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玲伤得不重,但也不也轻,肋下火辣辣的疼痛让她连走路的姿势都不能维持。没办法,王灿只得抱起她来冲上了校巴。
方奎这回是真吓着了,疯牛似地抢在前面开路,一副遇神杀神,遇佛弑佛的架式。
上车之后,王灿将方玲放座椅里,就问有没有冰袋什么的。方奎语带哭腔地道:“师父,你一定要救救方玲,她不能有事……”
方玲强忍着疼痛骂道:“姑奶奶还没死呢,你号哪家子的丧呀!”
王灿也骂道:“哭个屁,快去买瓶冰冻的矿泉水来!”
这都快11月了,哪有冰冻矿泉水卖?好在方奎还算有脑子,买了几十个雪糕,又找老板要了几个食品包装袋,风风火火地跑了回来。“没冰冻矿泉水,只有这个!”
“有总比没好!”
李云舒见王灿一副着急上火的模样,不免也有些紧张,问道:“怎么,玲儿伤得很重?”
“反正轻不了!”王灿塞过一只雪糕,要方玲敷在肋下。不想方玲肩膀疼痛,完不成动作,薛真真就说她来。
王灿说:“肋下的没什么大不了,顶多疼一下,肩膀上的估计有些麻烦!”说着,揭开方玲的袍服一瞧,果然已经肿了。
方玲忙一扭身,怒道:“你干什么?”
王灿还没解释,李云舒就道:“玲儿,别闹,王灿是在瞧你的伤势!”
方玲不甘地哼了一声,将头别到了一旁。
王灿也哼哼道:“就你这身板,二两肉都没有,送给老子瞧都没兴趣!”
李云舒喝斥道:“王灿,闭嘴。”又让围过来的同学都退后些,毕竟方玲的袍服里面可是什么都没有穿。
解开袍服,露出了肩膀,已然肿得像熟透的水*。薛真真惊呼道:“怎么会成这样了?”
王灿嘿嘿地道:“那小子一拳少说也有三五百斤力量,怎么会不伤成这样?”在红肿的区域按揉了两下,就皱着眉头骂道,“操,伤着骨头了!”
“那要去医院吗?”李云舒忐忑地道。
“去个毛的医院。他们方家老爷子是外科圣手,这点伤虽然麻烦,估计在他手里算不得什么!”
不想王灿的话声才落,方奎方玲兄妹便惊呼道:“不能让爷爷知道!”
“啊?”王灿有些诧异,“为嘛呀?”
“要是老爷子知道了,不知得有怎样一番教训好挨呢。”这是方奎的解释。方玲也说,“更得要的是爷爷知道了爸妈也会知道,我,我不想让他们担心……”说着,眼眶就泛起了潮红。
王灿苦笑道:“这他妈不是难为我么?总得给你找个地方治伤呀!”
“要不去我家吧,反正我那地方大,也没大人在家!”
方玲点头,王灿只得说:“行吧,那就去你家!”
校巴启动后,方奎忧忡地问王灿:“师父,方玲她……”见他欲言又止,王灿不耐烦地道,“有屁不放!”他唉地叹了一声,轻声问道,“她那个……不会有什么大碍吧,我是说练武方面?”
“应该不会有影响的,这个你不用担心!”
方奎这才松了口气,心有余悸地拍着胸口说:“这就好,这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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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到了李家,王灿就打发方奎赶紧回家去拿一套针灸的工具来。方玲惊奇地问:“你会针灸?”
“跟你家老爷子这么些天了,多少学到点!”
薛真真笑道:“我怎么感觉好像没有王灿不会的?”
“那是,我全能的!”王灿得意地笑道。
到了客厅里坐下,李云舒问方玲要不要换衣服,方玲却看着王灿。王灿奇道:“你看我干什么?”
“你不是医生么,换不换当然要你说了算呀?”方玲气呼呼地道。
“操!”王灿笑骂道,“爱换不换,反正该看的都看了!”
方玲怒道:“你他妈欠揍,是不是?”
“我就他妈欠揍,有本事你来揍呀?”
“王灿!”李云舒寒着脸道,“你要干嘛呢?”
薛真真绷着脸紧盯王灿道:“这个人好像疯了,最近老爱胡说八道。”
王灿只得举手投降,承认自己满嘴柴胡。
说起赵灵益,薛真真满脸的鄙夷,“……亏他还是全国青少年散打锦标赛的冠军呢,本以为有多高的素质,原来跟别的富二代没什么两样。我瞧不起他!”
“你瞧不起他也不会掉块肉!”王灿翻着白眼道。
“王灿,你什么意思?”薛真真气呼呼地道,“你故意跟我作对,是不是?”抓地靠枕向王灿扔了去,见没扔着,就起身过去要拧王灿的嘴,却被王灿挠中肋下痒处,滚在沙发上笑作一团。李云舒横了王灿一眼,冷笑道:“玲儿受了伤,你俩在那边高兴,叫什么事?”又质问道,“王灿,你不是说保证玲儿能赢么?弄成这样又是怎么回事?”
王灿何尝看不出李云舒有些吃味了?想笑,又怕伤到她自尊,僵在那里笑不出。再一想到赵灵益竟然是变异人,惊异之余不免也觉得不解。暗道:“HGPC对变异人有着严格的管理规范,禁止他们对普通人使用超能异力。赵灵益既是变异人,不可能不知道HGPC的禁令,难道他是仗着没人瞧得出来,所以就敢横行无忌吗?”
李云舒见王灿绷着脸不语,便以为语气过重刺着了他,颇觉歉然,柔声道:“其实我也不是怪你……”话没说完,王灿就嘿嘿地冷笑道,“是啊,方玲皮娇肉贵,受不得半点伤害。我他妈就是贱人贱骨头,死了也活该!”虽然脸寒得像结了冰,但心下却甚是悲怆,暗笑道,“说什么喜欢我,其实还是把她的朋友看得远比我重要。哼,哼哼……想来我若是死了,她顶多流几滴泪也就把我给忘到脑后了吧?”越想越是难受,泪水在眼眶里打着转,堪堪就要滚出来,他只得将脸扭到一旁,装作看外面的风景来掩饰。
不想这样正好让李云舒瞧见他满眶的泪水,这个冰雪聪明的姑娘浑身一震,暗忖道:“我不过就是随便一说,他怎么就伤心成这样了?啊,是了,他的身体,他也是有心无力。我把话说得这般的重,又置他于何地?”想着王灿有苦难言,一时又悔又气,竟也哭了。
方玲瞧着他俩这般,反倒觉得愧疚难安,笑道:“舒儿,我都是自找的。本来就不如赵灵益,还要任性逞强,受伤了也是活该,你怎么能怨王灿呢?”又说,“王灿,你别生舒儿的气,要怪就怪我吧!”
还是薛真真聪明过人,一眼就瞧出他俩绝非为了几句话而斗气,仔细地将才的情形回想了一遍,一个可怕的念头闪现在了脑海中,“难道,难道舒儿她……不,这怎么可能呢?”骇得呆住了。
偌大的客厅,气氛诡异到了极点。方玲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实在不明白他们三人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烦躁地叫道:“拜托,你们到底在搞什么呀……”想伸手抱头,不料胳膊一抬就牵动了伤势,痛得哎哟地叫了起来。
李云舒忙问怎么回事,薛真真抢上来怨她不该动作太大,王灿却哈哈大笑,说活该她吃苦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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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通针扎完,方玲肩膀上的肿胀已经退了下去,但还能见明显的淤青。王灿说不用去管,过几天就散了。还要方玲半个月里不要做剧烈运动,不然会影响恢复,搞不好会留下一辈子的后患。
方奎问用不用上夹板、打石膏,王灿就骂道:“我看你的脑袋才要上夹板、打石膏。亏得方老爷子还是外科权威,却养了你这么一个笨得拉牛屎的孙子。”
方奎理直气壮地道:“我又不学医!”
“自古医武不分家,你不知道呀?”
方奎抓着耳朵,讪讪地道:“这个,这个……”
“滚!”王灿抬脚将方奎踹出了房间,又对李云舒和薛真真道,“行了,你们也别担心了,让她好好地休息上一晚,明天一准儿活蹦乱跳的。只要不跟人打架,啥事也不会有!”
薛真真抚着方玲的脸颊,温柔地安慰了一番,这才走了。李云舒没多余的话,只说要什么、想吃什么就跟她说,也走了。王灿将银针收拾起来,正要离开,方玲就叫住他道:“我有话跟你说!”
“要是道谢就省了,对你哥说去吧。”
“我知道你是不想我承你的情,但我还是要对你说声谢谢!”
王灿转身就走,方玲再叫住道:“我话还没说完,你着什么急?怕姑奶奶吃了你么?”
“别说,我还真怕。”王灿倚在门边笑道,“咱俩可不止一次亲密接触了,万一你要有啥想法,我可不就得惨了?!”
方玲气往上涌,怒道:“什么叫你惨了?难道姑奶奶我配不上你吗?”
王灿比量着自己的身高笑道:“我这么矮,你那么高,怎么匹配?亲个嘴什么的我都还得搭板凳,多扫脸呀!还有,你那么瘦,除了胸和屁股浑身没二两肉,不是我喜欢的类型。真要天天搂着你,我还不得难受死?还有……”
“你去死!”方玲抓起枕头朝王灿砸了过来,恨恨地道,“本来姑奶奶想跟你认……和解的,你既然这么不识趣,行呀,等姑奶奶好了,非得跟你来场生死决斗!”