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佑也不再隐瞒:“如果您想对付九爷的话,我愿为马前卒。”
这次轮到聂天意外了,还以为沈佑会继续绕会儿圈子,直到双方的耐心都被耗尽为止呢,没想到这么快就选择摊牌。
聂天没有马上回应,沈佑也不心急,就维持着端坐的姿势不动,等待着聂天的回应,房间里瞬间安静下来。
外面,司机正在地下停车场给沈九打电话,汇报沈佑和聂天两人的动向:“是的,十九哥和聂少进去了,还有那个保镖,十九哥说这种场合我不方便跟着,聂少也没表示反对,我就没敢跟上去。”
沈九微微皱眉:“知道他们要聊什么吗?”
“不太清楚,聂少好像知道这是林家的产业,十九哥有些尴尬。”司机事无巨细地汇报,“对了,聂少似乎发现了十九哥身上动过手脚,十九哥没办法,就只能暂时把窃听器卸了下来。”
“这种没意义的小事不用汇报。”沈九沉声道,“搞清楚他们在里面聊了什么,知道吗?”
“是。”司机答应了一声,但却没有什么底气。
这家饭馆以绝对的保密制度闻名,里面上到大堂经理下到清洁大妈嘴巴都比银行的保险柜还要紧,软硬不吃,不要钱不怕打,除非大老板点头否则就连客人今天在地板上滴了几滴酒都问不出来。
这已经是经过无数各种各样背景的人前仆后继总结出来的真理,他一个小小的司机,还不是什么高官富商的司机,能问出个鬼来。
别说什么高官富商的司机了,就算是他们本人,只要不符合规定,照样连个屁都问不出来。
以前也不是没有不长眼的闹事,其结果,不提也罢。
更别说里面那个聂少,还是传说中杀人不眨眼的武者!他一个小小的司机,怎么可能敢惹。
死了都没人给他收尸!
所谓打听清楚,其实也就是沈佑出来怎么说他怎么信罢了。
司机心里苦,但他不敢说,因为在九爷底下做事的人都知道老爷子的脾气,那向来是说一不二,从来不问过程只要结果。
再说这个饭店也不过就是最近几年建成,说是林氏的产业,其实绕了好几个弯子。在九爷心目中恐怕和街角的大排档没有任何区别。
就算解释,也只会被当作在推脱责任不想干活儿而已,司机叹了口气,认命地走出停车场,准备去附近随便找个路边摊解决晚饭,然后再想想晚上要怎么交差。
拿工资做事而已,他又不姓沈,又不是九爷的义子,做什么要那么费心费力。
包间里面,因为林三提前交代过,所以后厨还没有上菜的打算,桌上只摆了零星几碟开胃小菜,两人就着酒也吃得挺欢。
一天中经历这么多事,不管是沈佑还是林三都还不饿,不过也就是找个能够隐秘聊天的地方而已。
聂天闲闲地喝了口酒,舒爽地叹了口气,还是没有说话。
没有办法,沈佑不得不承认,在这个问题上他才是求人的地方,于是只能默默把椅子搬近了点,从怀里摸出一张地图递了过去,小声道:“聂少,这是我的诚意。”
聂天瞟了眼沈佑,接过来在餐桌上摊开,居然是一张临城的旅游地图,不禁有些无语:“诚意?”
“是的,您难道不想知道,义父的地下产业那么庞大,都是从哪儿来的么?”沈佑神秘兮兮地一笑,用手指在地图上划了一圈,示意聂天注意上面的标志,“这里,还有这里,就是九爷平常用来走东西的地方,明里是个集体宿舍,离西郊厂区只有不到一公里远。”
所谓走东西的地方,也就是个进出货的地方,这地方离港口近离市区远,给手底下的人弄个歇脚的地方理所当然。
不过沈佑所说的显然没有那么简单,聂天想了想:“这片厂区本来是你们的地方?”
“没错。”沈佑点点头,在厂区附近画了个圈,“从这里到这里,是九爷的仓库。”
沈佑圈出来的地方是临城几年前做旅游城市建设规划的时候搞得个游轮码头,规模不大,建出来之后也没怎么用过,本地人嫌要花钱不愿去,外地游客本来就不多,也看不上临城这条不起眼的小河,所以也就渐渐闲置了下来。
后来人们说起,也都觉得上面是脑子有坑,临城有名的四大庄园,就没一个是搞旅游起家的!
码头边上几个本来用来招租的门店,也全都被当地的工厂改造成了仓库,这才能勉强维持营收。
虽然有些荒凉,但到底是市政工程,盯着这边的人还是很多的。
沈九胆子竟然这么大,竟敢直接在这种地段走私?
“这里不过是中转站,西郊的厂区才是大头。”沈佑看出聂天的疑惑,主动解释道,“大部分货都经码头存储到西郊厂区,然后再分发到下面的零售商手上,平均一批货在九爷手上停顿不会超过三天,其余时间都是正常的商品流通,查不到证据。”
三天,以沈九势力的块头来说的确够谨慎了。
聂天仔细看了看地图,似笑非笑:“你手上有这东西,去哪里不能卖个好价钱,何必找上我一个上门女婿?”
沈佑噎了一下,无奈道:“这只是诚意而已,老爷子把地方悬在这里,原本就是打算给想要拉拢的人用的。义父这次派我来,也有给您示好的意思,到时候只要您点头,我再拉着您去存货的地方转一圈什么的,展示展示临城九爷的力量。”
聂天有片刻的沉默,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去面对。
他能理解沈九想要拉拢自己的想法,可是,想让自己掺和到他走私的生意里去,顺便给他的人当个保镖?
还不如直接给钱来的靠谱。
“还是那个问题,为什么找我?”聂天随口叼了颗花生米,嚼了两口咽下去,“直接找初雪,或者姓宋的姓齐的随便哪家,不比你这拐弯抹角的强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