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胜贵的这番话让护会队的那些人面面相觑,护会队的这些人虽然一直都受薛文凯的指挥,也有着很高的忠诚度,但毕竟是从各村各镇抽调而来的,自己的父母家人可都还在受着各处头人的管制,自己如果不听头人的话,那家里不仅会受到连累,自己最终也是没什么好果子吃的。
不一会儿,便有五六人从队伍中犹犹豫豫地走出,心虚地看了薛文凯一眼之后,便站到了一边。
周怀仁见状大喜,哪会放过这个绝佳的机会,也立即喊道:“嗯,对!今天我腊安镇的人也不许参与,谁是腊安镇的,给我站到一边去。”
接着,好几个村、寨的头人也有样学样地宣布要置身事外。薛文凯呼喝不住,不一会儿那近百人的护会队竟然只剩下稀稀拉拉的四十人左右。
周怀仁看了看剩下有些人似乎还在犹豫,又劝说道:“我知道各位弟兄还是对咱们乡人会很忠心的,不过刚孙二爷都说了,今天这不算是乡人会的公事,只是薛家的私人恩怨,即便你们不听令那也不算是背叛了乡人会,孰轻孰重你们还是要分得清的。”
这时,西湾的头人见到队伍中还有两个自己寨中的人,立即大声骂道:“吴二狗、刘娃子你俩得了人家多少好处?真是连祖宗都忘了,还真想给人家当狗腿子吗?还不快给我滚过来。”
经过周怀仁的劝说和这一番痛骂,那两人也只得无奈地离开了队伍,连同还有好几人也是抛下了最后的一丝犹豫,跟着一起离开。
最后,护会队里还站在薛文凯这边的,只有二十多人,其中还有十来号人原本就是南水镇的。
自己手里最大的凭仗没了,薛文凯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给搞得有些手足无措起来。
见薛文凯似乎黔驴技穷了,白铄摇了摇头轻声道:“这个薛文凯看来还是太年轻了,今天这事怕是得被他搞砸了。”
曹安也是被这变化给搞懵了,怔怔地问到:“现在咋办,你说薛文凯还有机会搬回这局吗?”
袁晓雯说到:“看来靠他薛文凯自己已经是很难搬回败局了。”
白铄:“嗯,趁着薛文凯的优势还不算完全丧尽,咱们得出马了。”
说罢,白铄便大步的从人群中挤了过去。
“什么事情这么热闹啊,我在里面都听出动静来了。”
见到白铄几人竟突然出现,周怀仁不经意地皱了皱眉头,又立即热情得招呼到:“哎哟,白老板啊,您是什么时候到的呀,怎么也没说一声?我还有好多关于新城项目的事想和您交流交流咧。”
这个周怀仁也算在新城的建设中和慕光集团接触得比较多的头人之一,现在他提到这些事,明摆着也是想向白铄传递一些信号。
白铄微微一笑,摆了摆手说道:“我今天来主要是调研薛会长,公事可以改天再谈。我刚在里面就听到这里好生嘈杂,怎么回事呀,难道是这里的什么习俗吗?”
见到白铄到来,薛文凯像是见到了救兵,立即站到了白铄旁边,还亲切的叫了一声“铄哥”。并告诉白铄有些人趁机在闹事,自己正在处置。
白铄心里暗自冷笑,之前都始终是叫不出口,现在有求于人了,这面子终于还是能放下了。
见到薛文凯和白铄间的关系居然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周怀仁猜出了几分原由,也走上前来对白铄解释到:“并不是什么闹事。只是弟兄们都想来吊唁一下老会长,人多嘴杂发生了一些不太愉快的事情。要说都是误会,大家都是自家兄弟能有什么仇怨呢?”
白铄微微一笑,看了看周围黑压压的一大片人,说到:“周副会长说的是呀,我想肯定也是误会。薛会长遇害,大家都想表达一下自己的哀思之情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只是现在薛家是最难过也是最忙碌的时候,咱们也应当多理解人家才是。你们一下子涌来这么多人,人家一时接待不周,就难免会有失礼之处了。”
这时,薛文成也立即说到:“是啊,家父不幸遇害,我们兄弟俩比大伙儿都要悲痛。大家伙儿前来吊唁,对家父的这份心意我薛文成不胜感激。只是这件事生得蹊跷,虽然罪魁祸首已经畏罪自尽,但怎知他还有没有同伙之人会趁乱来家父的葬礼上捣乱。因此特殊时期还请大家多多见谅才是。”
薛文成这话说得入情入理,而且说在白铄稍微稳住众人之后,时机也是把握的十分到位。白铄不由得再次高看了薛文成几分。
周怀仁没有去接薛文成的话,还是向白铄说到:“都说了是误会,可是文凯贤侄却是要咬着不放,还要对这些来吊唁之人施以鞭刑,这是否就有违待客之道了?”
见周怀仁还是将矛头对准薛文凯,白铄突然大笑道:“哎呀,周会长。这我就不得不说了。我刚刚的话只是说得委婉客气,你们来了这么多人,最终进灵堂祭奠的也不过是极少数人做代表,那这么一大堆人在这杵着,那不就是添乱嘛。”
“什么?!你……”
见周怀仁有些激动,白铄立即提高了声音将周怀仁给堵了回去:“我们慕光集团和乡人会之间的联系不可谓不多吧,咱们两家的情谊不可谓不深厚吧?要说我们慕光集团平日里和薛会长有着深厚感情的人也不少,理应前来吊唁一下的又何止百人呢?可是你看,今天我不也是轻车简从就只带了这么几个人前来嘛,就是怕特殊时期人多了反而给人家添乱。”
众人原本也是想的白铄如果前来,即便出于安全考虑也肯定会是很大的阵仗。听白铄这么一说,这才发现他竟然真的就只带了那么几个人,这也难怪之前大家都没注意到白铄的踪迹。
好你个白铄,这么几个人就胆敢来到乡人会的腹地,现在薛彦明也不在了,就不怕出现什么意外吗?此时周怀仁心里却是又有了其它的盘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