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勋还在另外一边应酬。
似乎是天生的交际达人,在人群中游刃有余的,像是找到了主场一样。
丝毫不见不自在的样子。
大概是这边的视线过于的明显。
安勋也恰好就侧头看过来。
视线短暂的交撞。
甚至半点火花都没撞出来,就消弭不见了。
“刚才我还看到温小姐了,我没想到会在这边见到她。”
我抿唇笑了笑,扯开了话题。
不着痕迹的问道。
这问话过于随意,秦琅钧大概也是没怎么过心。
漫不经心的点点头,对于这话题的兴趣程度,还不如对我耳边的那碎发感兴趣。
“温家那边出了点问题,最近温家刚收购了一片地,牵扯到之前的事故了,处理的好的话,就压下去了,处理的不好的话,温家的根基就又出问题了。”
秦琅钧的声线一向是沉沉淡淡的。
没有刻意的起伏,却是让人听了心里莫名的平静。
我眉心跳动了几下,哪怕话题又扯开了,在听到这些话的时候,心思还是微微的动了几分。
巧的是,阿忻牵扯的事情上,跟温家最近的动作,还真是息息相关的。
我不信温泞,就像是我从来都不相信,阿忻这事情跟温家没任何的牵扯。
所以这件事我不会收手。
“怎么突然对温家那么感兴趣,是又有了什么新的打算?”
秦琅钧低头看着我说道。
每个字从他的唇间蔓延出来,都是带着懒洋洋的感觉。
可气息里隐藏的凌厉,却也是同样的逼锐,不容人忽视。
我惊讶于他的警觉程度。
我只是随口问问的话,却没想到差一点就被他牵扯出来了蛛丝马迹。
“没有。”
我回身,懒懒的勾着他的脖子,整个脸都埋在他的胸膛处。
能够更加清晰的听到他心脏的跳动声音。
一下下的很有力气。
好像只有这样,才是我跟他之间最近的距离。
我倦怠的闭了闭眼,原本孕期就格外的倦怠,这段时间几乎睡不好,心思全都在温家的身上,更是让我心身疲惫。
就像是有种说不清楚的东西,在鞭挞着,让我不能休止的一路前行。
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这根神经啪的绷断了,可能我这个人也就彻底的垮下去了。
“我是真的担心,要是温泞真的跟我有什么牵扯的话,最先被保下来的,是她还是我?”
我喃喃的说道。
甚至不清楚这一刻我脑子里在想什么。
突然就想起之前温泞跟我赌过的一个事情。
若是在危险的几乎要威胁道生命的情况下,我跟她,秦琅钧会选择谁。
有些念头,就是这么莫名其妙的就蹦出来。
然后就是压不住。
一旦是蔓延上来了,就像是压不住的藤蔓,在疯狂的蔓延,几乎是把我所有的心思,所有的情绪都给侵占了为止。
“你弟弟的事情,已经快完成了,就算是牵扯到温家,也不要去管,这件事情有我。”
秦琅钧开口说道。
他的声音从来都是这种不急不慢的。
我还是趴在他胸膛的位置,这种声音清楚的顺着胸腔,传递到我的耳朵里来。
比以往都更要清晰。
可却是比以往更加的不真实。
恍恍惚惚的,我甚至都快分不清楚到底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
唯独他最后说的那句话,让我像是突然的一盆冷水浇灌过来一样。
瞬间的恢复了清醒。
我攥着他衣服的手,比刚才更要紧了紧。
温家的事情,不要去掺和?
怎么可能!
就算是秦琅钧的确是信守诺言,把阿忻安置好了,那些事情也是压下去了,可温家却没受到任何的牵连。
这一点,根本就忍不了。
有一必有二!
温泞,肯定不会袖手旁观的。
就算是不因为这个,温泞我也不打算就这么放过去。
我咬着下唇,没回答。
下唇因为咬的时间太久了,有些血腥的味道。
大概是被咬破了。
可这种痛觉,根本就不值一提。
要不是下巴被捏住,下唇被狠狠地揩拭了一心爱的话,我甚至都没察觉到这一点。
“你不信我?”
秦琅钧皱了皱眉。
刚才他的话我就没任何的回应,现在也只是眼里略微的有些失神和空洞的看着他。
任凭他的动作,也没回应。
心脏被微微的刺痛了几分。
温泞,一直都是我心中的一根刺,原先是,现在更是。
我下唇上的力道比刚刚轻了不少。
秦琅钧黑浓眸子里一刹的情绪,也都重新的归于静寂,擦拭我下唇的动作愈加的温柔。
“我怎么会不信,这不是马上就要摆平了吗。”
我重新的把手勾住在他的脖子上,仰头看着他。
身高的差距,让我不得不仰头看着他。
看着他那完美却冷漠的五官,看着那略微的带着胡渣的下巴。
恍惚的有些失神。
但是很快的就恢复了理智。
刚才那么一瞬间,我忍不住的想要告诉他我的打算,忍不住的想要看看他的反应,看看若是我跟温泞真的出现不死不休的情况的话,他会选择什么。
我恨不得马上就说出来我的想法,看看我这种阴奉阳违的样子,他会震怒还是会和原先那样无条件的忍耐。
可是嘴唇张启了几下,我却没说出来话。
到嘴边的那些话,最后也只是全部的化作一个笑容。
说道:“我觉得这样可真好,至少不用自己费尽心思的去筹谋了,阿忻也会没事的是不是,以后也都会没事的,都会没事的。”
我重新的闭眼,靠在他的胸膛上。
嘴角刚才硬生生的抬起的弧度,还都没落下,依旧还是那么样子的微笑。
身体的倦怠,后知后觉的袭来。
我不用抬眼,也知道温泞肯定在不远处看着这边。
在温泞的眼里,我就是占据了她的位置还不肯离去,所以才处处的下狠手。
可是在我眼里,她照样也不是应该物归原主的那个主。
尤其现在还动念头到我头顶上来了,我在异常清醒异常清楚的前提下,又怎么会甘心的容忍下来呢。
秦琅钧还说了些什么话,我也只是乖顺的恩了几下,那些话终究还是咽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