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雨打窗户的声音。
今夜的风雨实在太大了一些。
小松葵乃有些睡不着。
可能是雷御不在身边。
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起,她已经习惯了有雷御睡在身旁,嗅着他的味道。
什么都不做,安安稳稳,直到天明。
虽然已经按照雷御说的,关紧了门窗,努力入睡。
告诉自己,第二天,他就回来了。
但还是,莫名地睡不着。
总觉得,哪里不对。
也许是今夜的风雨真的太大了。
小松葵乃忍不住爬了起来,披上雷御的外套,走到了窗边。
微微拉开了一点窗帘,朝楼下看去,一切漆黑。
今夜台风来袭。
大家都一定躲在家里等待着天明吧。
他现在又在做什么呢。
最后一条简讯,她回的是,晚安。
雷御没有回。
大概是已经开始了吧。
他会没事吗?
很奇怪,从前,根本就不会担心这些事啊。
都是笃定的觉得,他一定会没事,毕竟他那么厉害。
可是这一次……
一定是想太多了。
小松葵乃嗅了嗅外套上雷御的气息,觉得安心了些,重新拉上了窗帘,躺到了床上,闭上眼睛。
愚蠢的阿御,雨停了,就早点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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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御很想回家。
立刻,马上。
因为事情坏了。
彻底坏了。
从那一声莫名其妙的枪响发生的时候,他就知道一切都完蛋了。
本来,要是那一枪是从他的背后射来的,他不会惊讶。
杀人者,人恒杀之。
上杉彦清大仇得报,第二枪要杀他。
他不会意外,甚至不会生气,但是他会杀了他。
这很公平,杀人就要做好被杀的准备。
可是,并不是。
上杉彦清还是有那么一点良心的,或者说,他还没有那个胆子来杀雷御。
那一枪,是从雷御的正前方射出来,从那扇被他敲响的车窗里。
开枪的是那个看起来已经傻掉了的司机,他突然开枪,犹如一个将死之人突然暴起的凶险一刀。
雷御当然躲了过去,靠着多年的游走在子弹森林里的经验。
可是他躲不掉四周围持续落下的大雨。
也躲不掉,这一枪没有射中他的枪背后所代表的,更加凶险的东西。
一个计程车司机为什么会朝他突然开枪,偷袭。
在一场骤然发生的狙击以后。
答案只有一个,他们暴露了。
他,和上杉彦清,还有他们的计划,甚至是更多的东西。
小松葵乃。
小松葵乃。
小松葵乃。
雷御满脑子都充斥着这个女孩的名字,他几乎是下意识地朝着自己的车跑去,同时在耳麦里大吼:“跑啊!!!”
既然暴露了,那么上杉彦清射中的那个人,就绝对不可能是空蝉了。
会是谁呢?
没有人知道。
也不需要知道了。
他现在唯一需要知道的事情是,他要回去,他要去救小松葵乃。
拉开车门,点火,整辆车骤然发动,雷御在几乎不到三秒钟的时间里做完了这一切。
完全不理会身后的那个从驾驶室里冲出来继续朝着他射击的计程车司机,雷御踩下了油门,朝着狂雨里冲了进去。
然后开始打电话。
打给小松葵乃。
电话只响了一下,就传来了提示,说无法接通。
雷御的脑子在那一刻,有些空白。
然后他继续打。
没事的。
一定没事,不可能会有事的,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雷御在心底吼叫,阿葵,你千万不能有事啊!
他居然,在那一秒钟,有了点害怕的感觉。
没错,是害怕,不是害怕死去,害怕流血,害怕被人斩断双手的那种害怕。
而是,害怕,失去。
雷御失去过很多东西,同伴,金钱,甚至是生命。
可那些东西,并不是雷御不能失去的,他也从来不觉得,失去是一件难以接受的事情。
但是这一次,他真的害怕了,他不能接受。
不能接受,失去,小、松、葵、乃。
在那一刻,他承认,他真的喜欢上小松葵乃了,是真的喜欢,很喜欢很喜欢那种。
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说出来,都会被自己耻笑。
可是,就是喜欢啊。
就是,很想很想再看到她的脸啊,躺在她的大腿上叫她的名字啊,坐在榻榻米上看着她在厨房做料理的样子啊。
根本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啊,居然,真的,已经没办法再适应,没有这个女孩的生活啊。
小松葵乃,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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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锋强烈地从几乎毫无破绽的拳势里,一刀横斩到了那个北欧男人的面前。
因此,佐佐木风彦不得不承受着那个北欧男人那强悍的拳头,轰在他身上的强烈痛楚。
他觉得自己的骨头,可能肺腑都受到了巨大的创伤。
可是,他赢了。
他的刀,架在了阿方索上校的脖子上。
在他的拳头,贯穿他的肚子以前。
既然,说好了是决胜负。
那就是真的决胜负,哪怕不顾性命,丢掉继续活着的可能性,也要,拼命地去争取胜利。
这才不会辜负,这一辈子拿着刀的资格。
这才是,真正的,佐佐木家的子孙。
佐佐木风彦。
一个真正的武士。
“您输了,阿方索上校。”明亮的灯光照出了太刀上凄厉的锋刃的光,佐佐木风彦强悍的刀气将阿方索上校那被无数人血和变异力量浸润出来的坚固肌体,出现了明显的血痕。
“你赢了,风彦君。”北欧男人很豪爽地笑了起来,收回了那差点洞穿了佐佐木风彦肚子的恐怖拳头,退后了一步,示意他认输了。
“很好。”佐佐木风彦收起太刀,也退了一步,准备离去。
“等一下。”阿方索忽然叫住他。
“怎么?”佐佐木风彦偏头,手紧紧握着刀柄。
虽然刀已入鞘,却并不是不能再出鞘。
“不要误会,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今夜风太大,风彦君不如等风小了再走。”阿方索笑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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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饭食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