。

　　因而清朝之前的裹脚顶多就是用布条把脚型裹得好看一些，不要让脚跟扇形一样打开罢了，什么三寸金莲，都是清军入关后大肆屠杀汉人，剃发易服后汉人没有寄托才被逼出来的玩意儿。

　　云月庆幸自己没有穿成清代汉人女子，又自个儿傻乎乎地笑了起来。

　　徐允靖看这自己捧着自己的脚傻乎乎傻笑的小娘子，目光中有异样的神色在流窜，似乎像是火苗，正在燃烧、升温……

　　云月正毫无形象地捧着自己的脚傻笑呢，突然身子一轻，徐允靖把她按倒在马车内，高大的身子就覆盖上来。

　　“爷，你要干什么嘛，人……唔唔唔……”

　　云月毫无预兆地被他偷袭，徐允靖这王八蛋的手也开始不老实了，伸进她衣服中就是乱抓一通……

　　这可是在老皇帝的马车上，外头还有马车夫呢！

　　她爬到前面去掀开车帘，看到外头黑乎乎的一片，才想起这年代是有宵禁的，除了一些节日之外，平日里到了晚上老百姓是不能出门的。她刚想松了口气，旋即又紧张起来。

　　她刚才和徐允靖发出了点声响，她害怕外头的人听到，现在见到外面无人她又放心了许多，可她又想到，街上安安静静的，那她的声音不就显得更加突兀了？那不是更丢脸嘛。

　　云月返回去，咬牙切齿地看着徐允靖。

　　“王八蛋！”

　　“怎了？你是我娘子……”

　　“可是你也要看场合啊！一会儿就能到家，你猴急什么？”

　　“你的意思是，到家了，就可以了？”

　　“我有说过吗？我的意思……哎呀……”云月话还没说完，马车突然颠簸了一下，她滚到了徐允靖怀中。

　　徐允靖搂着她的腰，勾着嘴角低头看她。

　　马车还在不停地颠簸着，他干脆把她整个人都抱起来，让她坐在他腿上，窝在他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