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位选手,秦键的印象还停留在对方第一轮演奏的肖邦圣咏逃亡练习曲。
这种印象更多的是缘于‘圣咏逃亡’这首作品本身,秦键极为喜欢的曲目。
但是从对方整首作品的表现来看,只能说稳定,并没有太多出彩的地方。
所以在复赛榜揭榜那一刻,秦键吃了一惊。
封子言和赵一诺的名字被甩到了第四第五。
而在第三名的位置上,齐峰的名字就是在那一刻被他彻底记住了
“他将带来以下曲目”
“莫扎特小调第八号钢琴奏鸣曲k310”
“指导老师,邬丽涟”
播报结束后,舞台上演奏者登场。
掌声响起。
秦键连忙起身在后台转了起来,在一个休息间较为宽敞的演员休息室内又找到了一个直播舞台的屏幕。
屏幕上,钢琴前的少年已经动了起来。
标准的演奏姿势,挺腰直立,双手平行于键盘。
他的双臂在键盘上来回摆动时,身型并没有受到影响。
看起来长度适中的十指手指头,灵巧的在键盘上跑动着。
旋律线条中带着明朗的莫扎特效应,音乐一出,舞台的气机便已被锁定。
像是一条条细微到不可见的锁链连接起了舞台到台下的每一个角落。
歌唱性的一弹一转,调动着每一根听觉神经。
严密,稳定。
一如第一轮般的稳定。
“嗯——”
秦键觉得站着腰有点酸,便坐了下来。
但是目光始终没有离开屏幕。
莫扎特的作品在整个音乐史的长河中都是极为璀璨夺目的。
神童之名,美誉天下。
任何乐章在他的创作下都是一个高度完美、结构紧密的整体。
有评论家说‘他的音乐没有复杂的变化,也没有唐突地展开,一切都恰如其分、无可挑剔’
属于莫扎特的时代,钢琴键盘数量还是较少的,然而就在这有限的范围,他依然能用自己天才的方式将音色调配到极致。
平衡下,纯真之美尽显。
“莫扎特的作品难度就是在于如何突破现代钢琴固有的极限来表达他的情感,他在表达上,还差了点,在我们学校里,这样的演奏很普遍”
“算了吧,就你们学校,拖家带口上学的一抓一大把,而且你自己第一次坐在拥有八百人的音乐厅中演奏莫扎特的时候已经多大了?”
“这倒也是。”
“这两年涌现出来的新人越来越厉害了,上一届的钢琴组冠军已经在去年的曼海姆国际作曲大赛上拿到银奖了。”
“你是说迟恒那小子吗?”
“是啊,他创作的钢琴与小提琴二重奏在重奏组也拿了金奖。”
来自台下一角的对话。
评委席外,除了业余音乐好爱者以外。
也有众多的相关的专业人士,其中不乏青年演奏家,钢琴老师,音乐评论员,古典媒体,甚至音乐唱片公司
音乐继续着。
就在刚刚,隔壁音乐厅的弦乐赛场上。
进入决赛的名额也最终被统计出来了。
结果的前三甲并没有太过出人意料。
分别为燕京音协,海市音协以及武省音协的推选人。
不过值得让人注意的是拿到第第六个名额的选手,他的演奏只完成了一半
随着第三乐章的急板结束,大厅中掌声响起。
送给了莫扎特的演奏者的同时,也迎出了下一位选手。
“本轮第十位出场的选手——迟瑞”
海顿的奏鸣曲第二次被奏响,演奏者是复赛第七名的选手。
原本也是决赛名额有力争夺者之一的她,却在音乐完美进行到第二乐章的时候出现了重大的失误。
比赛忘谱,在赛场上属于常出现的状况。
但是在这个被冠之与天才组别的赛场上,她的出色程度并不能弥补她的失误。
两秒的演奏中断,足以让她失去最终的竞争机会。
最后,在观众惋惜的掌声下,少女黯然退场。
随着少女的退场,台下一处,一名戴着眼镜的年轻男子已经起身出了音乐厅大门,快速的跑向了音乐厅后台的出口。
短暂的等待,退场的少女便缓缓的做了出来,在看到门口的年轻男人后。
‘哇’的一声扑倒了男自怀里。
“哥,对不起呜呜我手心出了好多汗,我太紧张了,一上台太热了,而且看着台下还没有找到你,我什么都看不清,呜哇”
少女已经语无伦次了。
“我知道我知道,”男子轻轻的拍着怀中的少女,轻声说道,“哭吧哭吧,但是说真的瑞瑞。”
“今晚,你的演奏非常精彩。”
“我从来没有听你把这首曲子演奏到这种程度。”
“你又进步了。”
少女抬起头,泪眼汪汪的吸溜着鼻子,模糊的泪眼下,男子的微笑还是依稀可见的清晰,“真真的吗?”
“当然了。”
男子轻轻的擦掉了少女眼角的泪水。
“你可是我的妹妹啊。”
“呜啊~~~”
一墙之隔,赛场内的比赛已经进入到了最后的白热化。
第十一位出场的选手一曲莫扎特的k283将音乐厅的气氛再次推向了。
一场长达近三个多小时的比赛也到了最后的尾声。
“本轮第十二位出场的选手——方宗尧,燕京音乐家协会推选。”
“指定用琴,yhfx”
“他将带来以下曲目”
“贝多芬第三十号e大调奏鸣曲”
“指导老师,傅华。”
整个音乐厅在主持人的播报下像是打起了最后的精神。
方宗尧。
这个被广大媒体评论定为本届钢琴组冠军的名字,正踩着掌声,缓缓地出现在了舞台上。
一身精致黑色燕尾服,还是保持着一丝不苟。
他的表情漠然,目光中并没有什么情绪。
鞠躬后。
来到钢琴前,仔细的调整完琴凳的高度,将琴键擦拭了一遍。
之后,便把双手搭在了琴键上。
就在台下观众眨眼的一刻,他的两个手腕已经随着他的下巴同时抬起。
下一秒,他双臂猛落,带起了他的中长发在舞台的灯光下瞬间扬起。
“噹——”
“锵——————”
一短一长,刚强有力。
就这么两声。
便盖过了今晚大厅中出现过的每一声琴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