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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龙辰低沉缓慢的声音传来道:“皇祖母,请恕辰儿不孝,不能听从您的吩咐。”
龙辰拒绝的很坚定,也很彻底。
太皇太后完全不能相信龙辰会当面拒绝她,明明她都已经如此盛怒了呀,难道还对他造成不了任何一点威胁吗?
这样的认知,让太皇太后有些抹不开这个面儿。
她咬牙道:“好,你可真是哀家的好孙子啊,你以为你让瑾瑜给你当侍卫,就能将他踩在脚下吗?你以为皇奶奶这么逼迫你,当真是为了瑾瑜吗?”
“哀家的一片好心,竟被你当成了驴肝肺,你堂堂一个帝王,刚刚登基就命瑾瑜为侍卫,如此没有容人之量,这让天下人如何看你?你的龙椅还如何坐的稳?”
太皇太后声音一转,苦口婆心一脸痛心的样子。
龙辰的声音再次响起,他不疾不徐的解释道:“皇祖母的爱惜之心,辰儿又怎会不知?但皇祖母,您误会了孙儿的意思。”
“孙儿让瑾瑜当侍卫,并没有想踩他的意思,更没有残害手足的想法。皇祖母您也知道,瑾瑜想要在朝堂站立脚跟,就必须拿功绩服人。”
“皇祖母,请问……八弟有何功绩?”
太皇太后微僵,她眯眸……声音仍是不满的道:“哀家也说过,让你封他一个逍遥王,让他无忧无虑的了此一生,岂不是更好?”
“这是瑾瑜的意思吗?”龙辰的声音透着一丝冷笑。
“什么?”
“呵呵!”龙辰扬声道:“在辰儿的心里,瑾瑜就是我的弟弟,无关东平之乱,无关身份地位,我看到的,只有血浓于水。”
“瑾瑜身为八皇子,他身上流着皇家的血,便注定这一生无法平庸度日,但他的身份又不容他立于朝堂,但……如果他能表明自己对炎龙的忠心呢?”
太皇太后愣了愣,她不太相信的看着龙辰。
片刻后才道:“辰儿的意思是……你这么做是在帮他?”
“当然,要不然皇祖母认为朕为何要将他放在身边?朕不知不合适吗?朕不知会引起流言揣测吗?”
“但那又如何?朕不在乎别人的目光,朕只希望八弟可以在朝堂闯下一些功绩,如此有了台阶之后,朕自会给他名符其实的王爷位置。”
“你说的,可是真的?”太皇太后盯着龙辰,就似是想要将他看透那般。
龙辰毫不畏惧的与她对视,他漆黑的眼眸波澜不惊,除了平静,就是平静。
太皇太后的脸色这才缓和些,她点头道:“好,既然辰儿这么说,那哀家自然是信你的。”
“辰儿,和瑾瑜相对,哀家更为看重你,你是一国之君,哀家如此这般,也是想你的位子能坐的稳一些,但……”
“既然你想扶持自家兄弟,哀家自然是支持的,家和万事幸,特别是在皇家,任何的风波都可引来大祸,你可懂奶奶的一片苦心?”
龙辰扬眸,微微弯起了嘴角道:“孙儿当然明白,否则又何必给皇祖母解释?”
“好,那就好,那哀家就放心了。”太皇太后微笑着,她似是相信了龙辰的话。
她站起身,扑了扑衣角道:“人老了,稍一折腾就有些困倦,哀家就不扰皇上处理政务了。”
龙辰也忙跟着起身,他恭敬揖礼道:“孙儿恭送皇祖母。”
“嗯!”太皇太后应了一声,转身迈着优雅的步子走向房门。
司徒熙微惊,她忙寻了个房柱躲了过去。
吱嘎!
房门被打开,太皇太后面无表情的走出来,她弯身上了软轿,数名婢女和轿夫,抬着太皇太后缓慢远去。
龙辰也跟着走出了书房。
他看着太皇太后的轿子消失在宫门,原本挂在嘴角的笑意也跟着渐渐隐去。
他的脸色僵沉下来,目光森冷的像是要结上一层冰。
龙辰站在那儿,望着太皇太后离去的方向驻足很久,之后他转身,他正要走回书房,眼角的余光却看到一抹衣角。
龙辰眉头一皱,他冷冷扬声道:“朕已经看到你了,出来。”
司徒熙愣了一下,不是吧?
她忙将衣角收了收。
这时,龙辰的声音再次响起道:“朕给你三个数的时间,若你不想走出来,朕不介意帮你一把。”
“一……”
“二……”
“噢咦!”司徒熙跺脚,她嘟着嘴从房柱后走了出来,看向龙辰的眼神也满含幽怨。
龙辰拧眉,面色不悦的也回盯着她。
当他看到司徒熙小脸冻的通红,在看她靴子上沾的雪痕时,目光就更冷了。
他一个大步走过去,手掌抓住了司徒熙的小手握住,一把又揽过她的肩膀,半推半扶的将她弄进了房。
“那个……我并不是故意来偷听的。”司徒熙感受到他的愠怒,忙出声解释。
龙辰瞟了她一眼,将她给按在了软椅上,他提过火炉,拨旺了火苗。
一股热浪袭来,她顿时浑身都暖和了。
司徒熙也不客气的直接伸出了小手,她一边烤着火一边道:“龙辰哥哥,我刚才给雪姒治眼睛,你知道她告诉我什么吗?”
龙辰无声的加着煤,扫了她一眼,仍然沉默。
见他没有接话的意思,司徒熙自顾自的又道:“龙辰哥哥,你绝对想不到的,雪姒告诉我,她说等我生下小星星,我们一家三口就可以回去了。”
加煤的手一顿,龙辰错愕的抬眸看着她。
“嘻嘻,很震惊吧?我当时听到的时候,也是有些做梦的感觉呢,但雪姒说她看到了,她还说我是生了小星星回去的呢。”
龙辰沉默不语,他神色复杂的凝望着司徒熙,看着她眼角飞舞的笑容,他好像时间永远停留在这一刻。
停在她笑,而他又能永远守护她的一刻。
可是他心知,这才是梦……这是这辈子永远也圆不了的梦。
想起她会和孩子一起离开,想起他会灰飞烟灭甚至没有来世,他就心痛到无法呼吸。
“龙辰哥哥,你……你怎么了?”看到他通红的双眼,司徒熙似是当头被浇了一盆冷水,那种兴奋和喜悦,瞬间化为狂烈的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