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三场都是小人物之间的打斗,实力最强的也不过刚刚踏进外门,但胜在够血腥,都是以命相搏,倒也收获了不少欢呼声。
不过既然是赌场,比起比武,当然是以赌为重。
赌赢的自然欢呼雀跃,赌输的则满脸阴沉。
放在以前,这时候赌场的保镖就该出马,荷枪实弹的去找输了闹事的赌徒们“谈心”,后门则会打开,扔出去一具又一具因为死不悔改被赌场干掉,或者被牵连着一命呜呼的尸体。
然而这次,会场里却出乎意料的和平。
赌赢的不嘲讽,输了的也只敢小声骂几句娘,闹事的一个都没有,保镖们也都闲了下来。
姚文超本来被科普了一脑门的血雨腥风,正紧张又兴奋的朝下头张望,盼望着看到传说中赌徒闹事被血腥镇压的场面,结果却被糊了一脸和平稳重,不由得大失所望。
“这地下赌场也没说的那么可怕嘛,我看呐,跟红叶也差不多。”
章凯听着,轻轻笑了笑:“今天日子特殊,谁都不想错过郭大师十年来的第一次公开决斗,不想被赶出去当然得守规矩。”
再者说,下面那么多大佬的保镖正虎视眈眈着呢,赶在这时候闹事,恐怕连活着被赌场赶出去的机会都没有,一冒头就得被乱枪打死。
“而且现在打前站的都不是高手,赌注也不太大,犯不着为了这么点钱丧命。”
赌注不大?
姚文超看了眼最低筹码是十万的下注机,啧啧感叹。
有钱人的计算方式就是不同,看来这地下赌场,一般人还真进来玩不了。
一通感慨下来,身为女婿的聂天还没什么反应,站在门外头的林三耳力很好,清清楚楚听了一耳朵,眼里寒光闪过。
作为百草堂原来的负责人,小姐看重的下属之一,居然胆敢去红叶赌场玩?
看来这次回去,得好好整顿整顿手底下人了。
就在这时,底下突然传来一阵山呼海啸般的骚动,动静之大,连二楼隔着防弹玻璃的包间都有种震耳欲聋的感觉。
地下赌场因为其特殊的缘故,为了不影响到贵客享受格斗的乐趣,包间并不是完全隔音的,能够智能调节隔音效果的大小。
聂天和章凯都不是喜欢热闹的,唯一爱好热闹的姚文超身份不够,包间的隔音效果设置得比较高,只能隐隐听到擂台上打斗的声音。
而现在,传进来的欢呼声居然起到了刺激耳膜的效果,可想而知下面的动静该有多大。
聂天手指一勾,隔音效果消失,底下人呼喊的内容清清楚楚传来。
“来了,终于来了!”
“挑战郭大师的居然是这么个小毛头,胆子也忒大!”
“郭大师是赢定了吧?”
“我看不见得,没点本事怎么敢跟郭大师签生死决斗?郭大师也接受了,也就是说对手也很强大咯。”
“你啊,还是太年轻。要是没有必胜的把握,郭大师会轻易答应?人家可还没活够呢!”
顺着底下人的视线看过去,只见常建不知道什么时候换了一身长袍,正端坐在挑战者区域里的太师椅上,右手转着两颗核桃,满脸桀骜。
他身边照旧围着一群黄毛年轻人,锤肩倒水忙得不亦乐乎,一副标准的狗腿样。
因为是临城第一高手的生死决斗赛,来观战的自然少不了全省的武者,尤其是临城排的上号的高手,除了章钟之外更是无一人缺席。
常建轻飘飘看了一圈,突然嘿嘿冷笑起来:“过了这么多年,临城这地界儿还是没啥长进。瞧瞧这底下坐的,都是些什么菜鸡玩意儿。”
他的声音不大,却中气十足,硬生生在会场里制造出了环绕立体声效果。
这话一说,别市的人还没什么反应,出身临城的武者们先忍不住了,纷纷怒骂起来。
“常建,你找死不成!”
“居然敢侮辱我临城武者,郭大师绝不会饶你!”
“就乖乖等死吧!”
章凯也微微变了颜色:“这个常建是什么人物,怎么敢这么大胆!”
满场谩骂之下,不仅常建本人,连他那些跟班都没什么反应,那个想要揍聂天一顿未果的年轻人更是面露嘲讽。
“我说,你们的郭大师不是说接受挑战吗,这都什么时候了,怎么还不来?”
“是你们临城人喜欢迟到啊,还是听着咱们四爷的名号早吓得屁滚尿流,干脆脚底抹油啦,哈哈!”
“之前声势倒是挺大,又是十年来第一次,又是给年轻人面子什么的。我看那什么郭大师十年不接受别人挑战,不是拿乔,是根本不敢吧!”
众人更是愤怒,同时心中也泛起一丝不解。
是啊,从没听过在地下赌场决斗还有迟到的,郭大师人呢?
常建听着自家小弟和众人互骂,干脆闭目养神起来,只是嘴角还勾着一丝不屑的笑意,看上去信心十足。
他这个架势,就连郭大师的死忠支持者也开始心虚起来。
此时,聂天突然看向门口:“来了。”
“什么,什么来了?”
姚文超莫名其妙,也跟着看向门口。
只见刚才还紧闭的大门不知何时已经打开,两排整整十名穿着中山装的年轻人垂手而立。
正当大家懵逼之时,十个年轻人突然齐齐转身,面对着门口,微微一躬身,中气十足的喊:“郭大师到!”
而散落在会场各个地方,负责维护秩序的赌场保镖也一齐呐喊:“郭大师到!”
常建也不知何时站了起来,阴森森的盯着门口,手里的核桃捏得粉碎,咬牙切齿:“郭玉成,你还真敢来!”
只见一道白发苍苍的人影出现在会场门口,一声长袍仙风道骨,叫人看不出年龄。那人只是站在那里,竟让人忍不住生出些微敬意。
章凯更是收敛了神色,面上露出尊敬:“原来这就是郭大师的风范,真是闻名不如见面,所谓的高手,就该是这样的啊。”
说完转头:“聂先生,您说呢?”
聂天也看了眼门口,却微微摇了摇头:“你们这个郭大师,恐怕有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